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房夢不成
夜色已深,寒風(fēng)陣陣。
孟春之際,晝夜溫差有點大,黃玉媛出門的時候穿得單薄,此時身體有點冷,生陸梅村的氣,暫時放下。眼前要靠他來暖和,便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心走回去,想通過吸星大法,將陸梅村的熱量吸過來,可惜她沒這個神功。心里頭念念不忘那條項鏈,要是剛才買了它,心情也許會因激動而熱起來,也不至于這么冷。想著想著,她又掙脫了陸梅村的手。
他們路過光明北路,看到街上站著好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陸梅村好奇望了她們幾眼,但又生怕給黃玉媛發(fā)現(xiàn)自己這一行為,于是低下頭走路,用眼角偷偷掃去。心里一直盤算,這些女子是干嘛的呢?忽然看到一個叼著煙,露著大半邊胸的女子,用冷漠的眼神望了一望他,他方省悟過來了,原來這就是平時在新聞里聽到的站街女子。
頓時,他便鄙視她們起來,緊挽著黃玉媛的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他走過的身后,那位叼著香煙的女子,向他背后吐了口濃濃的煙霧,又有一個女子對他睥睨一望,充滿輕嘲之意。
你以什么的態(tài)度對待別人,若能得到對方同樣的態(tài)度回敬,這已經(jīng)算是賺到了,至少沒虧。最怕的是,你對別人投以真摯深切的仰首傾慕之情,換來的是廉價的憐憫。所以有時候,我們沒有必要,刻意迎合討好一些人,因為他們不一定珍惜你的善意。
陸梅村的同學(xué)一直在笑他吃古不化。
商品漲跌無常,機會往往就在瘋狂的時候誕生,人的心情也是一樣的,錯過頭昏腦脹的那一刻,就會失去許多可以乘勢追擊的機會,讓本該可以順利上演的精彩劇情,發(fā)生陡轉(zhuǎn)。就好比爐灶在火旺的時候,你添一根稻草進(jìn)去,隨便就能燃燒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但灶火熄滅后,要想重新點著,就算有更好更多的干柴,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把火苗生起,甚至還要借助風(fēng)筒,給它吹氧,才能保證其火勢熊熊。
陸梅村過去聽他同學(xué)這番話,氣得七竅生煙,覺得他跟黃杰一個面孔。黃杰早些日子,動員陸梅村炒紙黃金、紙白銀賺些外快,稱這是一個百年來,難得的瘋狂機會。他還向陸梅村推薦了宋鴻兵的博客,和其著作《貨幣戰(zhàn)爭》。陸梅村只字沒聽進(jìn)去,他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不勞而獲的東西。
那時候宋鴻兵紅得很,特別是他那句高談闊論的話,白銀可能是你一生中遇到的最大投資機會,而白銀更是你們窮苦百姓的黃金夢。黃杰對一邊羨慕他,同時一邊幻想自己能像索叔那樣,翻手能云、覆手能雨,準(zhǔn)備借助白銀賺取人生第一桶金。
到了酒店,陸梅村的同學(xué)只為他們訂了一間雙人房。黃玉媛板著臉,一句話不哼。
到了房間,黃玉媛馬上說:“我們還是普通朋友,你不要亂來。說完,往床上順手扔下手提包,便進(jìn)了洗手間?!?p> “有兩張床,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怎樣亂來呢?”陸梅村強顏歡笑道。
片時黃玉媛淡淡對陸梅村說,今天玩得挺累,須早點休息,不要吵她,然后她躺下床,蒙頭就睡。
陸梅村不知所措,心里激動又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同居一室,別人都說,得到與喜歡的女子有獨處機會,必然會發(fā)生浪漫的故事。他現(xiàn)在癢癢的心,越抓越癢。他向黃玉媛試探說:“我也玩得很累,但是我一點兒睡意也沒有?!?p> “你不睡覺,我睡,別來吵我”黃玉媛依然淡淡道。
陸梅村欲想再開口,又怕惹怒黃玉媛,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在首飾商場的時候所表現(xiàn),已有足夠理由讓她生氣。所以他也不再強求,只好躺下裝睡。
是的,他是在裝睡。時兒轉(zhuǎn)過身子,偷偷往黃玉媛望去??此粑鶆?,一臉祥和,倒像是睡熟了。
這時酒店樓下,響起一陣警笛聲,伴隨著一陣女人尖叫聲。陸梅村以為發(fā)生什么事,走過窗戶望下去,他們所住的樓層是5樓,地面嘈雜聲能夠迅速傳上來。他順窗戶望去,正好有一條內(nèi)街,一些店鋪亮著燈火,看到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子奔走進(jìn)去。陸梅村猜,應(yīng)該是剛才那些站街女子被警察逐趕。
這時黃玉媛竟然坐起身來,問陸梅村為啥這么吵,樓下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梅村說不清楚,稱自己根本沒看到什么,他其實是不好意跟黃玉媛說那些站街女的事。
黃玉媛望了望他說:“可能就是在掃黃吧?!?p> 陸梅村聽到黃玉媛說到“掃黃”這兩字,頓時臉赤熱了一下,心蹦蹦的跳著,不知說些什么好。
這時黃玉媛像是故意考他說:“你剛才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街邊上站著的那些女人?”
陸梅村不敢說大話,但又不好意思說,只好用肢體語言表達(dá),點了點頭。
“你知道這些女人是做什么嗎?”黃玉媛詭異地問。
陸梅村壓住加速的心臟,搖了搖頭。
“你別裝純情了?!?p> 陸梅村急了說:“我確實不知道啊?!?p> “好吧,現(xiàn)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秉S玉媛幽幽道。
“人肯定會長見識的?!标懨反宸瘩g。
“我問你,假如你沒有女朋友,那些女人勾引你,你會上她們的當(dāng)嗎?”
陸梅村萬想不到黃玉媛會這樣問自己,一時不知道怎樣回答她好,吱唔起來。
結(jié)果黃玉媛怒道:“你回答這個問題還要得思考,你們男人都是一個鬼樣?!?p> 陸梅村本想問她,鬼樣到底是怎么一個樣。但看到黃玉媛的生氣,不像假裝,便把這自以為風(fēng)趣的話題,硬生生吞回肚子去頭。但他給黃玉媛這突如其來的責(zé)罵,頗為無所適從,氣上心頭,女人真是莫名奇妙,這樣也可以生氣,不知所謂。
最后,陸梅村說:“睡覺,我有點困?!?p> 結(jié)果黃玉媛抓住他不放,說:“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不會,絕對不會,我不會看上這種不講衛(wèi)生的女人?!?p> “你能正面回答嗎,我問你能不能抵擋住那些女人的誘惑。不是問你會不會看上她們,她們那種人,看上的男人都不是男人,是龜公?!?p> 黃玉媛放鞭炮似的說了一串話。
“不能,不能,你要對我好一點,不然真給人家勾引去了。”陸梅村生氣。說了反話。
這時黃玉媛向他扔去一枕頭,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要挾我?不要三分顏色上大紅。”
“好啦,我不跟你吵,睡覺。”陸梅村委屈到。
黃玉媛一聲不哼,裝睡回去。
陸梅村鼓著一肚子氣,也在裝睡。
這一夜,應(yīng)該是陸梅村與黃玉媛最正兒八經(jīng)的一次吵架,從前那些鬧別扭,只能算是打情罵俏,小插曲而已。陸梅村他自己也萬萬想不到,這么一個浪漫之夜,居然就這樣草草收場,跟想象中相差十萬八千里。
可恨的是,第二天他收到老同學(xué)的信息,問他有沒有發(fā)生愉快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