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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塵客

第三十七章 英雄之戰(zhàn)

煙塵客 縱爾 2990 2019-02-15 22:42:28

  這個時候還要來這一招,流云昭一咬牙,刺客行至盾手身后,貼身,左手鉤住盾手咽喉,短匕手柄一敲盾手腦袋,盾手沒有半點掙扎,鋒刃從右側沒入脖子,刺客左手移上捂住它的嘴,等到盾手不能動彈的時候,刺客才退下。

  當然接著的便是一箭,而弓箭手竟耀武揚威起來,手上還多了把短匕,這還有戰(zhàn)利品的嗎?

  流云昭并不知道,這只是這場游戲里唯獨兩種的特別之處,刺客殺了盾手,是一件足可以稱道的事,所以刺客會玩花樣地殺了它,而弓箭手殺了刺客,這素來是相反的事,對于弓箭手來說當然要有些獎勵。

  盾手死后,石墩上顯出字來:盾乃守御,周圍五子,盾尚一息,至死護衛(wèi)。

  流云昭還剩下刀客和沒有戰(zhàn)斗能力的劍客,完全沒有半點機會的樣子,對面可是還有四個啊。

  刀客向左兩步,刀鋒一起,斧手人頭落地,那么接下來……

  流云昭正等著對方的下一步,可是刀客的刀泛起紅光,刀客吐出一口氣。

  “下一個!”

  這時候,流云昭明白了,刀是屠戮之器,殺了一個人之后,忍不住要殺下一個,就像是以前的自己,鮮血染紅了衣裳,強大的快感,讓人失去理智。

  此刻,刺骨的風襲來,火光閃動,石擂已經不見,一具具石雕尸體,成為一座座火炬,陳舊的石臺捧起熱烈的火焰。

  僅剩下的五座石雕變了模樣,同時流云昭腳下發(fā)生異變,一條條鐵鏈從腳下伸出,牢牢鎖住流云昭的雙腿。

  黑暗的場地沒有變化,只是石擂只剩下一條條白線,這幾條白線有些犯寒意,淡淡的光芒,伴著熱烈的火焰,就像是相較之下的哀默,一時間,整個黑暗帶來無盡的恐慌。

  “踏踏!”

  是誰?這腳步的聲音。

  流云昭轉眼看去,那一眼,流云昭的眼里被她所占據,冷艷的臉始終擺著不友好,可是,流云昭喜歡,美麗的人總是那么招人喜,只要不是惡毒的女人,流云昭根本沒有抵抗的必要。

  可是,剛想要走上前去,才意識到自己的雙腿已經被鎖住。

  同樣的,她的腳剛落地,一條條鎖鏈也是把她鎖住了。

  “仙子?你是來接我的吧?!?p>  既然說是仙子了,那她便是那日冷冰冰的仙子了,一想起自己好像還占了那么一丁點便宜,心里都在偷笑。

  一掃陰霾,這樣諂媚的笑容,連流云昭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搖搖頭,面向著那邊的弓箭手,此刻的弓箭手哪里是先前的石頭腦袋石頭身,滿臉的胡子配上飄逸的頭發(fā),小白臉的白凈臉,袒胸露乳,總之,怎么不搭他就是怎么樣子的,不過,他手中的長弓倒是讓流云昭一驚。

  那是朔國重鎮(zhèn)千方笑的神弓,白月青樹,據說一箭便可千里取敵將首級。

  傳說歸傳說,現(xiàn)在的情況要捋一捋……

  還沒來得及捋,仙子什么都不和流云昭說,反倒是眉頭一皺,不過,面容姣好的女子皺眉還是好看的。

  “拉弓搭箭,目標刀客?!?p>  聲音也是好聽,等等,這話怎么聽著這么讓人火大呢。

  位置一一,千方笑的白月弓搭著青樹箭,威風一揚,萬般瀟灑,拉弦之聲好似雷霆大作,離弦之時,千方笑的嘴角一揚像是在說:“一杯濁酒百回醉,若是千秋一場夢,三盞明燈半明暗,好似成敗回頭空?!?p>  他雖是一世英雄,可終究死于政治場上,素來聽聞他是酒中鬼,真的是性情中人。

  不過,這和剛才的棋已經不一樣的,這攻擊范圍,不再是下棋了。

  那么自己這邊的刀客呢,像是鮮血凝固而成袍子,像是萬蛇盤桓的頭發(fā),像是洪水猛獸的那把刀,他的臉無比猙獰,沒有錯的話,這個人就是刀中帝王,東方耀。

  曾經的朔國皇帝,和千方笑一個時代的超級高手,但是早在登基沒幾年禪讓尋找自己的刀之道,也是傳聞中刀界的一個神話。

  那么這個時候,流云昭的笑容滿溢,因為比武學知多少,興許這世上真的有不少人自慚形穢了,而這樣的棋子,想要發(fā)揮作用的話,大聲喊出招式不就行了。

  “刀行無界三心訣,一刀心為帝,一刀心為魔,一刀心為凡。”

  這刀法啻天閣有記載,可是沒有人能看得懂,或許只有建國功臣加上祁國第一代皇帝,也就是創(chuàng)建這一時代的那七個人了。

  但是流云昭銘記在心,在閱讀東方耀的一生傳記中,他終于是悟出這刀法的真訣,可是他始終沒有用過,因為這刀法注重的是意,一般人可能永遠都不會踏足的境界。

  現(xiàn)在這句話一出,東方耀的刀一抖,眼前一切頓時暗了下來,流云昭的腳根本站不住,一下坐倒,這已經不是招式精妙上可以追回來的了,這是武之本質,意境。

  “叮叮叮!”

  這是什么聲音?流云昭面前轉頭,那是自己一方的劍客,坡腳加上斷劍,狼狽加上瘦削,卻是一番神風道骨加上悠然無所束縛。

  這個人,流云昭知道,并且還和他有點淵源,一個本可平平淡淡一生的農夫,可是被江湖人士打斷腿奪妻殺母,從此削一把木劍,幾十年春夏,妻子已經有了仇人的孩子,自己也無敵了,可是終究晚了,仇人病重而亡生前還有了孫子。

  這玩弄人生的世間,他悟道自立門派講述這世間的不如意,卻在這不如意中堅強舞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劍道,而他的便是故作無所束縛卻永生在感情的桎梏飄蕩卻又動彈不得,心碎卻又為幸福人欣慰。

  天問觀創(chuàng)派人,道號忘了,沒錯,就是忘了,忘了那些不快,活給這世間看,我很好。

  無言道長的師尊,和上述兩人同一個時代,與東方耀有過驚世一戰(zhàn),可是那一戰(zhàn)到底是怎么樣的卻沒人知道,因為看不清,實在太快了,兩個巔峰。

  而這聲音便是隨意彈劍的聲音,仿佛回蕩在浩然世間的凄凄之音卻毋庸置疑地屹立世間。

  千方笑俯首,坐倒在地上,笑著笑著,血從嘴角流出,用那雙還在不正經的眼睛看著東方耀,輕語:“陛下,哪天你要是回來,我還做陛下的臣子,只是陛下的小陛下,臣……咳咳,不說了,先行告退……”

  慢慢他變回石雕,原本弓箭手的石雕也成了他死去的模樣。

  說來慚愧,竟然用他最敬重的陛下殺了他,實在嘲諷。

  “仙子,這棋已經失了味道,停下吧,我……嗯,我……”

  流云昭確實看不了這樣的場景,兩個可以把后背給對方的臣子好友,這樣的情景,有違流云昭的本心。

  “槍客!”

  “戰(zhàn)最是撩人?!?p>  這句話是……

  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槍客身后,短匕刺進槍客的脊背,自下而上,槍客的背被這傷口一份為二,可是流云昭知道他并不會那么容易死去,而且,一桿爛木頭槍透過了身后人的肚子。

  那人其實是刺客,沒有臉沒有話沒有心的刺客,是東方耀的刺客,還有這槍客,滿目神氣卻也有一絲愴然,因為就是他搶了忘了道長的妻子,這也是他英雄一生唯一做錯的事,同時他是震鑠古今的槍法大家,柳尋。

  為了避世,同樣是為了贖罪,他在北方一處林子開創(chuàng)“槍冶林”一脈,不入江湖。

  那么場上只剩下除了仙子和流云昭外三個人見面到底會有什么事呢?

  忘了道長劍敗自恃極高的刀帝使他讓位悟刀,刀帝又讓刺客使柳尋背脊受重傷愈合之后又成頑疾最后死去,柳尋奪妻殺母斷腿之仇。

  武功絕頂?shù)倪@三個人,親手打爛一座城都沒有問題,現(xiàn)在要打起來,仇人見面,哈哈哈,有的看了,只要不死就行了,當然是自己不被波及而死。

  可是,事情卻并不如流云昭所料,東方耀和柳尋毫無表情地坐倒,想說些什么呢?聊聊武學還是干什么,這一點都不是要比試的樣子啊。

  忘了道長只是在彈劍甚至說從一開始他都沒有站起來,彈出來的聲音沒有半點韻律,不好聽,可是想哭,整顆心都軟了。

  “槍癡,你和老道士只見過一面,那時候,搶了老道士的妻子,平凡的一生就這樣沒了,如今看來,這只不過是那一天的雨,怎么比的上今日的晴,還有刀帝,你一生都在爭,結果,兒子們的皇位之爭,天下大亂……老道士其實并不能評判一切,甚至說,自己那個時候該不該學武……”

  “事到如今,老匹夫決定把事情都揭過去了,不說一聲‘抱歉’,也不再以俠名鄙視其他人,但求冬寒瀝雪,做個只會揮槍的傻子?!?p>  “你倒是明白人,把什么都放下,那朕呢?殺戮之后,每一個夜晚,都有鬼魂索命,朕夜不能寐,空有一身武功,倒是最后也難成最后一刀,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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