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意昏昏沉沉地想著,她為什么會到這個地方來呢?她還仔細(xì)回想過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她早上去上班被風(fēng)沙吹了眼睛,跟心儀的男朋友撒了嬌,晚上一起吃了飯,還跟母親通了視頻電話。然后一覺醒來,看見的就是云藏月她們陌生的臉……
聞意只覺得腦子亂糟糟的,這兩年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在她的腦海中如走馬觀花般閃過。最后留在她腦海里的,是一張溫和的臉。
那是她剛剛開始接觸修真的時候,她學(xué)著悟真篇把天地元?dú)饧{入體內(nèi),繞行身體一周,然后匯入丹田——
“丹田,丹田是在哪個地方?”彼時的聞意十分不解,自言自語著。
“丹田便是臍下三寸陰陽戶,俗人以生子,道人以生身。”一個輕柔的聲音回答她。
聞意抬眼,就看見了于簡昕那張平常卻處處透著溫和的臉。
她朝著聞意友善地笑了笑,還用手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臍下的位置,“大概就是在這里,把靈力匯入之后,你就會感覺到,似乎有一只小碗盛住了靈力?!?p> 聞意忍不住玩笑道:“一只小碗?那豈不是很快就會被裝滿?”
“不是,不是!”于簡昕慌亂地?fù)u頭,“那只是我們剛剛開始修煉,丹田內(nèi)空間小,聽聞那些大能者,丹田內(nèi)可納百川!”
聞意不置可否地點(diǎn)點(diǎn)頭。于簡昕看她有些不信的樣子,自己倒著急起來:“這是真的!李門祖當(dāng)年對陣夏氏時,就曾從丹田內(nèi)挪出十條漫無邊際的大河,如同天神降臨,硬生生把夏氏的十萬精銳困在了里面,永生不得出!”
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從丹田內(nèi)挪出大河……聞意聽著這民間傳聞一般的說辭并不是很相信,但看著于簡昕焦急解釋的樣子,也只好點(diǎn)頭:“我知道!咱們現(xiàn)在修行淺,等修為深了,自然能明白丹田的奧妙?!?p> 于簡昕連忙點(diǎn)頭,很是松了一口氣:“所以我們一定要好好修煉,萬不可耽誤時光!”語氣十分認(rèn)真。
她確實(shí)在修煉一事上十分認(rèn)真,許是出生于普通家庭的緣故,于簡昕對于修煉有著超乎常人的虔誠,如同聞意前世的信徒。
那樣一個真誠、良善的女孩子,最終卻被淹沒在荒獸群中,尸骨無存……
聞意感到一股溫?zé)釓哪橆a劃過,融化在冰冷的河水中。
她打了一個寒顫,突然間清醒過來。
聞意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淺灘上,天幕已經(jīng)亮了,她試著動了動身體,左肩上很快傳來一陣刺痛,她被痛得“嘶”了一聲,連忙查看起自己的傷勢來。
渾身都是傷口,左邊肩膀的三個爪洞最觸目驚心,好在修真者的身體自愈能力強(qiáng)了很多,傷口表面已經(jīng)凝住,讓她免于失血而死,不過左肩傷勢頗重,暫時還動彈不得。
聞意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入眼一片陌生,也不知道順著河流漂出了多遠(yuǎn),原先的洞穴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云藏月緊緊抓著慕言的手臂,兩人昏迷在離聞意不遠(yuǎn)的地方。聞意也不知道她們睡了多久,不由暗自慶幸沒有遇見兇殘的荒獸。
一想到荒獸,聞意臉色頓時一變。她趕緊舉袖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一生花的香味附著其上,雖然被河水沖洗掉了大半,但細(xì)聞還是有若有若無的花香。聞意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一生花的香味居然如此難纏。
她坐著緩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盡力忍耐身上各處傷口帶來的疼痛感覺,走到云藏月和慕言身邊。
云藏月臉色慘白,有淡紅色的液體在她身下緩緩流動。
聞意大驚,連忙試著叫醒云藏月。
云藏月動靜全無,倒是一邊的慕言猛地睜開了眼。
聞意大急:“慕言,你快過來看看藏月,她好像傷的很重!”
慕言聞聲,一聲不吭地爬起來,中途身體晃了晃,聞意看見了想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揮開,自己站了起來,就要把云藏月往岸邊拖。
聞意顧不了許多,連忙幫著把云藏月拽上了岸,安置在干燥的草地上,然后一把撕開她的外衣。
云藏月腹部有兩道很深的爪痕,血肉模糊,傷口被水泡的發(fā)白,還在不停往外冒血。更要命的是右手臂上的一個齒痕,傷口發(fā)黑,引得整條手臂都發(fā)青。云藏月雙眼緊閉,氣若游絲。
聞意看著這樣的云藏月,眼淚猛地冒了出來。她抽泣了一聲,連忙用右手抹掉淚水,抬頭看向慕言:“怎么辦?”
慕言一聲不吭地做著手上的事:她把自己的裙擺撕開,再撕成一條條的樣子,給云藏月裹傷。處理好腹部的傷口,又劃開云藏月右臂上的齒痕,用力將毒血吮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