第六十一章 雨夜
“呃啊——！”又是一陣叫喊，能量散去。
這是拔出來了嗎？！
亞爾林震驚地望向天選之劍所處的方向。
天選之劍還好端端插在哪里。
白河身子貼在一棟建筑的墻壁上，緩緩下落。
說來時間很長，實際上這能量洪流只保持了不到半秒不到，并沒有長時間保持能量的那種壯觀，最多讓人感覺是白河的斗氣爆發(fā)了一下，結(jié)果被吹飛了。
“白河！”蕾尼飛奔到白河身前，“沒事吧？”
白河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問題不大。”
說著，余光瞥了一眼蕾尼的胸口。
別誤會，他看的是蕾尼的A貨符文胸甲。
嗯，假符文的顏色都掉光了。
白河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沾到的灰塵：“沒關(guān)系，就是這把劍好像不大歡迎我的星辰斗氣，兩邊打起來了……這個理論雷哥你講過，沒什么大問題的?！?p> “不行！”蕾尼斬釘截鐵道，“要去找格蘭迪老師！”
“大哥哥！”劉芒跑到白河跟前，面上帶有深深的愧疚。
“沒事的，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卑缀虞p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先走了，早點回家?！?p> ………………………
夜，陰云籠罩，密集的雨滴敲打在門前的臺階上。
青石板路上，水洼被踩出躍濺的水花。
白河披著一個黑色的訓(xùn)練服在頭上，纏繞上繃帶的右手拽住衣服防止它掉到地上，左手抱著一個包裹。
總算是要來一套男款訓(xùn)練服了，結(jié)果竟然一出校門就開始下大雨啊。
得，本來還想去小公園看看幾個老頭子，順便和馬利大廚他們報個平安的，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
瞧見一旁的建筑有個能躲雨的屋檐，白河順勢就跑到屋檐下坐下，身子蜷成一團(tuán)，仔細(xì)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新訓(xùn)練服，
很好，沒有濕透。
白河望著掛在屋檐上的雨簾，心里暗暗發(fā)愁。
這雨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停呢？
此時，眼前閃過一個黑影。
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女闖入這“雨簾”。
看見白河，有些氣喘的她用帶有些許請求的語氣道：“能讓我進(jìn)來避一下雨嗎？”
白河愣愣的望著對方，一頭及肩的黑色短發(fā)被雨水浸透，姣好的面容上好像還沾上了一撮污泥。一身盜賊學(xué)院訓(xùn)練服，很有標(biāo)志性。
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好美”兩個字，事實上，少女的容貌和克拉托米差不多，只能算是鄰家妹妹的級別。
但他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沒抓住。
“沒事，我也是來避雨的?！?p> 少女聞言，安心地在白河旁邊坐下。
瞥了一眼白河，目光正好與白河那不安分地望向自己的眼神對上。
她的心里有什么東西躍動了一下——好像是一種玄妙的聯(lián)系，將自己心底被深埋的什么挑動了出來。
“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少女的一句話，讓白河尷尬地撇開視線。
“咳，失禮了，剛才一直盯著你看很失禮吧?！?p> “沒有啊，我在很認(rèn)真地發(fā)問?！鄙倥矊W(xué)著白河的樣子蜷縮起身子。
“你這么一說……”白河皺著眉，努力在記憶中翻找，“差不多一個星期不到之前，你在盜賊學(xué)院練習(xí)對吧？我好像看見你了?！?p> 少女愣了愣，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好像是有這么回事，第一次接觸到這種力量，所以忍不住修煉到很晚。”
“沒見過修煉還能沉迷的……”白河暗地里撇了撇嘴，“原來你是那種修煉狂啊？”
“這倒不是?！鄙倥畵u了搖頭，透過雨簾往外望去：“人生本來是沒有意義的，有限的人生無論如何也會結(jié)束掉，就像是人類，甚至宇宙……不知道哪天就沒了?！?p> 白河的目光落在對方身上——怎么突然扯到那么哲理的話題了？
“但是，縱然人生沒有意義，縱然人生注定要遭受苦難，但我相信——”
她把手伸出雨簾，好像要把雨滴接在手心里。
“人生，本來就是要享受的。幸福也好、苦難也好，懷著享受人生的心態(tài)，無論做什么都全力以赴，這就是我的……”
“那個什么，我的道路，修煉下去，大概會凝結(jié)出有關(guān)的靈魂印記吧?！?p> “靈魂印記啊……我在教科書上看到過，好像是要烙印在靈魂深處，才能凝結(jié)出的特質(zhì)。”白河也跟著仰起頭，望向這雨幕外的世界。
眼前的視線恍惚，一個弱小卻倔強(qiáng)的背影浮現(xiàn)出來，
人生本來就是享受的，有限的人生里，要看遍直到盡頭的風(fēng)景，要開拓未知的無限希望。
有個人曾這么對自己說過。
那個人是誰呢？
什么時候，有一個約定一直刻在心里，是自己和那個人的約定嗎？
雨幕上，浮現(xiàn)出了越來越多的身影。
有男有女，有高有矮，從穿著外骨骼裝甲沖上天際的，到身著復(fù)古航海服站在船頭，抗擊巨浪的，有身著玄服端坐龍椅的……甚至有的干脆就明顯不是人類，或者干脆就是狗之類的動物。
還是說，是和“他們”的約定呢？
“不行不行，我打工要遲到了，先走了！”少女站起身，抬步欲行。
轉(zhuǎn)過頭，對白河道：“能不能問下你的名字？”
白河雙目直視向?qū)Ψ角宄簾o垢的眸子：“白河，劍士學(xué)院十班的白河?！?p> “嗯，我記住了！”少女把手撐在腦袋上，往外沖去。
屋檐下轉(zhuǎn)眼只剩白河空蕩蕩的一個人。
沒過幾秒，雨簾外，傳來少女的聲音。
“凱瑟琳！”
白河循聲望去，依稀看出一個黑色的人影輪廓，雙手作喇叭狀大喊的模樣。
“我的名字叫凱瑟琳！”
雨夜中，這一聲喊叫被風(fēng)吹得有些模糊。
腳踏在水洼中的聲音響起，漸漸遠(yuǎn)去。
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
愈想知道，好像就越接近。但又好像永遠(yuǎn)遙不可及。
在內(nèi)心世界的追逐中，雨簾逐漸消失了，雨也小了點。
細(xì)密的雨還在下，但已經(jīng)能大致看清楚夜空了。
白河望向那夜空——看不到星星。
算了，看看雨也不錯。
坐了一會兒，他直接站起來，冒著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雨就朝著出租屋的方向往外沖。
也沒有什么目的，就是單純地想試試淋雨罷了。
……………………………
西區(qū)，商業(yè)街邊界。
同時，也是城市的邊界。
雨水，沖刷著地面上的血跡。
黑色的斗篷游走在雨中，所過之處拖出長長的血痕。
低垂的頭微微抬起，露出一張扭曲的面容。
他的嘴唇，被割裂到了耳根，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出。
“我的主人，你把我丟棄在這里，卻恰恰錯過了重要的東西?！?p> “何等的驚奇，何等的力量，何等不可思議的一顆星球！”
斗篷下的男人如話劇般的夸張語氣，配合夸張的動作與形象，甚是詭異。
言畢，還發(fā)出陰陽怪氣的怪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游蕩在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