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二柱在家擔(dān)驚受怕的躲了兩天,沒聽得什么動靜,心知那愛管閑事的楊傲云還有那疑神疑鬼的王岑確實(shí)沒認(rèn)出她來。她虛驚了一場,再回過神來又待不住,心心心念念的還是想要見一見孫功巳。
翌日一早,她正準(zhǔn)備出門再闖一回臨淵峰,何奈之興高采烈的跑來,告訴她那個叫扶一手的天才弟子歷練歸來了!
不用懷疑,那人就叫扶一手,姓扶,名一手。聽說他爹娘給他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匡扶蒼生、救濟(jì)天下。水二柱覺得這事可以有,這扶一手若真能心懷扶助天下的偉大理想與抱負(fù),那動動手指頭,救救她這個將死之人,想來也不在話下。
這些日子,水二柱自己專攻臨淵峰,也沒把其他人選尤其是這個扶一手放下。她讓何奈之幾個幫她留意著,一旦扶一手那三個天才弟子回山,立即通知她。這不,何奈生一大早聽說浮光峰的扶一手回來了,茅廁都不去了,轉(zhuǎn)頭就跑來告訴她。
但何奈之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天到晚不務(wù)正業(yè),凈干著偷偷摸摸打聽男人的事。他覺得這事危險,太蒼宗的天才弟子哪個眼睛不長在頭頂上,怎么會看上她這樣一個小不點(diǎn)?可他不好規(guī)勸,因?yàn)槲馁は檎f了,小姑娘頂著這副稀爛的資質(zhì),在這山上確實(shí)過的不容易,就容她做做夢又何妨。話說回來,人姑娘對他們大方的緊,靈石不知分了他們多少,他們跑跑腿怎么了?不是理所當(dāng)然嘛!
水二柱不知道這些,一聽扶一手回來,大喜過望,忙支走何奈之,想起有人說過那扶一手似乎懂醫(yī)術(shù),她便換上一身破爛衣裳,把臉抹得蠟黃蠟黃,看著就是一副病重的可憐模樣,而后拄著她的小拐杖,一瘸一拐的往浮光峰去了。路上她累得半死,趁著沒人的地方,還是忍不住爬到她的鵝毛上飛了幾段。
……
浮光峰為丹派與陣法門兩派合用的峰頭,峰主孤青城做的似乎不太有威嚴(yán),聽說山上長年因搶地盤發(fā)生內(nèi)斗,山腳的守衛(wèi)也自發(fā)分成兩撥。
水二柱要找的扶一手正是丹派的金丹新秀,不過八十八歲已成功結(jié)丹。
水二柱把他歸類于年輕弟子,是因?yàn)樗鶗r也才二十七八。這樣的年紀(jì),在這老家伙遍地走的地方,除了楊傲云以及其他幾個妖異的天才,已是年輕的不能再年輕。
水二柱趕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來到浮光峰腳下,跟守門弟子說她得了不治之癥要死了,慕名前來求助扶一手。丹道弟子見她一副窮酸模樣,原不打算理會她,后來聽說她有靈石,便核查她的臨時身份證明,又探查過她的身體,見她確實(shí)半死不活,這才準(zhǔn)備放行。
水二柱正待抬腳進(jìn)山,卻又被旁邊陣法門的弟子硬邦邦的攔下來:“這位朋友,新來的吧?不知道進(jìn)山要交過路費(fèi)么!”
水二柱一聽差點(diǎn)沒氣歪嘴,這些人當(dāng)惡霸當(dāng)?shù)阶约疑介T里來,也太沒出息了吧?
她掙扎了一番,沒什么鬼用。路是人家開,樹是人家栽,要想從人路上過,只能留下買路財。
她肉疼的掏出一大把靈石,方才踏進(jìn)浮光峰的山門,一面氣憤的往山門里走,一面琢磨著:日后待身體好利索了,回頭也和蘭嫂子、水大柱子還有馬表舅在齊縣路上低價套塊地兒,在那兒栽上一棵歪脖子樹,整一個關(guān)卡,叫上幾個制服仔,扛幾把大鋼刀守在那里,誰他媽要進(jìn)城出城,都乖乖給她掏買路錢,看不把她賺個金山銀山回來才怪!
什么?縣老爺要管?怕什么,給他塞些保護(hù)費(fèi)不就行了,有錢還砸不死人?實(shí)在不行,讓文伽祥幾個給他耍一段法術(shù)。她就不信了,地位超然的大師還壓不住一個小小的縣官……
罵痛快了,她才想起適才丹道弟子提醒過她,說扶一手回信稱只有一柱香時間,讓她自己掂量著辦。她哪里還用掂量,趕緊往山上跑??!
她把兜里剩下的靈石全都塞進(jìn)鵝毛肚里,跳著爬上大鵝毛,用最快的速度飛到山頂,堪堪趕在最后一刻找到扶一手的住處。
那扶一手很忙,忙的連抬頭招呼她的功夫都沒有,匆匆丟給她一句“你超時了”,就隨手把她打發(fā)給一個“助手”,讓他把她引到一旁先候著。
水二柱還想分辯兩句,卻被那助手弟子生拉硬拽的拖去旁邊一件屋子里。那里已等著一大群人。有些人等得久了,難免怨聲載道,一見那助手弟子來了便追著他問七問八。助手弟子也很無奈,說他家扶真人真的很忙,自昨日回來后,除了跟師門回復(fù)歷練的情況,便一直在這里連軸轉(zhuǎn),夜里只睡了一個時辰,今早連飯都沒吃,門口又排起老長的隊(duì)伍,等著他開方救命。
水二柱聽了大喜,這扶一手果然不僅僅是個心系蒼生的厲害修士、才有所長的丹道天才,還是個懸壺濟(jì)世的杏林高手!那是否意味著,她苦苦等了這么長時間,終于迎來藥到病除的一天?
霎時,她只覺心下一輕,身體似乎好了大半,外面的天突然便藍(lán)了許多,陽光格外明媚起來,雖然處于居室之中,她卻覺得周遭到處都是鳥語花香,叫她心曠神怡。
……
水二柱滿心期待的等著,誰知這一直就等了半天。一直到大下午,金烏西墜,扶一手才騰出手來把她叫進(jìn)去。
水二柱她已餓的兩眼發(fā)昏,拄著拐杖,踩著發(fā)飄的步子走進(jìn)去,摸著扶一手面前一張高椅坐下,把自己的情況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很快,她發(fā)現(xiàn)扶一手這人有個毛病,那就是不怎么搭理人。她把“病情”跟他反反復(fù)復(fù)說了好幾遍,他自始至終沒什么反應(yīng),只顧自己埋頭在桌上寫什么,偶爾嗯一聲,讓水二柱知道她并非對著空氣說話。
水二柱心想這怎么跟上輩子看專家門診似的,難不成他也要寫醫(yī)案?便問他:“扶真人,您可是在記錄弟子的病癥?那您要不要再望聞問切看看?”
扶一手翻起眼看了看她,掃過她身上寒磣的穿著,遂又埋下頭繼續(xù)寫去了,邊寫邊道:“我在寫歷練的心得。至于小朋友你的病,不看也罷,因?yàn)槟憧床黄?。趕緊收拾回去要緊?!?p> 水二柱頓覺自己的嘴角狠狠抽了幾抽。這扶一手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她這半天都說了什么?她的口水就這么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