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3）

　　文弼說道：“我聽說……李成棟有一寵妾，近日正在歸寧路上，恰巧要路過武夷山。據(jù)說李成棟對此女甚是上心，可說是其心頭至寶。我們?nèi)裟堋?p>　　文弼還沒說完，就被丈云龍揮手打斷道：“別說了！拿個女人開刀，這是爺們兒干出來的事嗎？！”

　　文弼道：“我的意思并非是要把那女人怎么樣。而是想用拿女人將李成棟引來。李成棟如果真如傳聞所說，那般中意于她。那么聞知她有難，縱然他自己不來相救，也會派手下最得力的干將前來。到時他們在明，我們在暗，咱們大可好好地打他一場伏擊。”

　　丈云龍沉吟道：“若真如你所說，倒也并非不可。只不過，你說的那些，不也都是道聽途說。萬一姓李的那廝根本不在乎那個小娘們，也不派人來救，那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這要再傳出去，說老子費了那么大勁抓了個女人回來，讓老子這張臉往哪兒擱？！”

　　這時，羅三炮突然搭腔道：“那姓李的是清朝的大官，他的小老婆肯定也難看不了。咱們把她抓回來，要是那姓李真不來救……當家的就把她抓回來當壓寨夫人也不錯……”

　　羅三炮話還沒說完，丈云龍早已一腳將其踢翻在地：“滾滾滾！你他娘的把老子當成甚么人了！”羅三炮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接著道：“當家的若是不想要，把她賞給我二毛兄弟也不錯啊，殺不了他姓李的人，就睡了他的女人，這也算替二毛兄弟報仇了……”

　　眼見丈云龍?zhí)謸P起了巴掌，羅三炮這才不敢再說下去。誰也沒注意到，一直遠遠地站在樹蔭下的丈云鶴木子蘭，在聽到“壓寨夫人”四個字時，就已經(jīng)變得面色鐵青，待得羅三炮說將那女人賞給孔二毛，木子蘭臉上，則浮現(xiàn)出了一絲苦澀的微笑。

　　文弼攤手道：“你說的沒錯，我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得來，若他真不來救，我也沒有法子?！闭稍讫埿表艘谎刍谢秀便钡目锥?，一拍大腿道：“哎，算了，也沒別的法子了，就按你說的辦罷！”

　　是夜，文弼心中有事，難以入眠，攬衣起身，獨自出門。文弼一人在靜夜中前行，忽見不遠處有一團黑影。文弼一驚，潛行至近處，才發(fā)覺那不是別人，正是丈云鶴木子蘭。

　　文弼開腔道：“姑娘夤夜獨立于此，可是有甚么心事？”木子蘭聞言驀地回身，見到文弼，驚道：“軍師，你甚么時候過來的？我怎么一點也沒發(fā)覺?！?p>　　文弼道：“姑娘心中有事，自然心無旁騖，沒有覺察了?！蹦咀犹m低首不語。文弼道：“姑娘，你……沒事罷？”

　　木子蘭沉吟了一陣，方才道：“軍師，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們女人……都不過是掌中玩物，對嗎？”

　　文弼道：“姑娘怎么會這么想？”木子蘭道：“今天，你們說要把那個李甚么的小妾抓回來，賞給這個，賞給那個。其實，在你們眼中，女人，包括我在內(nèi)，也不過就是個玩物而已，對吧？”

　　文弼嘆了口氣，說道：“木姑娘，今夜除卻你我，再無旁人，既然你把話說到這里了，那文弼便也和你吐露幾句心聲。這世上之人，無論男女，都有自己的命。有人的命天生就是為自己而活，有人的命天生就是為了別人而生。沒人能改變別人的命。姑娘生性高潔，又英姿颯爽，俠肝義膽，絕非甚么掌中玩物。既然姑娘自己不是，又何必……去憂心旁人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