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備戰(zhàn)區(qū),凌雪刀張清冷眼望向坐在他對面的血神。
這兩位是這場大賽的種子選手,作為勁敵,他們自然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二人都為奪冠而來,而冠軍的獎品,說實話就是小公主。
終于,兩人不再對望,他們一起抬頭望向高臺,望向那自己朝夕暮想的人。想到她,他們心里不由得升騰起朝朝火焰。
不過在這時,小公主向下望了望,但她看的地方不是備戰(zhàn)區(qū),而是離這不遠的觀眾席。
兩人都是心思縝密之輩,而且實力高強。他們順著小公主的目光,徑直看向了觀眾席正抱著曼陀羅,且一臉幸(猥)福(瑣)的黑夜。
黑夜的感應專精剛剛突破LV5,對自己的能力掌握還不太嫻熟。他所感覺到的,也就是自己能看得更遠一點,或者說對于氣息感應得更真實一些。
但此刻,他的心思不在感應上,反而全部精力都在曼陀羅身上。黑夜面朝戰(zhàn)場,下巴卻蹭在曼陀羅的秀發(fā)上,他的胸膛成了曼陀羅的枕頭,雙手還圈住佳人的腰。
這副姿勢加上黑夜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讓人多想。
凌雪刀和血神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這兩位的心里如此想道:你一個可能來參加駙馬大賽的人,自己卻已經(jīng)有了戀人,這分明是欺君之罪。
當然,這一切黑夜是完全不知道的。曼陀羅雖然感應到了兩人的目光,但她只是笑笑,將這件事隱藏了起來……
良久,第一輪比賽落下帷幕。小公主雖然不困。但底下的觀眾可都乏了。所以,他們當即決定,明早再賽。
可惜,小公主不同意這一點。她準備換一種方式提起觀眾的興致。
于是,作為種子選手的凌雪刀被小公主欽點,率先出場戰(zhàn)斗。而他的對手,就是黑夜。
底下的觀眾一聽凌雪刀上場,強打起精神,準備看看這凌雪刀如何虐殺對手。至于黑夜,他哪怕再強,在這里的人氣終究比不上那兩位種子選手。
得知自己要出場,黑夜將曼陀羅輕輕放在椅子上,月步連踏,登上了比賽的戰(zhàn)臺。
張清身負凌雪刀,傲然背手而立。此人長發(fā)飄飄,一襲白衣,如天上神仙般瀟灑帥氣,有一種飄然絕世的風范。但他的臉色,可謂面沉似水。
他的心情,并不像他表面表現(xiàn)出的那樣平靜。正相反,他十分期待與黑夜的對決。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绷柩┑遁p輕喃了句,手指也漸漸纏上了背后的劍柄。
黑夜卻十分隨便地站在臺上,眼神還不時飄向看臺上的曼陀羅。不過,他的心并不凌亂。
“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要把你帶回去!”黑夜握緊了拳頭,全身氣勢隨著心情逐漸迸發(fā),如海嘯一般壓向了凌雪刀。
這完全是無心之舉,隨著感應專精的突破,黑夜的三個主力專精已經(jīng)全部達到LV5的水平。他的氣勢也隨之大幅增強。
凌雪刀在感受到黑夜氣勢的剎那,面色就已經(jīng)不再沉重,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警惕和震撼。
裁判發(fā)令了。凌雪刀瞬間抽刀在手,他沒有使用刀技,只如蜻蜓點水般飄然而動。他腳底輕踏,如走在云彩上一樣,看似柔軟無處可依,實則身形飛速轉(zhuǎn)換,在天空留下片片殘影。
如若是以往,黑夜不見得能通過眼力識破這招式,但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凌雪刀太慢了。
但張清不知道黑夜的底細,既然他已經(jīng)開始移動,自然不能就這樣耗下去。于是,他開始出手了。
他拈著自己的刀,在空中飄懸出道道水藍色的波紋,和他的凌雪刀本體的顏色交相輝映。
凌雪刀的材質(zhì)是雪山峭冰。它的刀身兩面分畫傲雪寒梅,和冰雪霜天。和極夜那純黑色的刀身比,顯然是好看上不少。
這凌雪刀招式一出,周天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仿佛給人帶入了一片冰山雪地里。
黑夜一皺眉,眼前這家伙已經(jīng)摸到了一絲領域的力量了。雖然,這領域根本傷不了在夜晚的黑夜。
張清一抖手,遍布在他周圍的水波瞬時蕩漾不已,漣漪輕泛間,默默地向黑夜涌去。
只有近距離接觸到那水波,才可以感受到它所匯聚的嚴寒。但事實上,這看上去柔軟潤澤的水紋,只是冰屬性刀氣融合到極致的產(chǎn)物。
“冰凍泉.寒艷周天。”凌雪刀終于停下身形,刀尖直指黑夜。漫天漣漪霎時變化成驚天巨浪,拍打著想要將黑夜吞噬。
但黑夜豈是池中之物。他抽出極夜,肩上突兀地燃起一朵黑暗的火花。
“夜刀.獄火!”黑夜低喝一聲,腳下剃已然用出。極致的火焰和極致的寒冰于天空碰撞,綻放出一簇充滿毀滅和死亡的煙花。
煙花散去,兩個人的身形均倒飛而出。但眼力好的可以瞧見。黑夜面色輕松,凌雪刀卻滿面病態(tài)的紅潤。
凌雪刀這次是真怒了。他一個名門刀客,竟在一個不知名的家伙前吃了個虧。無論如何,他都咽不下這口氣。
張清大喝一聲,在空中調(diào)整好身形,腳下再次踏出之前的步法,虛晃間來到黑夜身后,一招傲雪寒梅斬呼嘯而去。
“渡鴉!”黑夜擰身,肌肉爆炸再次用出。一股比之前大得多的力量從凌雪刀上傳來,竟再次將張清推了出去。
“夜神傳承者?”高臺上的佝僂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作為皇族中人,他很清楚地知道這傳承的地點和開啟方式。甚至,皇上都派兵把整個傳承的防守打通,就差一個傳承者去接受這傳承了。
可惜,到了這一步,他們無法可解了。哪怕他們派各種高手將護陵人殺個干凈,哪怕他們將整個傳承握在手心,他們也得不到夜神的力量。因為,他們不符合夜神傳承者的要求。
可這一次,他終于是看見了夜神的傳承者。老者露出一個笑容,眨眼間消失在高臺之上。
底下,凌雪刀和黑夜還在對峙著。但此刻,狼狽的卻是凌雪刀。悠長的夜晚中,黑夜感覺自己如魚得水。
他在戰(zhàn)斗中才感覺到這感應專精突破了的好處。這感應專精對應的,是試煉者的精神力,而精神力越強,感受到的天地能量就越多,也就越純凈。
拿黑夜來講,突破后的他,可以引用的夜之力比以前多得多,而對于能量的掌控力更是強上不少。
如果將靈力專精突破比喻成拓寬了河道,那感應專精突破就是給河流的源頭多增加了一座雪山。
張清真的很狼狽。他的面色絲毫不像一個冷傲的刀客,倒像是一個打架輸?shù)袅说牡仄α髅ァM面灰塵不說,還帶著點點紅色。
他在剛才的比賽中,已經(jīng)充分用出了畢生所學,但他完全奈何不得黑夜。反觀黑夜,卻已經(jīng)不常出刀。
張清可不知道,黑夜正在拿他練刀??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自己沒看出來,全場觀眾加選手可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 睆埱宕蠛鹨宦?,他入魔了。作為一個未嘗一敗的絕世刀客,他比莫遠山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冰天雪地.極度冰點!”張清大吼一句,朝黑夜猛沖過去,臉上表情猙獰,似要撕碎黑夜。
“哼!”黑夜冷哼一聲,“明明自己是最寒冷的刀,可為什么,我在這一招中卻絲毫感覺不出寒意呢?”
獄火再燃,靈力遮天。滔滔火焰毫無阻礙地熔化了那極度冰點,只留下一地殘渣碎片。
不、不可能……”張清早沒了上場時傲然的模樣。他渾身的白衣也已經(jīng)被烤成了黑色,就連頭發(fā),都燒焦了不少。
“不、可能……”終于,帶著滿心的不甘,凌雪刀倒在了站臺上。他雙目圓睜,似乎是想在遙遠的地獄里,詛咒面前的黑夜。
“學藝不精,心志不堅。他到底是怎么成就的這么高的名聲?!焙谝箵u搖頭,轉(zhuǎn)身下來擂臺。
底下的觀眾終于開始了久違的議論,他們親眼見證了凌雪刀的死亡,自然就不再困了。
高臺上,小公主也是峨眉微皺,眼睛里浮現(xiàn)了一絲厲色。
“公主,老臣有一事相求……”這時,佝僂老者回到小公主身后,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