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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踏斗

第四零章 大犬頭夼高高掛(十一)

摘星踏斗 張重明 2840 2020-10-28 02:30:58

  若說這蟲兒也有靈智,也吃米面果蔬,怕是在場眾人都要笑出聲來,適才這蟲兒大嚼銅羅漢血肉的場景還如在眼前。

  至于棺材里的敲擊聲,難道……

  這三個番鬼是以活人養(yǎng)蟲???

  想到這,眾人都是一個激靈。

  嘖,好毒啊,好毒辣的番鬼心腸!

  “這蟲兒……憋悶了就胡沖亂撞,偶爾敲出響來……哈哈,也是有的,各位不要多想!”

  巴特爾一邊卷起袖口擦著冷汗,一邊寬慰眾人,只是他小心試探的樣子,實(shí)在叫人起疑。

  眾主事干笑著交換了下眼神,繼而紛紛點(diǎn)頭稱是。

  只要不拿我們喂蟲子,便當(dāng)它是好了。

  黑鬼舉起手掌,冷哼道:“胡說八道,蟲子怎么敲得響?你說的是真是假,打開看看便知!”

  “丑東西,你敢動手!”尼扎木大喝出聲。

  “我非看不可!”

  黑鬼先前的畏縮全不見了,用盡全力,一掌擊在棺材蓋上。

  說來也怪,這棺材看著似是不曾釘死,棺材蓋卻怎么也推不動。

  尼扎木躍過一排椅子,急欺到黑鬼身旁,甩出匕首就要扎向黑鬼肩胛骨的位置,只是還未觸到,黃鬼已快步流星將黑鬼拉開,而丑鬼擒著一支筷子噗的將匕首點(diǎn)歪。

  這黃鬼好快的步子,輕功想來不弱,又是個輕來輕去的無恥之輩!

  這丑鬼能以筷子抵住匕首,卻不是用刀劍的手勢,明明力量發(fā)盡,尼扎木卻隱隱覺得,這筷子若是丟出來,會比拿在手上時更具壓迫感。

  “朋友,好奇心會把人逼上絕路?!蹦嵩究粗耍凵癫簧?。

  丑鬼嬉笑道:“呵,如果不是見不得人,何必這么小氣,你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想知道……你這鬼棺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玩意兒?!?p>  “我不讓你看,你可以試試看不看得到!”

  “試試就試試,我想看便沒有看不得的!”

  滿臉麻子的丑鬼瞪著滿臉刺青的尼扎木對著,黃鬼黑鬼望著巴特爾和霍加。

  吳定蟬走上前勸解,“三位先生是毒醫(yī),喜歡毒物也能讓人理解,不過這蟲兒畢竟是霍加兄弟的寶物,他們不許,還是不要用強(qiáng),傷了和氣便不美了。”

  “我大哥說的是,這里是我吳蠻雨的堂口,諸位在這起爭執(zhí),莫不是不給我面子?”

  吳珂上前打著哈哈,牽過黑鬼與尼扎木的手朗聲大笑。

  丑鬼眼睛微微一轉(zhuǎn),登時有了主意,笑道:“二位堂主,我們不碰他們的棺材便是。討這晦氣作甚,遇到三個丑番鬼晦氣已經(jīng)夠多了?!?p>  金銀堂主心中苦笑:番子再丑,還能丑過你們?三只鬼湊到一起,還有臉說棺材晦氣?

  “酒足飯飽,銅羅漢也已經(jīng)好了,我們便不再叨擾了?!?p>  丑鬼拱了拱手,拉著滿臉不甘心的黃鬼黑鬼,叫上伊籍一道離開。

  吳珂帶著眾主事為幾人送行,巴特爾怕這幾人胡說什么,也假惺惺跟著。

  將四人請上馬車,臨走時,丑鬼附耳吳珂,說了句“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

   吳珂撓撓頭,不知所以,望著馬車駛出視線,這才回去。

  吳定蟬為三番再次布下酒席,連連向三番勸酒。

  一是為九江門幫會之誼,在座三位堂主,在九江門算得上是一股力量,今后互為依托,即使三位門主也不能小視

  。

  二是為感念三番出手相救的恩情,三鬼給指了兩條明路,每一條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神物,有此巧合,當(dāng)真是機(jī)緣所在,若不是三人是番人,金銀堂主真恨不得與他們拜了把子。

  酒酣耳熱,巴特爾向吳珂問起丑鬼,二人最后神神秘秘,說了些什么悄悄話。

  吳珂讀書少,性子直,心中藏不下秘密,舉酒坦然道:“你說那丑先生啊,他最后是鬼鬼祟祟說了句話……說什么來著,哦,是了,他說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

  話音剛落,三番騰得跳起。

  吳定蟬也嚇得不輕,溫言安撫道:“諸位請放下心來,你們救了我三弟,這宴若還是鴻門宴,那我兄弟二人不成了狼心狗肺之徒了?!?p>  三番都一身冷汗,干笑著答應(yīng)。

  他三人熟悉漢人文化,知道鴻門宴的引子,便是劉邦先入咸陽,奪了項(xiàng)霸王的王權(quán)正統(tǒng),三番從吳家奪了的,可是鐵金剛的性命!

  虎豹龍蛇,四去其一,若叫他兩位兄長知道,今日他們救老三能把頭壓得多卑賤,來日為老四就能把牙咬得多兇狠!

  “啪!”

  三人正失神間,吳珂酒杯按在桌上,剛要說兩句酒辭,三人又再跳起來,棺材橫擋在胸前。

  “那不是我們干的!”巴特爾警惕看著周圍,失聲大喊。

  吳珂愣愣看著三番,放個杯子而已,怎么就嚇成這樣?

  吳定蟬翻了個白眼,不滿的瞪了瞪他,嘚,這飯算是吃不下了。

  果然,原想最近還要為吳棲鳳治傷,留三番多住幾日,經(jīng)吳珂這么一嚇,三人都匆忙辭別。

  后續(xù)治傷,便叫吳棲鳳到總舵去吧。

  吳定蟬無奈送三人出去。

  才走到院門口,忽然聽到一聲雷爆,緊接著是一陣?yán)衅瓶罩暋?p>  “呼!”

  一道紫雷呼嘯而至,打在棺材蓋上,登時將半塊棺材蓋攪得粉碎!

  “??!雷公鑿,九翅天雷公!”

  “諸位小心!”

  棺材破開,陽光撒入,里面一道黑影迅速翻身躲進(jìn)角落,另外還有一個瘦小身形一縮,如同肉球,鉆進(jìn)黑袍不見蹤跡。

  吳定蟬定睛看向街對面屋頂,約莫四五丈外,上面站著三個人,一個玉頂留須,背著桐木百寶箱,一個白面書生,素衫如雪,一個面容凌厲,同吳棲鳳一般模樣。

  “九翅天雷公唐璧,盜不走空宮神秀,還有我家老四!”

  吳珂拉著吳定蟬,好一陣欣喜,老四沒死啊,老三聽的消息果然錯了。

  三番看到鐵金剛都嚇了一跳,親眼見到炸開肚子,如同蓮花般的人,怎么能又活過來!

  “瞧見了嗎?”

  “瞧見了,人不在?!?p>  “敲棺材是告訴我們活著,人不在,但我信?!?p>  “那就扯呼?”

  “扯呼!”

  宮神秀和吳桐一人拉住唐璧一條胳膊,從另一邊跳了下去。

  三番想要去追,吳定蟬慌忙攔住,替吳桐好一番道歉。

  三番不敢說吳桐已死,悻悻然走了,心下將唐璧與宮神秀記下,若有機(jī)會,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宮神秀和吳桐拉著唐璧飛到一處僻靜地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放聲大笑起來。

  “今天演戲真是痛快,就是要老子裝宮神秀這賊人,叫人惡心!”

  “宮神秀”伸手在臉上用力揉搓,一團(tuán)彩泥便脫落下來,下面的臉猥瑣輕浮,正是東風(fēng)惡秦嵐。

  “吳桐”笑道:“前輩是偷人的賊,卻瞧不起偷東西的賊,賊有三六九等,偷死物的總趕不上偷活物的?!?p>  說著,將臉搓了搓,彩泥落后,正是李夜墨。

  “嘿嘿,你小子知道鐘丫頭活著,可算是開心了,還敢拿老子開涮!老子是賊,不是偷人的賊,是偷心的賊,專偷師妹那顆紅心!”

  “唐璧”哈哈大笑,“真是有幸,一次便見到兩個癡心人。”

  李夜墨朝他深深作揖,感激道:“多虧有費(fèi)前輩的易容術(shù)幫助,有驚無險(xiǎn)就得到了曉兒的消息?!?p>  “我肯幫你是覺得你值得幫,要謝就該謝你自己?!?p>  扮成唐璧的費(fèi)霖在臉上捏了捏,又變了張李夜墨不曾見過的丑臉:酒糟鼻,招風(fēng)耳,兩頰高聳通紅,三分像貓,七分像鼠。

  “飛蒲草,今天那些蟲兒你也見著了,我記得秦兄曾說起過,你的曉兒姑娘便是被塞進(jìn)這樣的棺材里?!?p>  李夜墨雙手捏得慘白,輕輕點(diǎn)頭,“是,怪我沒用,苦了曉兒!”

  費(fèi)霖鄭重道:“你有準(zhǔn)備嗎?”

  “什么?”

  “你的曉兒也許已經(jīng)被蟲子咬花了臉,也許手腳都不全了,也許身上每一寸皮膚都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這一生都要帶著蟲子的齒痕……”

  李夜墨心頭猛然一震,險(xiǎn)些跌倒在地上,目光閃躲道:“費(fèi)前輩,怎么會呢?不會這樣的,曉兒,曉兒她……”

  東風(fēng)惡扶住他的肩膀,心疼道:“小糊涂蟲,若真有不幸,又哪能是躲得開的?!?p>  李夜墨嘴角噙著苦笑,抬頭望天,眸子里閃過一絲兇狠,“說好一生一世就要不離不棄,我答應(yīng)了的,我不怕,只是這天啊,不該對她這么殘忍?!?p>  溫順的羊若發(fā)起狠來,把牙都嚼得粉碎,這賊老天,你可敢給善良的人一把刀?一定把天都劈開!

張重明

啐!狗東西,這章怎么這么長?是不是懶得起章節(jié)名了?怕不是要太監(jiān)了吧!   滴!怎么會啊大人,沒看到章節(jié)名要把狗頭高高掛嗎?還沒掛起來怎么能結(jié)束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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