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周遭九江門弟子愈來愈多,刀光劍影,爍爍逼人,弓弩羅列,點點如星!
斗笠們本事高的全不在乎,麻煩,但僅僅只是麻煩罷了。
本事不濟的,腿肚子卻不由得打起擺子,黃金雖好,也是能墜死人的!
“惡人王,九江三兇不是兄弟能插手的,你本事大,你且等著,還請恕罪則個,兄弟們可要先走了!”
一個肩扛虎頭刀的漢子掀了斗笠,闊步走出人群,沖對面狠厲道:“劈虎刀段池,今日手頭緊了,借一位堂主人頭花花!”
“莽漢,你好大的口氣……”
對面的九江堂主們正要叫罵,卻見一柄鋼叉沒半分猶豫,從虎頭刀漢子身后倏地破風而來!
“噗!”
惡人王丁典將叉一甩,拉出一道血色長虹。
虎頭刀漢子骨碌碌直滾出丈許遠,捂著血水泉涌的脖子,卷伏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沒義氣!攏共才這么幾顆頭,憑什么你先,想搶錢啊?!”
惡人王啐了一口,轉(zhuǎn)過身對眾斗笠道:“三百萬兩說不要就不要了?誰這般富裕站出來讓老子瞧瞧!”
一旁的奕難平輕笑道:“做人還是要公道些,來時便說好了的,誰拿的人頭誰領金子,不想等走便是,先出手是想把我們都傻瓜嗎?”
語罷,適才幾個也想跟著站出來的斗笠,突然身體劇烈顫抖,繼而瞳孔散開,臉上扯出古怪的滿足微笑。
鬼手喬三陰惻惻道:“老奕,只是動了下就制成人傀,以后誰還肯跟我們成事。”
奕難平大驚失色,連連擺手:“老喬,你休要構陷奕某人,什么人傀……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去他奶奶的!”
丁典冷笑一聲,“膽子這般小,留在這只會拖后腿,我只可惜他們不能換金子。”
九江堂主們瞧這伙人對自己人下手尚且如此果決狠辣,心中警覺更甚。
這三人在江湖里惡名甚重,平日獨來獨往,各自所欠血債已是罄竹難書,如今一道顧家殺貼,重金之下竟令三人走到一起,更是難以收拾。
有心者不禁想到:當年,顧首以率天下英雄陽頂峰伐魔,澄澈江湖之功,賺得天大名聲,顧家也由此興盛,到如今,可憐其后人子孫斷絕,又使得魔頭聚首,不由得叫人生起興衰輪回之嘆。
鬼臉兒郭興開口道:“司徒劍仙,今日之事緣從何起啊?顧小公子的死與我九江門全無干系,你披麻提劍找我九江門晦氣,當真是劍仙無敵嗎?”
不等司徒盛開口,喬三先反問道:“郭大堂主迫不及待要把劍仙勸走,難道不是怕了劍仙的厲害?”
“厲害?一個人厲害是能殺幾百人還是能殺幾千人?我九江門幫眾萬數(shù),站一排伸著脖子叫他來砍,他刃砍鈍了,我們后面還排著長龍,到時可別在世上留下好友親朋,我們挨的劍都要報到他們身上!”郭興呲著牙,這話說得兇狠。
“我沒有家人,只有一個朋友,如今……”
“劍仙,別說已無牽無掛這種胡話!誰不知道你司徒劍仙是西山劍宗的高徒,你若不在乎,我們血濺西山之時,可千萬別掉眼淚??!”
司徒盛目光一冷,掌中劍迅猛出鞘!
郭興疾呼一聲,揮刀要擋,眼前劍忽然彎曲如垂柳,極不講道理地蕩過刀身,嗖地滑向他的肋下。
“我命休矣!”
就在郭興絕望之際,后頸赫然傳來一股巨力,讓他猛地后撤一步,險之又險地躲過這一劍,回頭時只看白光一閃,縮到遠處。
仔細看去,七八個人從黑暗里走出來,勾住郭興后頸的鉤子原來是一桿渾黑的煙槍,
“咳!咳……九江門很久沒這么熱鬧了。”為首的病態(tài)男人用手絹捂住口鼻劇烈咳嗽兩聲,繼而輕聲感嘆。
“自從我們位列三幫,我就以為膽子大的人都死了,沒想到剩這么多呀,還一日全都來了?!?p> “來了好,膽子大,命就短,誰殺不是殺呢!”
幾句話飄過,好似戰(zhàn)鼓擂動,九江眾人士氣應聲高漲起來。
惡人王瞇著眼,遙望幾人,輕聲重復:“好頭!誰殺不是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