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人生的離別,就像風(fēng)一樣,吹過,就散了。
雨漸漸停了,蟬鳴又回蕩在茂密的林間,阮辭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泥土的芳香,他的精力一向旺盛,現(xiàn)在看起來卻顯得很疲倦。
也許他厭倦了江湖中永無止境的紛爭,厭倦了那些追名逐利的骯臟手段。
至今為止,已有十幾位一流的劍客死在他的手上,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更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他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顆璀璨的流星。
高手過招只在毫厘之間,越是成名已久的劍客越是愛惜自己的名聲,他們早就磨平了當(dāng)初的狠勁,可阮辭卻是個拼命的主,他不但敢拼命劍招也是怪異到了極點。
而他這么做的原因,竟是為了一場在十八年前,煙雨樓上的生死賭約。
忽然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踩踏落葉的沙沙聲,像是有人疾步飛奔。阮辭心中一凜,只見樹枝搖曳,一道白色的曼妙身影,穿林而來。
透過枝葉間灑落的月光,阮辭看清了來人的面目,但見她容貌極美,仿若是用冰雪塑成的,只不過眉間神色略顯憔悴,卻遮不住那種與生俱來的孤高清冷之感。
她的手里握一把黑色的紙傘。
風(fēng)從林間穿過,風(fēng)中帶著血腥。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戴竹笠的人,從山路盡頭處走了過來。
待到近處,阮辭才發(fā)現(xiàn)這人將整張臉都藏在竹笠的陰影里。他的腰間懸著兩柄一長一短的龍紋吞口刀,牛皮刀鞘似是老舊之物,卻是擦的锃亮。他只瞧了一眼,頓感一股森冷的殺氣迎面而來,想必已有不少人在這雙刀底下斷送了性命。
阮辭不由地在腦海中,搜尋著近些年來在江湖上排的上名的高手的特征,卻發(fā)現(xiàn)無一人能對的上號。
正在思索之際,那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將竹笠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黝黑的粗臉,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實憨厚的莊稼漢。他忽然問道:“你方才有沒有看見一個人?”
“什么人?”
“一個撐著黑色的紙傘女人?!?p> “沒有。”
“呵呵?!蹦侨死湫Φ溃骸耙矊?,見過她的人除了我都已經(jīng)死了?!?p> “她是誰?”
“冷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