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卿落前腳剛踏出一步,后腳就被一道聲音制止。
抬頭之際,只見面前已經(jīng)站著一位巡邏衛(wèi)。
“這里是陰陽門地界,凡人魂魄投胎的地方,姑娘既是來獻祭的,就不要隨意走動?!?p> 卿落有幾分的驚奇地抬頭。
這時候,圓滾滾難得智商在線,連忙給自家宿主解釋。
“卿卿,你身上有冥王殿的玉牌,上面的氣息是所有小鬼又懼怕又熟悉的,而這種氣息的出現(xiàn)只能代表你獻祭的身份,所以他該是憑著這個認出你身份的。”
卿落挑眉,贊賞地看了一眼識海中乖乖解釋的圓滾滾。
伸手,解下祁腹黑給自己的玉佩,遞到巡邏衛(wèi)面前。
“這是祁門主的東西,他命我來此處找孟長老,取些彼岸花回去煉藥,勞煩大哥帶個路?!?p> 巡邏衛(wèi)一見玉佩,以及撲面而來的駭人氣息,頓時灰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畏懼。
“姑娘請隨我來?!?p> 卿落將玉佩收回來,乖巧地跟在巡邏衛(wèi)身后。
走到前面些,隱隱可聽見湯水煮沸時冒出的“咕嘟咕嘟”聲,再往前,便看見了坐在躺椅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的一道身影。
巡邏衛(wèi)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
“請姑娘將玉佩交予小職,小職先去向孟長老稟報?!?p> 卿落依言解下玉佩,交到巡邏衛(wèi)手中。
只見巡邏衛(wèi)用一種極其敬畏,卻又近乎虔誠的方式,雙手捧著一塊小小的玉佩,去到了那位孟長老面前。
兩人交談了幾句,巡邏衛(wèi)便帶著玉佩回來了。
“玉佩還給姑娘,孟長老請姑娘過去?!?p> “有勞了?!?p> 卿落沖著巡邏衛(wèi)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地走向了隊伍的最前方,看向那個在躺椅上悠閑搖晃的身影。
“池魚姑娘。”
卿落方才走近,那位孟長老就已經(jīng)起身,站在了卿落面前。
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嫗,也不是活蹦亂跳的小姑娘。
這位孟長老聲線柔美,帶著一股雌雄莫辨的感覺,從頭至腳的斗笠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其中,讓人看不清身材的同時,更是看不清面容。
“孟長老?!?p> 卿落乖巧地問好,沒有多問他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小酒,接下來你來送他們喝湯,本座帶池魚姑娘去取東西?!?p> “是,小職明白?!?p> 孟長老回頭,看著才到自己胸口的甜軟少女,語調(diào)無端露出幾分柔和。
“池魚姑娘隨本座來?!?p> 孟長老帶著卿落去了一條小道,小道兩旁都是盡情綻放的彼岸花,小道盡頭,則是一處茅草屋。
裝潢極盡簡陋,卻又難得的露出一股子溫馨出來。
“要喝點水嗎?”
縱使是進了屋,孟長老也沒有拿下斗笠,頎長的身形隱隱從密不透風的斗笠中得以窺探幾分。
卿落扯了扯衣角,頗為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
孟長老喉腔微微震動,似有若無的發(fā)出一聲輕笑。
修長白皙的手指優(yōu)雅的拿起桌上的茶壺,替自己的這位小客人倒上茶水。
卿落接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不知名茶水的清香傳入味蕾,卿落瞇了瞇發(fā)亮的眼睛,又低頭喝了一口。
“喜歡喝這個?”
孟長老將小客人的舉動盡收眼底,語氣間多了幾分莫名的歡喜。
“嗯嗯?!?p> 卿落雙手捧著小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聽到主人家的詢問,誠實地點了點頭。
“喜歡便常來這里喝便是。”
孟長老指尖動了動,清雋的臉上露出幾分隱忍。
“可以嗎?”
卿落歪了歪小腦袋,杏眸里像是墜落的星空一般,閃閃發(fā)光。
孟長老見狀,不受控制的點頭,心中奇異升騰的感情如炙熱的烈火一般,四處蔓延。
“這個平安符,是你的嗎?”
從袖口里拿出灼熱的來源,指尖摩挲著平安符上繡著的“魚”字,眼底似有幾分光亮。
“是……”
卿落一見這東西,茶也不敢喝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正襟危坐,卻又有些垂頭喪氣。
“為什么會想到把這個東西給我?”
孟長老似乎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平安符放到少女桌前。
“我那天剛來,不小心踩壞了你的花,可我身上除了這個平安符就沒有其他值錢的賠你了……”
少女柔糯的嗓音中隱隱露出幾分緊張,恨不得低到地上的小腦袋蔫蔫的,無形中給人一種委屈巴巴的錯覺。
“不怕,不用你賠?!?p> 孟長老抬手,舉止之間有些不合時宜的親昵,骨節(jié)分明的大掌落到少女低垂的腦袋上,安撫的揉了揉。
卿落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小位面的孟婆,都是這么和藹可親的嗎?
少女慢半拍地抬起頭,迷糊的小眼睛里面不加掩飾的露出疑惑。
“我這里花海無數(shù),不在乎那么一兩株?!?p> 卿落極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微微咬唇。
“可我逃跑的時候,闖進了彼岸花海,一路上又踩壞了好多花……”
孟長老嘴角微抽,眼底的笑意卻又冒出來不少。
識海中的圓滾滾:……
“卿卿啊,你這是在揭老底知道不?你這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就不怕人家伺機報復(fù)?”
“……”
卿落第一次毫無緣由的沒有理會自家系統(tǒng),有些飄忽猶疑的眼神落到對面未知的人身上,心底不斷滋生出的感覺告訴她:
這個孟長老,不會傷害她……
卿落垂眸,平靜的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這番話,何嘗不是她對這位孟長老的一個試探?
“無事,不知者不怪?!?p> 孟長老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在少女伸手想要拿回平安符時,先一步,將其又拿了回來。
面前的少女瞪大了明亮的雙眸,伸出的手似有些無措,花瓣般的唇瓣小小的抿起,露出兩邊甜甜的梨渦。
“不過姑娘既然毀了我的花,我還是該向姑娘討要點賠償?shù)模@平安符,既是姑娘當日留下的賠償,而今,便也不該再還給姑娘了?!?p> “可你說過不要我賠的……”
卿落眨巴眨巴眼睛,收回尬在半空的手,小聲的嘟噥似是抱怨一般,讓人生不出半分厭棄。
“嗯,我反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