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0年的8月,八路軍組織了長達三個半月的百團大戰(zhàn),取得了非凡的成果。
正太鐵路線上的路軌、橋梁、隧道、水塔、車站等被破壞。平漢、同蒲(北段)、石德、北寧鐵路以及主要公路也被切斷;華北各交通線陷于癱瘓。
淶靈戰(zhàn)役,第129師主要進行了榆遼戰(zhàn)役,第120師主要破襲了同蒲路。在這些戰(zhàn)斗中,八路軍拔除了日偽軍不少據(jù)點,給敵人以沉重打擊。
前面兩個階段都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但是隨即也進入第三個階段,反擊日偽軍的報復掃蕩。
10月6日起,日軍調(diào)動數(shù)萬兵力開始進行報復性掃蕩,并對根據(jù)地的老百姓進行滅絕人性的“三光”政策,妄圖摧毀人路軍在根據(jù)地的生存條件。
凡是根據(jù)地人民,不論男女老幼,一律殺死,房屋一律燒毀,糧食統(tǒng)統(tǒng)搶走或燒毀,連鍋碗也要砸爛,逢井便放毒藥。
和順因為是百團大戰(zhàn)中129師師部駐地,日軍在“掃蕩”中先后五次焚燒村落。在馬家莊,290多位老百姓被日軍逼到一個大房子里點火活活燒死;
被強迫到廟里開會的韓洪鎮(zhèn)400多群眾被日軍活活燒死;日軍在沁縣一縣就殺死5090多人;太岳全區(qū)有12萬石以上的糧食化為灰燼,無數(shù)村落變成焦土。
攻擊兵工廠和傷兵醫(yī)院的這伙鬼子,是日軍第29旅團12聯(lián)隊,第五步兵大隊的山崎大隊,整個大隊共有500多人。
他們就是參與這次掃蕩的一支部隊,一路上燒殺搶掠,禍害了數(shù)個村子,數(shù)百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被他們殘忍殺害。
這一次,他們誤打誤撞通過了險峻的一線天,闖進了根據(jù)地,發(fā)動了這次突襲。
而那個守著一線天的連長,因為懼怕敵人一槍沒放,害得根據(jù)地蒙受了巨大的損失,被以臨陣脫逃罪槍斃了。
老總對此十分震怒,一句話:“把這個狗娘養(yǎng)的山崎大隊給我干掉!”
就連政委從旅長那里開會回來時,宣傳的作戰(zhàn)精神也是這一句話,把狗娘養(yǎng)的山崎大隊干掉。
八路軍129師各部,決死一縱隊各部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組成左右兩路攻擊集團,將日軍山崎大隊包圍在李家坡高地,戰(zhàn)幕就此拉開。
不過,這事和李云龍的獨立團沒什么關系,他的團被旅長當成了預備隊,這會正罵罵咧咧的在團指揮所里來回轉磨,像條饑餓的呲著牙的老狼。
不用說,他肯定又要和政委吵架了。團部的人,上到參謀,下到馬夫,都十分聰明的躲了出去,誰都不想挨這頓無妄之災。
而袁鵬飛并不擔心沒有仗打,這一場戰(zhàn)役他看了十遍,整體的走向了熟于心。七七二團的程瞎子打仗一板一眼的,沒有半點活套,其他的友軍團亦是如此。
就會趴在那里喊沖鋒,七七二團一次一個連,八次沖鋒下來,一個團都打成了半殘。其他幾個兄弟團也是傷亡過半,最后還得他們獨立團出馬,用3600顆手榴彈來場空中洗禮,然后用白刃戰(zhàn)教鬼子做人。
不過,影視劇里沒有交代獨立團的傷亡有多少,但是肯定沒有抗日神劇說的那么輕松。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鬼子可不是待宰的羔羊,死也會拉許多人墊背。
除了病號,他們連能上戰(zhàn)場的有97個人,這一場仗下來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
時間太短了,袁鵬飛能做的無非就只有兩件事。一方面讓戰(zhàn)士們把刺刀磨鋒利了,準備白刃戰(zhàn)。
另一方面讓炊事班提前燒灶,做上一頓熱乎飯給戰(zhàn)士們補充一下體力,殺鬼子也總得有力氣吧!
有這好條件不用,過期就作廢了。
大概下午五點后,戰(zhàn)斗已經(jīng)過了八個小時,袁鵬飛得到了去團部開會的命令,終于輪到獨立團上場了。各營連干部擠在一個小房間里,坐在長條凳上聽著李云龍給他們開會。
李家坡的地形有些奇特,高地頂端是個平面圓臺。按常規(guī),守備一方的工事位置,應構筑在山坡平臺的棱線部,這樣可以對進攻一方的動態(tài)一覽無余,也便于居高臨下發(fā)揚火力。
可山崎那老小子偏偏把環(huán)形工事構筑在高地的平面圓臺中心位置,攻擊部隊在坡下看不見守軍,直射火力便失去作用,而八路軍迫擊炮之類的曲射火力又極少。
攻擊部隊剛剛沖上陡坡,只要一露頭,馬上就被日軍的狙擊手打倒。
李云龍早就從撤下來兄弟部隊的一個營長口中打聽到了,山坡邊緣離那個環(huán)形工事大概有80米,手榴彈直接扔肯定是扔不進去的,要不然也輪不到他們出馬。
在作戰(zhàn)會議上,經(jīng)典的一幕又呈現(xiàn)了。
李云龍:“從地形上看,全團一千多號人根本不可能全部展開,要是一個連一個連的進行攻擊,那就成了‘添油戰(zhàn)術’,這是兵家大忌,老子才不干這傻事,我要縮短這段沖擊距離。”
一營長張大彪眼睛一亮說:“團長,你是說用土工作業(yè)的方式向前掘進?”
李云龍朝著張大彪嘿嘿一笑:“你小子腦袋還挺好使,你們營有360人,我把全團的手榴彈都交給你們營,每人10顆,那是多少啊!
3600顆,部隊全部運動到坡下,誰也不準露頭,他奶奶的,小鬼子的槍法不賴,老子才不觸這個霉頭。
部隊用土工作業(yè)方式向前平行推進,只要掘進50米就行了,剩下的30米,就算是個娘們兒也能把手榴彈扔進環(huán)形工事。
我這里信號彈一響,一營所有的手榴彈,必須在兩分鐘之內(nèi)給我扔出去。嘿嘿,3600顆手榴彈可夠山崎那小子喝一壺的。
李云龍又對著二營長沈泉說:”全團的20挺輕機槍全都歸你們二營使用,機槍手全部編入第一突擊隊,機槍掛在胸前,當沖鋒槍用。
手榴彈爆炸聲一停,立刻沖上去,20挺機槍同時開火,火力絕不能間斷,有人中彈后面就得有人補上,30米的沖擊距離,用不了一分鐘就沖上去了。”
李云龍的講解十分精彩,袁鵬飛坐在下面聽的是心潮澎湃,更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參加戰(zhàn)斗,見證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李云龍做完了講解,環(huán)視了所有人員,下了死命令:“獨立團自我以下,一個不留,全部參加攻擊,準備白刃戰(zhàn)。記住了,見著山崎那小子,誰也不許給我開槍,老子要活劈了他。都去準備吧!”
“是。”
眾人領命下去了。
走在回連里的路上,考慮起具體的事物來,袁鵬飛又開始頭疼了。團長的命令是全團一個不留,全部參加戰(zhàn)斗,可是連里面還有十個病號呢!
他們的身體雖然不至于說一點也動不了,但是比起健康的人來說,無論是從體能上,還是從精神上,都有著巨大的差距。
他有理由相信,這些戰(zhàn)士參加白刃戰(zhàn),傷亡的可能性要比健康的戰(zhàn)士多五成。
撓撓頭,袁鵬飛轉身就去了營部,把這個難題拋給了營長張大彪。
營部此刻也亂成了一團,二營長派人過來借調(diào)機槍,戰(zhàn)士們數(shù)好手榴彈裝到籮頭里,準備運輸。還有的在準備鐵鍬,麻袋等工具,準備用在后面的土工作業(yè)上。
張大彪正被煩的頭疼呢,聽到袁鵬飛說明來意后,他腦子更亂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他說:“你小子,團長都發(fā)話了,你還敢抗命不成?”
袁鵬飛頓時一激靈,“營長,我哪敢呀!咱們?nèi)珗F也就團長敢抗命,誰還敢抗他的命!”
張大彪頓時就被逗笑了,他跟隨李云龍時間最長,也最了解這個老團長。違抗命令的事情,他還真不是第一次干,光團長的職位就撤了四回,抗命抗了多少真是數(shù)不清了。
不過,這東西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全團上下,從來只有李云龍罵別人的份,別人沒有罵他的份。同樣,全團上下,只有他李云龍敢抗命,其他人真還沒有敢違抗他命令的時候。
要么說張大彪腦子靈活呢!只是哈哈一笑的功夫,他就想出主意來了:“你小子不要死腦筋嘛,全團參加白刃戰(zhàn),那是團長的死命令。
但是,你可以把那些病號戰(zhàn)士們放在后面,前面的人沖鋒沖完了,他們跟在后面一起沖鋒。既沒有喪失戰(zhàn)斗力,也不會對他們不公平。”
“哦,謝謝營長,謝謝營長!”
袁鵬飛眉毛一挑,開心的感謝道。
他還真沒想到這種變通的法子,想來是讀書讀傻了。
山崎大隊被攻擊了一整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傷亡過半,就差這最后的雷霆一擊了。傷病的戰(zhàn)士放在最后,即便參加白刃戰(zhàn),也用不著他們拼命了。
張大彪看他那個高興的樣子,板起了一張臉,“這事是這么做,但你小子不要太得意。團長可是在旅長那里拿腦袋當了賭注,你要是敢給我不用命的話,老子先收拾了你?!?p> 袁鵬飛挺直了腰桿,拍著胸脯慷慨激昂的保證道:“營長,也不用你來槍斃我。我就是死,也死在李家坡上,三連絕不會有人活著退出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