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老將有一事想請問軍師?!?p> 胡蘄聲音雄渾有力響徹整個大帳,讓即將離開的眾人紛紛停住了腳步。
余光向殤策瞥去,見對方?jīng)]有制止自己,甚至沒有露出半點不耐,胡蘄便清了清嗓子,放心的向安無卿發(fā)問。
“聽聞軍師來自皇城?”
“是?!?p> “聽聞軍師先前在右司馬手下效力?”
“不錯?!?p> 安無卿秀眉微蹙,顯然是感覺到了來自這位老將軍話里的逼問之意以及那不友善的態(tài)度。
轉(zhuǎn)眸看向面前含笑看著自己的殤策,見對方神色無異,甚至在接收到她的目光之后對她‘友好’一笑。
果然啊,堂堂鬼面軍的首領(lǐng),哪是那么容易好相處的?
安無卿此時倒也說不上心里有什么失落感,畢竟兩人本就沒什么交集,再加上當今局勢混亂,她又是憑著安輔城的名頭強行安插進來的。
試探,懷疑,自是在所難免。
不過,既然已經(jīng)入了這軍營,既然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那她就絕對不能放棄!
今后的路,便只有靠自己。一舉一動皆需小心,一步錯,步步錯,一步毀,滿盤皆輸……
安無卿垂眸,心下有了計較。轉(zhuǎn)身,注視著向自己發(fā)問的胡蘄,緩緩開口道:
“這位將軍想問什么?”
“哼!老夫想請問軍師一句,可知忠義二字?”
“自是知道的。”
見安無卿居然不慌不忙地和自己對話,更是能理直氣壯地盯著他,胡蘄便越發(fā)覺得此人不僅無良,更是奸詐!
“原來軍師也知道忠義二字!”
胡蘄冷屑一聲,繼而開口道:“軍師此前效忠右司馬,已是右司馬的人,如今卻來了軍營這苦寒之地,甘愿舍棄榮華富貴,清閑安逸,倒真是獨特??!
再者,軍師來了這軍營,是勢必要效忠于主帥的,那今后的主子便只有主帥一人!
若是如此,那么請問軍師,將先主右司馬,置于何地???”
果然,扯了半天,終于扯到點子上了。
安無卿輕笑一聲,不疾不徐地開口:“右司馬的知遇之恩在下自會記得,至于主帥,在下既已入了軍營,便只會聽命于他一人?!?p> “口蜜腹劍!”
胡蘄當面啐了一口,轉(zhuǎn)身請示殤策。
“將軍,老將認為,軍師此人來路不明,心懷不軌,實在不宜留在軍營?。 ?p> 本就隔岸觀火的殤策,見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卻并不打算言語,只是看向另一個當事人。
若是,她連擺平這種小事的能力都沒有,那么先前那些所困擾他的東西,便都可以消失了。
無用之人,活著何用?
安無卿不知道,區(qū)區(qū)一個小插曲,竟又是一番試探,稍不留神,恐怕就被某尊大神給滅了!
而事實上,安無卿也沒讓殤策失望。
“在老將軍眼里,右司馬派來的人,就是您口中來路不明,心懷不軌之人嗎?
邊塞雖然遠離皇城,但也是我大夏王朝的一部分。右司馬身為朝中重臣,卻被這般詆毀,在下敢問老將軍,將我大夏王朝的律法規(guī)定,置于何地啊?”
安無卿目光冷肅,以半兩撥千斤之態(tài)輕松回擊,語氣雖不似胡蘄那般惡劣,但用來在氣勢上唬人還是夠的。這不,話才出口,就讓原本氣焰高漲的胡蘄蔫了下去,堵得他啞口無言。
“你……滿口胡言!”
“胡言?話是老將軍先挑起的,人是老將軍先批判的,現(xiàn)在老將軍卻說在下胡言,莫不是真的糊涂了?”
安無卿不放過機會,一字一句字字鑿地,逼得胡蘄節(jié)節(jié)敗退,無地自容,也真是狼狽極了。
“呵呵~阿卿真是,伶牙俐齒?!?p> 見兩人‘爭辯’得差不多了,看了一出好戲的殤策才不疾不徐地開口。
“胡將軍是軍中老將了,脾氣歷來如此暴躁,阿卿需得多擔待些?!?p> “臣下知道?!?p> 見殤策開口,安無卿自然是不會再多說什么了。畢竟這一場莫名的鬧劇,誰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還不確定呢!
“阿卿是個明事理的,倒也不用本將軍費心?!?p> “將軍過獎?!?p> 殤策輕笑,態(tài)度似是溫順極了,但話里暗含的危險安無卿不是沒有察覺。
既然已經(jīng)察覺了,那便只有越發(fā)小心謹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繼而,又聽殤策道:“胡將軍也是,阿卿初入這軍營不久,規(guī)矩什么的還尚不了解,胡將軍既是老將了,就該對這些晚輩寬容些才是。”
半似責備,半似維護安無卿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本將軍先前就警告過各位,阿卿是本將軍的救命恩人,若是今后再敢有人對阿卿不敬,一律,軍法處置!”
殤策清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終落到胡蘄身上。
“胡將軍,可還有什么疑問?”
胡蘄眼看著這位少年將軍看向自己,明明態(tài)度一如既往地溫和,可他卻莫名察覺到一股寒意從頭至尾,涼徹心頭。
“老將……沒有了……”
“既然沒有,諸位就可以退下了?!?p> “老將……告退……”
明明無論是資歷還是閱歷都遠遠超過這位少年將軍的胡蘄,在殤策面前,還是不敢放肆。
臨走前,胡蘄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模樣的安無卿,帶著滿腔的怒火大步流星地走出營帳。
見人都去的差不多了,安無卿自覺留在這里也無事,便想著自己也還是離開為好。哪想到,剛一轉(zhuǎn)身,就被這位少年將軍叫住。
“將軍還有事?”
“無事?!?p> 無事你叫我?
“將軍既然無事,那臣下就先退下了?!?p> “阿卿留步?!?p> “嗯?將軍到底何意?”
叫住了又說沒事,走了又讓站住,安無卿發(fā)覺這位少年將軍莫不是在枯燥無味的軍營待久了,單純想拿她尋開心?
但見對方這態(tài)度,又該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索性也不著急走了,迎面看向殤策,等著他的下文。
“阿卿今后既已決定跟在我身邊,加之阿卿身上的傷還未痊愈,不如就將營帳搬來這附近,來回倒也少了些奔波?!?p> 搬營帳?怕是想要更方便的監(jiān)督她吧?
“臣下謝將軍體恤?!?p> “阿卿客氣了,畢竟阿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最后幾個字,殤策似乎咬的特別重。
阿末先生
呼~累死本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