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頓了頓,收回黑子。
“兩兩牽制,我們總有一個人會有意或是無意落在這個關鍵位置,不過現(xiàn)在,應該也沒有比下去的必要了?!?p> 卿落執(zhí)起黑子,放到棋盤上一個最不起眼的地方,卻使得原本毫無章法的棋局變得錯落有度,清晰分明起來。
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祁琛淵眼底的興奮越發(fā)強烈,起身,后退一步。
“本尊輸了?!?p> “棋輸先著罷了,說來我先前對棋局頗有研究,此番贏了祁門主,實屬僥幸。”
卿落這話不假。
在神界的時候,她閑著無聊,又不修于靈力,便整日里拿著些古籍研究。
也正巧,在神界無聊的日子里,她剛好纏著她家?guī)熥?,將一本有關棋局的古籍研究了個透徹。
“小池子謙虛了?!?p> 祁琛淵長袖一揮,被破解了的殘局被撤下。
冷淡的眸光掃過周圍站立著的小鬼們,朝著身后的滄衛(wèi)點了點頭。
滄衛(wèi)會意,上前將門牌發(fā)了下去。
“諸位現(xiàn)在拿到手里的,是我滄瀾門的門牌,上面有諸位的編號。
從即日起,諸位便是我滄瀾門第三任門主的門客,此后,諸位將再次受到滄瀾門的諸多考驗,若是能夠過關,才能真正算是滄瀾門的人。”
“小職明白!”
小鬼們攥緊手中的門牌,面露堅定之色。
“至于池魚姑娘……”
“她通過了本尊的考驗,理應也是此次門客中的一員?!?p> 祁琛淵出聲打斷滄衛(wèi)的話,從自己腰上取下一塊玉佩,勾起少女松散的腰帶,親自掛了上去。
“人家的都是門牌,就我的是玉佩,這是不是有點太突出了?”
趁著祁琛淵彎腰,卿落小心地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低聲發(fā)問。
“無事?!?p> 祁琛淵淡淡掀眸,十分順手地摸了摸少女柔軟的發(fā)頂。
“你是女門客,自然該和他們不同些,不必在意,回去了?!?p> 卿落點了點頭,乖巧地跟著祁琛淵離開。
“諸位都回去吧,若是門主大人有事吩咐,諸位的門牌會發(fā)出提醒的?!?p> 門主離開后,滄衛(wèi)負責遣散入選的門客,很快,三三兩兩的小鬼有說有笑的離開,而他們討論的對象,可不就是破例收進來的女門客——池魚·卿落。
“卿卿,你的棋藝好厲害??!”
祁老飄有事中途離開,就讓瀾七,也就是先前那個綠衣侍女帶著她去了新布置好的房間。
一路上,可是被圓滾滾連環(huán)炮似的問話吵得耳朵疼。
“卿卿卿卿,你怎么會下棋的?我在旁邊觀摩著,發(fā)現(xiàn)男主大人的棋藝絕對不差!”
“統(tǒng)大人,麻煩您歇歇,我這都被你吵得頭疼了?!?p> 進了屋子,卿落干脆將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圓滾滾從識海里揪出來,頓時識海一片清靜。
“卿卿~你先回答倫家嘛~倫家太好奇了……”
卿落拿著茶杯的手被自家系統(tǒng)這般矯揉造作的語氣嚇得抖了抖,手中的茶杯差點脫手而出,直奔某統(tǒng)的腦袋。
“卿卿,我就是好奇,你別生氣……”
圓滾滾慫慫地往后退了一步,抱起白白的小肉爪舔了舔,圓圓的小眼睛滴溜滴溜地盯著自家宿主。
卿落無奈,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還是給自家傻系統(tǒng)解釋了一番。
“我在神界無聊時,偶爾研究過棋譜?!?p> 談及神界,卿落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眼簾微微低垂。
“我倒是認識一位棋藝高超的人。若是真說起來,我的棋藝,有大半還是他教的呢……”
“嗯?誰啊誰?。俊?p> 圓滾滾越發(fā)好奇,邁著小短腿,蹦跶蹦跶地跳到卿落的腿上,討好地蹭了蹭自家宿主的手心。
“我?guī)熥稹!?p> 卿落揉了揉圓滾滾的小腦袋,眼里露出幾分笑意與驕傲。
“滾啊,你不知道,我?guī)熥鸩攀钦娴氖税阄渌嚇訕泳ǎ?,可厲害了?!?p> 圓滾滾小眼睛動了動,敏銳的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卿卿,你師尊對你好不好?”
“他對我?”
卿落抬手,順著圓滾滾的毛,語氣略微拖長了些。
“師尊他是神界九州八荒的主宰,在我有意識的時候,就經??床坏剿娜擞?。”
“等到我化形,他就立馬收我為徒,什么給了我最好的。
化形一百年之間,他絕不允許我離開魘池,等到兩三百年,我才被允許在神界走動?!?p> “若是真的非要說個分明,他待我該是極好的。他從不對我發(fā)火,我想要什么都有,在不觸及他底線的前提下,他對我真的是無限縱容和寵愛。”
卿落抿了抿唇,揪著圓滾滾的小耳朵晃了晃,嘆出一口氣。
“也就只有這次,師尊難得強硬的讓我下凡歷劫,絲毫不給我緩和的余地?!?p> “卿卿,”圓滾滾咽了一口唾沫,小爪子抓住自家卿卿小可愛的腰帶。
“來了小位面這么久,你有沒有想念你的師尊了?”
卿落一頓。
偶爾想起,像是習慣中的東西驟然消失了,有些不適。
就像那日祁琛淵口中的“本尊”,如同開了的閘門一般,倏然勾起了她對師尊的記憶,但,也僅限于記憶。
這并不該說是“想念”。
隨著卿落的沉默,圓滾滾欲哭無淚地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如同被凝結一般,冷得讓人,不對,讓獸發(fā)慌打顫。
“滾啊,我悄悄給你說一個秘密。”
卿落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一只手杵著小下巴,一只手點了點圓滾滾的倒三角小鼻子。
“我其實,是怕我?guī)熥鸬摹?p> 無論是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冷艷尊貴,還是他說話間不容置喙的命令。
他是天道定下的主神,是九州的主宰,是她們這些小精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歷經挑戰(zhàn),扛過天劫,嘗過人生百味、地獄冥火,他冷心冷情,像是一臺冰冷的機器一般,日復一日地指揮著九州運行。
神界那些一同修煉的小精怪們和她說過,神,是沒有感情的。
許是因為此間種種,她對著他,總多了幾分敬畏之心,就連當初對弈,也是他偶然發(fā)現(xiàn)她在自己琢磨之時,主動指點她的。
阿末先生
我在等待感情的升溫。 感謝清風陪酒的推薦票,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