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3)

　　那邊廂袁文弼、李蘭兒與清軍捉對廝殺。張焜言最為驍勇，以一敵四，激戰(zhàn)正酣。不料此時(shí)斜里忽地殺出一支清軍，直奔張焜言而來。張焜言這一下被打得措手不及，應(yīng)付起來便有些吃力。張焜言忙著應(yīng)付身前忽然殺來的清軍，就疏忽了后方，冷不防一把大刀已砍向他的后頸。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孔二毛沖了過來，一刀砍倒了那名偷襲張焜言的清軍。

　　張焜言這才回過神來，暗道一聲好險(xiǎn)。卻不料孔二毛忽地口吐鮮血倒地，張焜言大驚，顧不得自己身邊的兇險(xiǎn)，一個(gè)箭步?jīng)_了上去，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在孔二毛殺那清兵的時(shí)候，另一名清軍早在他身后，瞅準(zhǔn)了機(jī)會(huì)便是一刀。

　　張煌言見張焜言去救孔二毛，情勢緊張，趕忙沖過去相救。清軍均知張煌言是明朝的大官，若能將其擒殺，便能得到重賞，因此張煌言一人便將清軍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這才給了張焜言一線的喘息之機(jī)。

　　張焜言摟住孔二毛，說道：“二毛！你挺住，咱們馬上就贏了！”但見孔二毛目光渙散，口中喃喃地道：“哥……我來了……我沒能給你報(bào)仇，對不住你啊……”言罷，竟睜目而逝。

　　張焜言心中大慟，不由得仰天長嘯，卻再也叫不醒懷中的孔二毛，想動(dòng)手替他闔上雙目，卻怎么也闔不上。張焜言明白，孔二毛是死不瞑目。他放下孔二毛的尸身，沖入陣中，一陣胡亂廝殺，毫無章法可言。清軍見其殺紅了眼，喪失了理智，不免有些退縮。然即使如此，張焜言背上仍舊著了數(shù)刀。

　　一場混戰(zhàn)已鄭軍的失敗告終。鄭軍多名將領(lǐng)都在激戰(zhàn)中陣亡。鄭軍于交戰(zhàn)失利后，只能撤退以確保海澄、廈門的安全。清軍趁勝收復(fù)南靖、漳浦、平和、詔安四縣。

　　鄭軍遭遇慘敗，因此疑心有人泄密，將鄭軍的布置私下透露給了清軍，鄭軍上下疑云密布，人心惶惶。張焜言自武夷山上帶來的人，經(jīng)過此戰(zhàn)，折損過半，余下眾人坐在一起，唯有唉聲嘆氣。

　　張焜言心念孔二毛和死去的弟兄，面色慘淡，愁眉不展。而袁文弼則在一旁連連嘆氣。李蘭兒本想安慰張焜言，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轉(zhuǎn)頭對袁文弼道：“軍師，你嘆甚么氣呢？”

　　袁文弼嘆了口氣道：“我是替大明朝嘆息。這國姓爺多年來縱橫海上，稱霸東南，靠的是甚么？靠的是國姓爺?shù)耐?，靠的是人心?？扇缃瘢嵓臆娭芯谷挥腥藢④姍C(jī)泄露給了清軍，這說明甚么？說明人心散了。這人心一散，鄭家軍便危險(xiǎn)了。”

　　張焜言一聽此言，轉(zhuǎn)過頭來問他：“那你說究竟是誰泄的密？把這人抓住不就完了？”袁文弼搖搖頭道：“我也不知。此事怕也不好查?！?p>　　“我知道！”但聽一個(gè)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張玉喬如從天而降一般來到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