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懲治蛀蟲
幾人在堂內(nèi)稍坐了片刻,便見一下人領(lǐng)著一個人走進大門,只見此人年紀不過四十來歲,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像沒有睡好覺似的皮泡臉腫,此人從一進門就老是皺著眉頭,笑紋幾乎在他的臉上是絕了跡似的。他穿著一個褪了色的藍布大褂,清瘦的下巴殼,亮聳的肩膀,顯得很沒生氣,此人便是著慶都縣縣丞,樊須,字子遲。
樊須進了堂下,朝高炳辰見了禮,這才問道:“不知大人喚下官是何事?”,高炳辰看了一眼凌自成,自是說道:“這位乃本官老師,前日不久返鄉(xiāng),昨日卻是在鄉(xiāng)下發(fā)現(xiàn)一件事,正好本官也是要詢問一下?!?p> “不知大人所問何事?“樊須顯得有些緊張,慌忙問道,”前幾日是否有下河村里長前來縣衙報備學(xué)堂事宜?“高炳辰很是直接的問道,”不曾有人前來縣衙報備學(xué)堂之事啊“
孫儀涵聽完看向樊須,心里嘀咕:’這家伙也是滿嘴跑火車啊,看他這樣子肯定也是知道此事的?!?p> ”前些日,本官也是前往臨縣拜會,縣衙之內(nèi)也只剩你才有權(quán)處理衙門事務(wù),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學(xué)堂之事可是大事,你要是知情不報,那可是大罪過?!案弑秸f完,又是看了一眼樊須,此時樊須額頭冒汗,臉色越發(fā)顯得有些蒼白了,”大人,下官卻是不知此事啊“樊須還是在否認:
孫儀涵看了一眼樊須,站起身來對高炳辰說道:”炳辰兄,我想樊縣丞也是一時想不起此事了,不若咱們查看一下帳簿,也好看看有無蛛絲馬跡。“孫儀涵剛說完這句話,就見那樊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炳辰此時哪里還不明白,忙命人去取帳簿。
不多時帳簿取回,高炳辰翻看起來,孫儀涵也想湊上前去查看一番,不過礙于這是縣衙出賬,也是不能隨便讓人查看的,高炳辰看的很是仔細,把這賬本挨個看了一遍,這才收起,沉吟道:”都到這時你還要否認?“樊須見高炳辰黑著個臉,自覺事情敗露,也是認了栽。
高炳辰見他不說話,冷笑一聲道:“你不說,我便替你說好了,這賬上記錄你自去年總共支走二百百二十百兩銀子,用于各村鎮(zhèn)學(xué)堂修繕事宜,此事我一時也無法辨別真?zhèn)?,姑且不提,而今年年初至今你卻是又支走了一百六十兩銀子,在這最近的一筆卻是下河村修繕學(xué)堂之事,你當時支走了六十六兩銀子,我倒是想問一問縣丞大人,這銀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孫儀涵聽完直咂舌,心里暗道:“這是貪污了啊,一共三百八十兩銀子,這可是巨款了啊?!本驮趯O儀涵心里嘀咕的時候,卻聽樊須說道:“我自知有罪,還請大人降罪吧?!?p> 孫儀涵一臉詫異,這就認罪了,這事情處理的也是太順利了吧,莫不是還有其他問題不成,此時也不是深究的時候,這縣丞敢這么干脆地認罪,說明從他嘴里也是問不出什么了,先把眼前問題解決了再說。
高炳辰聽得樊須認罪也是沒有多想,他亦是被氣得不輕,縣里出了一個蛀蟲,而且還是在縣衙之內(nèi),這也讓他這個縣令臉上也是無光,用手指著樊須氣道:“好你個樊須,樊子遲,你這蛀蟲真是污了這縣衙,來人啊,把這惡人先行收監(jiān)起來,待我上報知府再做定奪?!闭f完自是有人將樊須帶走關(guān)押。
“真是氣煞我也,竟是縣衙之內(nèi)出了如此丑事,是我不查啊,我亦是難辭其咎?!备弑酱椒毐粠ё呷缡钦f道。
“炳辰也無需自責(zé),如今朝廷內(nèi)憂,各個地方亦是出了不少貪贓枉法之輩,你今后可要仔細了,莫要讓這些枉法之輩有機可乘。”凌自成自始至終也沒有說話,此時見事情解決也是出口安慰了一下高炳辰。
“老師說的在理,今后炳辰自當嚴查,定不會讓這些枉法之人污了我這縣衙?!备弑秸f完又看向?qū)O儀涵問道:“子謙兄方才又是如何知曉這帳簿有問題呢?”
孫儀涵微微一笑說道:“自那樊須一進門我便觀他腳步虛浮,面色蒼白、兩眼無神,形體消瘦,精神亦是痿靡不振,便料想此人定是縱欲過度所致,后來又聽聞他矢口否認學(xué)堂之事,便想到他這縣丞年奉不過幾十兩,卻是能夠經(jīng)常吃花酒,此人必定是在縣衙之內(nèi)存有貪墨之事,遂查看帳簿必定是一目了然,因為每一筆用于學(xué)堂的費用必是會登記在帳的,做不得假,就算作假年底封賬之時也是會露出馬腳,因此這縣丞也是不敢,又恰巧炳辰兄剛來此縣也是不甚熟悉這就更是對他有利了?!?p> 高炳辰他們聽完亦是恍然大悟,“子謙大才,竟是想得如此細致,倒是讓為兄甚為慚愧了?!?p> 孫儀涵聽完高炳辰的話笑著繼續(xù)說道:“炳辰兄不必如此,還有一事,這樊須定不會是這幕后主兇,剛才帳簿所說,去年亦是有二百余兩用于修繕學(xué)堂,料想上任知縣也會知曉此事,不若炳辰兄對這帳簿所記村鎮(zhèn)查看一番,看看是否學(xué)堂得到修繕,也好有個準備?!?p> 高炳辰聽聞,點頭說道:“子謙所言甚是,想那縣丞再是有天的膽子怕是也難以敢動學(xué)堂的念頭,就如子謙所言,盡快去往村鎮(zhèn)查看一番再作計較?!?p> 凌自成、孫儀涵留在縣衙用過了晚飯才乘車回程,到家時已過酉時。
孫儀涵回到住處,卻見凌懿云正坐在桌前,“娘子還未休息啊,是在等我?”孫儀涵笑道,凌懿云聽聞亦是一笑,回道:“我自不是在等你回來了,莫要自作情了?!罢f著還眨了眨眼睛。
孫儀涵聽完哈哈一笑,”娘子著實可愛,真不知娘子當將軍時又是如何管下軍士的,莫不是如剛才一般俏皮可愛?!傲柢苍菩Φ溃骸惫偃丝上胫溃磕俏冶闩c官人試試如何?“孫儀涵聽聞轉(zhuǎn)頭看向凌懿云,只覺凌懿云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眼神亦是散發(fā)出一股英氣,孫儀涵看的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真是不曾想到娘子竟然還有如此一面,只可惜啊,我還是喜歡方才俏皮,可愛的娘子?!傲柢苍坡勓阅樢患t,嗔道:”就數(shù)你油腔滑調(diào)了“隨后又問道:”此次前去縣里可還順利?”
孫儀涵聽完,便將白天縣衙里發(fā)生的事又與凌懿云說了一遍,聽完凌懿云亦是點頭說道:”官人說的卻是在理,幕后之人定是有的,不過此事也算是尚告一段了,也莫要深究下去,再趟渾水了?!?p> 孫儀涵點頭說是,二人說了一會話后,便也都上床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