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攢著眉。
仇三也裝模作樣的搖頭晃腦,看了一會就從他那堆包裹里往外掏東西。
“這個是開眼水,我給你噴上一點。待會無論你看到什么,千萬不要激動?!?p> 王掌柜的點點頭。
那仇三拿著小瓶子在他眼睛上噴了幾下。
蘇染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見他那行囊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法器。
見蘇染疑惑,仇三的腰背也挺直了一些,“現(xiàn)在干咱們這一行光有法術(shù)不行,設(shè)備也要與時俱進(jìn)?!?p> 這種東西也就對付一些小鬼罷了。
對于真正的天師來說,這些旁門左道就有些雞肋了。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仇三這小子機(jī)靈。
蘇染不說話,仇三更是躍躍欲試,先行一步,又對身后的王掌柜道,“跟上!今兒讓你也開開眼。”
道門不同的派別,除妖衛(wèi)道的法術(shù)也不一樣。
仇三先是用一根墨線圍著王掌柜家后院的房子轉(zhuǎn)了一圈,又用朱砂和雞血輔助在不同的方位。
搞定了這一切,才站起身來,有些得意地對蘇染道,“這等小妖,就由我出馬就好了,前輩還是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那邊王掌柜的更是貼心地給蘇染搬了一張竹椅過來。
蘇染也不是搶人生意的人,正想要借機(jī)會多與外面的天師切磋交流。
正好能夠大飽眼福。
仇三拿著桃木劍邁進(jìn)墨線內(nèi),大大咧咧地喊道,“里面的你給小爺聽著,現(xiàn)在乖乖出來束手就擒,不然就別怪我滅了你!”
他話音剛落,里面立刻一道罡氣蕩了出來。
“是妖氣!”蘇染也吃了一驚,想不到會在這地方遇上妖。
“娘的!”仇三恨恨地咒罵了一聲,隨即一腳踢開了里屋的門,身后的蘇染也跟著站了起來。
就見王掌柜的女兒哭哭啼啼地站在門邊,“爹,這么晚了。您帶人到女兒房里做什么?不怕壞了女兒的名聲嗎?”
“我?”王掌柜的有些傻眼,“閨女,你這大晚上的和誰說話呢?我這不是不放心嗎?”
家里只有這一個寶貝,王掌柜的自然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
可現(xiàn)在明顯有古怪。
王掌柜邁過墨線,直接進(jìn)了屋子里,在里面逛了一圈,就見一個鬼影都沒有。
不由得暗自疑心。
可是那女鬼分明也說了是受她的主人脅迫。
王掌柜不信邪地又走到了女兒書案前,見那里果然放置著一本詩集。
正疑惑,外面的墨線忽然抖了一下。
仇三立刻叫道,“好個狡猾的東西,竟然連人家閨女都敢蠱惑。”
他這一劍刺出,又是一個空,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
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出路。
就在這時天地忽然一變,眼前的場景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到底是誰?”
仇三的周遭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這么片刻,忽然就下起了大雪。
偏他只穿了一件單衣,不由凍得瑟瑟發(fā)抖。
院內(nèi),蘇染正觀察著這邊的動靜,眼前的仇三忽然不見了。
屋里的王掌柜父女的爭執(zhí)聲也越來越小,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剛一抬腳,周遭的墨線就迅速地抖動起來,竟有一處起了火苗子。
這倒是奇了,天師自己設(shè)下的陣,竟然被自己的真火給破了。
仇三這個小子,雖然滑頭了一些。
可本性不壞,蘇染樂得幫他一把。
正巧王掌柜的唉聲嘆氣地從屋里出來,見仇三不見了,便道,“老人家,仇天師呢?”
“自然是捉妖去了?!碧K染淡淡地道,“只是他眼下狀況不太好,人命關(guān)天,不知道王掌柜的可否讓我進(jìn)令愛的房間一觀?“
“這?”王掌柜的有些遲疑,他剛剛被閨女給罵出來。
視線對上蘇染那不容置喙的眸子,又想著在路上見識的這位的本事,不由得道,“您,請!”
話出口,他又返了回去。
“您又要做什么?”他閨女有些不耐煩地道,見蘇染跟在后面進(jìn)來又是微微一愣。
王掌柜地趁機(jī)道,“這個老人家無家可歸,我想讓她和你住一晚。丫頭,你看可以嗎?”
“這?”那女孩咬著下唇瞥了一眼墻上,有些為難。
看得出這女孩雖然孤傲,倒是個善良的。
如今她左右為難。
蘇染往前走了幾步道,“不用,反正天也快亮了。我一會在院子里坐一會便好。只是我看姑娘容貌出眾,近來恐有桃花劫?!?p> “桃花劫?您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蹦情|女說著,臉卻羞紅了。
王掌柜看得越發(fā)生氣,可又沒有辦法。
蘇染一邊說一邊在女孩的房間轉(zhuǎn)了起來,墻上掛了許多的山水人物畫作,其中還有幾件珍品,看得出王掌柜很疼愛這個掌上明珠。
“這都是你收藏的嗎?”
蘇染指著墻壁上的畫作,雖然大晚上的和人討論這些有些不合時宜。
可王家閨女根本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反倒是雙眸熠熠發(fā)光,“婆婆真是好眼光,這都是我從各處搜集來的名作。中間可能會有一些贗品,不過我又看不出來。只要覺得他們賞心悅目就行了。您說呢?”
蘇染點點頭,“看得出姑娘是個豁達(dá)的。”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這個王掌柜的弄得云里霧里。
三番兩次的,他想要開口問一問仇三的下落,畢竟剛剛還在的一個大活人。
這轉(zhuǎn)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么也讓人有些不放心。
可偏偏每次都被蘇染打斷,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
蘇染忽然指著墻上的一幅人物畫道,“這位居士倒是瀟灑,我愿意出十萬元,不知道姑娘可否割愛?”
這話一出,不光一旁的王掌柜呆住了,就連那閨女也傻住了。
十萬塊錢買一副畫。
在他門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仇三的這位前輩得多有錢。
王掌柜越看蘇染越覺得這位的通神氣派不像是普通人,就在方才的大街上這位的神通更是讓人佩服。
正要一口應(yīng)承下來,做個順?biāo)饲椤?p> 誰知他們家閨女卻異常地激動,“不行,別的都可以,唯有這副不行!”
“你這孩子!”王掌柜見她失態(tài),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上前走了幾步正要扯下那幅畫,忽然就見蘇染唇角微勾,“恐怕今.日,無論如何我都要取走了!”
“憑什么?我敬重您是個老人家,但您也不能這樣呀!“
“因為那妖就藏在這幅畫里!”
蘇染淡淡地道,王掌柜剛要伸向畫軸的手忽然就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