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水二柱趁著安靜瞇著眼養(yǎng)神。
剛瞇上一會兒,蘇牧深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湯藥,見她睜眼看了看又閉上,無奈的笑笑,走上前叫她起來喝藥,叫了幾回不見回應,水二柱只管閉眼著眼裝睡。蘇牧深沒轍,只得拿話誘她,說葉伯望已幫她把司徒嬌身份的事擺平了。
水二柱一聽不禁睜開眼來,十分好奇葉伯望用什么法子搞定。司徒嬌這個身份如今就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她身上,擺脫不了。想否認沒人信,宗門也不會允許;要認下來又萬萬不敢,分分鐘得被司徒家人帶走去受死。左右不是。眼下司徒家被葉伯望鬧了一通,能安靜幾分,指不定哪天又要抽風,找個機會把她抓走。她可不敢保證回回運氣好能被及時救回來……
蘇牧深示意她先喝了藥再說。水二柱無奈,接過藥掐著鼻子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了進去,灌完只覺肚里的水已漫到喉嚨里,漚著一個飽嗝打不出來,難受的只差要吐了。
蘇牧深知道她著急,關子不敢賣得太久了,忙給她把事情道來。
原來,葉伯望一大早跑去飛來峰,借用掌門單南華手里仙盟盟君的千辰璣,召集各大仙門的掌門(代掌門)一同“現(xiàn)身”議事,幫他做個見證。除了太極門掌門方必知正閉關沒有出現(xiàn)之外,另外兩大派的掌門:六合劍派的裴醉庵與玉靈山的玉沙海都親自出席;另有大大小小的門派人員數(shù)十位,南夏國有名氣的宗門的負責人悉數(shù)出現(xiàn)在集會之上。
葉伯望向眾人解釋說,水二柱原是鴻蒙派修士婁夷仕之女,與六合的司徒氏毫無干系。說她一心想拜入太蒼宗,但因身無靈根無法進山,便央求鴻蒙派幫忙,還要以死明志。鴻蒙派掌門俞大藩宅心仁厚,念在她亡父的份上,不忍她含恨而死,便找到自己的莫逆之交,也就是他葉伯望幫忙。他葉伯望也不忍心叫這可憐的小姑娘自尋短見,只得答應下來。恰那時,太蒼宗外門雜役弟子司徒嬌進宗門半日后擅自離山,不知去向,兩人便商議讓小姑娘暫時借用司徒嬌的身份進山。此事太蒼宗余人與六合劍派均不知情,這才鬧出了日前司徒兄弟來太蒼宗搶人之事。
說完,他讓俞大藩出來做個見證。俞大藩愣了半晌,果真抖著白須站出來幫他作證,稱他們這么做也是出于道義,人命關天,他與伯望兄弟二人絕不能坐視不理,云云。
如此一來,眾人再無話可說。便是親近六合的幾派,見裴醉庵裴胡子懶洋洋的沒說什么,也不好出頭。至此,水二柱的司徒嬌身份便算正式剝除,有各大派看著,司徒家再沒有上門要人的道理,裴胡子也不會讓他們一意孤行。
水二柱聽完表示很滿意,葉伯望的手段雖然不要臉,卻十分管用,俞老掌門只怕是很樂意幫他撒這個謊呢!
還有,此前她就猜測六合劍派到底什么來頭,那司徒兩兄弟,尤其是那裴九,拽的不像樣,如今才知,原來便是南夏四大仙門之一呢!怪不得朱明只能陪著笑打哈哈……
不過,她更關心的是:單南華出關了?!
她忙問蘇牧深。蘇牧深搖頭道:“掌門還在閉關。師祖他老人的借用,其實就是,就是搶用吧……”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說完,尷尬的望向一旁。
水二柱驚呆了,葉伯望真的是無法無天??!她不禁問:“掌門的東西就沒個厲害的人看著嗎?”
蘇牧深道:“掌門閉關期間,各項事務如今都交由蔡長老全權負責。蔡長老十幾年前才剛剛步入元嬰初期,自然打不過師祖他老人家?!?p> 見水二柱一臉的匪夷所思,他又小聲解釋了句:“蔡長老是掌門的乘龍快婿……”
水二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她搖頭笑了一陣,忽的想起當日那潘老太太的狗血故事,不禁猜測,單掌門不會就是那位“極有權有勢的前輩”吧?
……
蘇牧深見事情說的差不多了,交代水二柱好生歇著,起身拿過碗往外走去,臨走想起什么,又轉過頭來道:“司徒念用肉鉆子取走了你近四成的血!你可有聽他漏出什么話,說要你這么多血做什么?”
水二柱回想一番,沒想到司徒念說過什么,不過轉念想起裴九說過司徒嬌能幫他破咒一事,心道或許與之有關吧!
她忙問:“蘇師叔,你知道司徒嬌的情況嗎?她爹和她娘都是誰?這次沒見她爹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蘇牧深不由撇嘴笑了笑,道:“她爹是司徒恩,是裴老掌門的得意高徒,她娘是誰就不知道了。六合嘛,那派的人都怪,不知為什么都容不得女人,不收女弟子,還規(guī)定不許弟子成親,不許與女子打交道??伤麄兩厦婺切┤四膫€不是兒女成群。這些兒女都哪兒來的,不能憑空飛來的吧!”
水二柱聽著也覺好笑:“這不是監(jiān)守自盜嘛?”
“是?。 碧K牧深重重點頭,難得憤慨一回,“還是掩耳盜鈴呢!外面誰不知道他們這些事?關鍵人家自己卻是一臉的道貌岸然,絲毫不覺慚愧,也不許別人談論,時常因為這事,跟人到處斗法。他們擅長群斗,打劍陣,一斗便是一窩蜂圍上去。跟他們打大多都得吃虧。一來二去的,大家就不說了,反正心知肚明就是。這次的事,司徒兄弟也是避不過了,否則怎么可能跟我們坐談司徒嬌乃他們家生養(yǎng)子弟之事?”
水二柱只覺三觀震塌,驚的說不出話。
蘇牧深接著說:“他們的兒子,可以理所當然的進入宗門修行,但是女兒們,除了嫡出的,聽說大多早早的都交換出去‘嫁’了。司徒嬌能被送來太蒼宗修道,與她有個厲害的爹不無關系,司徒恩或許還念著與她有幾分父女情分吧!”
水二柱啞口無言,抽著嘴角“呵呵”冷笑了幾聲,半晌道:“那蘇師叔可知那個裴九的事?他中了什么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