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領(lǐng)命離開,邵東揚皺眉道:“韶君,這件事情可有些蹊蹺呀?!?p> 高韶君看著地上的二夫人,沉聲道:“是很蹊蹺,她似乎被利用了,死有不甘。”他用手合上二夫人的眼睛,如果讓高墨陽看到他娘如此,不知道能否承受住打擊?
他與二夫人的恩怨就此了結(jié)了,從小就恨她,恨了這么多年,總想著長大了要為娘親報仇,可這個惡毒的女人,如今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可能就是應(yīng)了那句話:壞事做盡,必遭天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師兄,咱們先出去?!备呱鼐呦蚪髟拢囡L(fēng)正乖乖的守在旁邊,他輕輕抱起她,走出地下密室。
“看來要放長線釣大魚了。”邵東揚緊隨其后。
“嗯嗯……”江明月輕哼兩聲,慢慢睜開眼,正好和高韶君看向她的黑眸來了個對視,四目相望,江明月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挪不開眼,他眼中好像透著一絲心疼,一絲憐惜,是心疼自己嗎?
江明月想到此,忙挪開視線,當(dāng)她意識到高韶君正抱著自己,蒼白的小臉上頓時紅霞飛起,羞赧的笑了。
這抹突然綻放的笑容,仿佛隨風(fēng)飄散的桃花,擾亂了一池春水,也攪亂了高韶君沉靜的心湖,他呼吸一窒,抱著江明月的手臂猛然一僵,察覺到不對勁,又猛地松開。
“哎呦喂……疼死我了,高韶君,你故意的嗎?”江明月摔落在地,疼的小臉皺成一團。
高韶君本想扶她的手硬是收了回去,嘴角不自覺扯起一抹笑容,正巧被邵東揚看見,邵東揚意會的咧嘴笑笑,有戲有戲!
江明月只得自己爬起來,突然感覺肋骨處撕裂的疼,“嘶……”她吸了一口氣。
高韶君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這好疼,是不是肋骨骨折了呀?”江明月指指自己的胸前肋骨處,高韶君看過去,視線正好落在那微聳的胸部。真是奇怪,江明月以前裝作小乞丐的時候,這里不是很平坦嗎?
“咳咳……”邵東揚輕咳兩聲,提醒高韶君不要亂看,高韶君回過神來,伸手去摸江明月的肋骨處,江明月一把推開:“你別動,傷筋動骨一百天,我修養(yǎng)一百天就好了?!?p> 這個高韶君真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高韶君無奈道:“我這有療傷奇藥,抹上之后,數(shù)日即可痊愈?!?p> “不要,你那藥都金貴的很,我冒著生命危險賺的銀子,可不想就這么打水漂了。”江明月嘟嘴道,又補充一句,“你答應(yīng)給我的銀子,可別賴賬哦。”
高韶君白她一眼,站起來朝山莊看過去,二叔他們怎么還沒來?
邵東揚輕聲問道:“阿月姑娘,你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講一遍嗎?”
江明月委屈的點點頭,淚水說落就落,她把被二夫人帶走毒打到被帶到這個地下密室試藥,都講了一遍,當(dāng)然對一些毒打虐待的場面,講的更為殘忍,更為血腥。
講的她自己都覺得心驚肉跳,凄慘可憐,希望高韶君能大方些,看她受了這么多苦的份上,多給幾千兩銀子,呵呵。
“這么說,押走你的除了高山,還有兩個小廝,其中一個小廝就在你身邊,跟你談條件?”高韶君問道。
“嗯,不過后來,我疼的暈了過去,就失去意識了。”江明月下意識的摸摸玉佩的繩子,還在,看來那個小廝還沒來得及拿走玉佩,高韶君他們就趕來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只有你和高山,沒有小廝?!备呱鼐?。
“放棄主人,自己逃命,看來這些漏網(wǎng)之魚并不忠心,或者……”“或者高山根本不是他們的主人!”高韶君接著邵東揚的話繼續(xù)說道。
“沒錯。”邵東揚點點頭。
江明月傻乎乎的看著他們,他們在說什么呢,她插嘴問道:“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沒等高韶君回答,赤風(fēng)在一旁急的汪汪叫,江明月明白過來,一把抱住赤風(fēng),柔聲道:“赤風(fēng),是你找到的,對不對?你太棒了!姐姐愛你?!闭f完,朝著赤風(fēng)的腦袋親了一口。
赤風(fēng)撒歡的撲上去,正好撲在她受傷的肋骨上,疼的江明月皺緊眉頭。
“赤風(fēng),松開?!备呱鼐吐暫暗?,赤風(fēng)乖乖的退到一旁,臥在江明月身邊,兩只藍寶石般璀璨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高韶君。
邵東揚看呆了,他輕聲問高韶君:“什么情況?韶君,赤風(fēng)不是只和你親近嗎?”
高韶君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p> “大哥!”遠處,高墨陽喊道,他和高巖山、高三趕了過來。
“他們來了,江明月,裝暈!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毒已解?!备呱鼐吐晣诟?。
江明月聽話的閉上眼睛,順勢靠在一旁的邵東揚身上,邵東揚扶住她,唇角微勾,因為他恰巧看到了高韶君一閃而過的不滿眼神。
“阿月!”高墨陽看到地上暈倒的阿月,急的沖了過去,她身上血跡斑斑,面色蒼白憔悴,睫毛微弱的顫動,沒有生氣。
“墨陽,她受了傷,中了毒,暈過去了,我會醫(yī)治好她?!备呱鼐?。
“大哥,你現(xiàn)在就給她醫(yī)治吧,她傷的太重,恐耽誤不得?!备吣柤钡?。
高韶君真不知道怎么跟高墨陽說,但是該面對的總得面對,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墨陽,你娘死了?!?p> 高墨陽驚住,搖搖頭:“大哥,你說什么呢?”
“你娘……死了!被高山殺了,就在里面?!备呱鼐终f一遍,這一遍,高墨陽聽清了。
他猛地抓住高韶君,瘋了一般吼問:“你胡說,我娘怎么會死?她不會死,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他的臉色越來越煞白。
一旁的高巖山也是露出驚訝之色,但很快冷靜下來,他去拉開高墨陽,勸慰道:“陽兒,別難過,咱們?nèi)タ纯础!?p> 高巖山對高韶君說道:“君兒,你帶路吧?!?p> 當(dāng)他們走進那座慌亂的偏院,走進地下密室時,高墨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這里幽暗陰沉,一股陰氣瑟瑟發(fā)寒,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氣味,夾雜著腐爛的惡臭味,一排排牢籠,關(guān)著小藥童和小丫鬟,死狀凄慘,老鼠毒蟲恣意亂串。
“娘!我娘在哪?!”高墨陽大聲問道。
“嫂嫂!”高巖山朝著不遠處躺在正中央的尸體,大步走了過去,高墨陽急忙跑過去,一只老鼠“噌”的一聲,從高墨陽腳邊竄過去,嚇得高墨陽腳下一滑,朝前面直直的趴了下去。
他一抬眼,正好看到二夫人躺在他眼前,喉嚨上插著一把匕首,血漬飛濺到臉上身上,遮住了她嬌媚的容顏,華貴的衣衫。
“娘,娘……”高墨陽低聲喊道,他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二夫人的鼻息,好半晌,他一動未動。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響徹陰森的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