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過獎?!?p> 祁琛淵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揚,溫潤如玉的臉上沒有半分波瀾。
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攥緊身后少女的柔夷,拉著人往側(cè)邊一站,挺立如松柏般的身軀微微彎了彎。
“三爺四爺看樣子是來找冥王的,本尊與冥王提前有約,勞煩二位先等等了?!?p> 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容顏,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語氣態(tài)度。
卿落被拉住的小手動了動,微垂的眼簾難掩其中的喜意。
這會兒的祁老飄,當(dāng)真是,太合她的胃口了!
“本王與三哥前來可是有大事需要向我那侄子匯報,祁門主有事不妨先放一放,讓本王先行一步?”
暮煬眼神冷了下去,染上陰狠的目光直直地射在不慌不忙的祁琛淵身上。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先來后到,總得有個順序?!?p> 恍若沒有看見暮煬臉上的難看駭人一般,祁琛淵淡漠抬手,擋住了去路。
“你!”
暮煬眉頭一橫,心口翻涌著滔天的怒火。
他堂堂冥王殿的四爺,何曾在這些晚輩面前如此掉面子!
在冥界,哪怕是他那貴為冥王的侄子,做事也得看看他的臉色!
這個祁門主,果然是目中無人,囂張至極?。?p> “四弟?!?p> 一直沉默的三爺暮昊抬手,適時阻止了自家四弟按捺不住的拳頭。
“祁門主見諒,四爺一向不拘小節(jié),隨意慣了,今日我們確實是有大事要去想侄兒匯報,方才若有沖撞之處,還望祁門主海涵。”
暮昊直立,兩臂合攏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兩臂自額頭下移至胸,同時上身鞠躬四十五度。
穩(wěn)穩(wěn)妥妥地向著祁琛淵行了一個正式禮。
“三爺客氣。”
人家既然道了歉,祁琛淵也并非不識時務(wù)之人,微微俯身,回禮。
“祁門主若是不嫌棄,不妨我們?nèi)艘黄疬M去,屆時,各自稟報即可?!?p> 這是,給一甜棗,再打一巴掌?
明明于情于理都是祁老飄先進去,這兩人后進去。
可經(jīng)這位三爺口中說出,看似是自己讓步,實則,還不是讓祁老飄吃虧。
卿落撇撇嘴,心下對這般做法著實看不上。
“本尊從不與人結(jié)伴?!?p> 祁琛淵淡淡掀眸,再次挺直的脊背如流線般順暢,可說出來的話,卻足以氣死對面的人。
“既然二位執(zhí)意要進去,本尊也不便阻撓。本尊門下還有些事尚未處理,二位自便?!?p> 言畢,祁琛淵一個閃身,帶著自家小門客消失在了原地。
暮昊端的溫潤知禮的臉上有一絲龜裂。
長袖下的手攥緊了兩分,吐出一口濁氣,頃刻間眼底的陰沉散去,又恢復(fù)了原先溫潤模樣。
“四弟,先進去吧?!?p> 暮煬在自家三哥面前也不敢造次,只得暫時咽下胸口堵著的氣。
向前走了兩步,突然注意到身后唯唯諾諾跟著的少女,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
“明明是一樣的年齡,又是同一批進來的,人家就能破例成為門客,你呢,唯唯諾諾,小家子氣,看著就讓人晦氣!”
他雖然喜歡她在他特殊愛好上的配合,但到底心底還是看不上,始終覺得這女人拿不出手。
今日一對比,暮煬更是對安然生了幾分厭惡。
暮煬毫不猶豫地啐了一口,也不理會僵在原地的少女,大步朝著冥王殿去了。
慢他幾步的暮昊憐憫地看了一眼弱小無助的少女,“好心”安慰道:
“安然姑娘不必介懷,四弟這性子你也是理解的,回去說幾句好聽的,服個軟便是了?!?p> 暮昊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幽光。
“聽聞安然姑娘與祁門主身邊的池魚姑娘是同鄉(xiāng)好友,安然姑娘若是無趣,不妨多去滄瀾門走動走動,與池魚姑娘聊聊天?!?p> “安然謝三爺提醒?!?p> 少女眼簾垂落,乖巧地福了福身子。
“安然姑娘客氣了。”
見話已經(jīng)傳到,暮昊也不多做停留,抬腳,瀟灑地走進了冥王殿。
獨自被丟下的安然睫毛顫了顫,眼底哪有半分順服之色。
纖纖玉指撣了撣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灰塵的衣裙,纖細的腰身挺直,黑沉的眼底讓人幾乎惴惴不安。
良久,少女甜美的嗓音發(fā)出一聲惋惜。
“一個人在荒蕪之境也能活著進來,還有本事成為祁門主的門客,小魚兒,我可真是小看你了?!?p> 少女輕顫甜膩的尾音在空無一人的環(huán)境下顯得突兀又滲人,最后,摸了摸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痕,眼底露出幾分笑意。
“小魚兒,我以后,可就得多仰仗你了呢……”
……
冥王殿。
“我們不是要回去嗎?”
卿落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外面,用手拐了拐身后緊貼著的硬邦邦的胸膛。
“誰說本尊要回去了?”
祁琛淵挑眉,大掌微翻,按住了少女一張一合的小嘴。
“唔?”
見少女小眼睛里面的抗拒不解,祁琛淵俯身,淡定貼近少女敏感的耳垂。
“三爺四爺修為極高,尤其是那三爺,敏銳無比。若是你胡亂出聲,咱可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青年的凌冽氣息強勢的席卷而來,濕熱的觸感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小巧的耳部。
卿落耳尖燙了燙,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祁琛淵眼底露出一抹笑意,壓在少女唇瓣上的手動了動,卻是舍不得抽回。
屋內(nèi)。
暮昊暮煬分別坐在離暮凌最近的位置上,一左一右,哪有半分談事情的樣子。
等到冥衛(wèi)將茶水端上來,退下去關(guān)上了門,暮凌才率先開口。
“不知三叔四叔來找侄兒何事?”
“怎么,沒事就不能找你?”
暮煬將手中的茶杯砸在桌子上,劇烈碰撞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語氣一如既往地傲慢無比,不見半分對冥王的尊敬之色。
笑臉相迎的暮凌神色微頓,卻是換上了更加不該出現(xiàn)的笑容。
“四叔這是哪里話,侄兒從小在四叔身邊長大,四叔難得來侄兒這冥王殿一次,侄兒不得好好問問?”
“哼!”
暮煬冷哼一聲,虛空指了指,唾沫星子滿天飛。
“滄瀾門那個門主,你也不打算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