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計(jì)從背后扶住李夜墨,戲謔道:“上一刻嘴里還說著自家兄弟,下一刻就下藥把他制成了人傀。老奕,你的心真臟!”
奕難平雙手一攤,滿臉寫著無辜,“老漢我也是沒辦法,老漢腿叫耿元青那個老混蛋砸折了,難得送上門一個好腳力,放他走老漢可舍不得?!?p> “嘖,飛蒲草而已,一把抓來有何難?怎得還要老子配合,費(fèi)這般力來騙他!”
“能騙何必用強(qiáng)?飛蒲草還是太年輕,兄弟的話都敢信,豈不是活該倒霉!”
奕難平端起李夜墨的茶碗嘬了一口,吐出幾片茶葉,撣了撣衣袖,歪在椅背上,周身舒泰,“再說了,藥也不是我下的,老兄你下了藥,怎么能反過來說我心臟。”
小伙計(jì)倚著柜臺,冷哼一聲道:“別和我打這些彎彎繞,不知道你又使了什么法子,但這茶我端給他,他可一口也沒喝!”
“嘿,我也沒說喝進(jìn)去才生效不是,這如意散我攪散在茶葉里,誰叫你這般實(shí)在,煮開了端上來,碗口冒出的熱氣里可也都裹著藥呢!”
小伙計(jì)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一把揪住奕難平的前襟,“他媽的,那老子……”
“爺!莫慌莫慌,”奕難平陪著笑從腰間摸出一個葫蘆狀的瓷瓶,就在蓋子上倒出拇指尖大小的一點(diǎn)油狀液體,“怕什么,自家兄弟難道我會害你?”
小伙計(jì)略有遲疑,還是一飲而盡,喝下后,捏緊拳頭在奕難平眼前晃了晃,惡狠狠道:“老奕,你要是動了把我制成人傀的心思,我敲碎你的腦袋!”
說罷,小伙計(jì)片刻也不停留,扭步向閣樓上逃去,一邊逃一邊嘴里嘟囔:“誰他媽是你兄弟!”
雖然大家都是惡人,但即便是惡人,也會覺得這些下藥的人更惡心。
別人苦練十幾載的武功,廝殺搏命,死也罷了,若是一時不察,死在二錢銀子一大包的蒙汗藥上,這命丟得輕賤,若有靈知,少不得抽自己百八十個大嘴巴。
奕難平看著已經(jīng)變成人傀的飛蒲草,笑瞇瞇地搓了搓手心。
“下藥不是下毒,毒殺是下乘中的下乘!開黑店用的是迷藥,免得誤傷自己人。真要?dú)⑷肆?,把人迷倒,是生是死還不是全隨我的心意,手里的刀還是更可靠些?!?p> “走得好呀,你走了,他的秘密和寶貝就全是我的了?!?p> 下令讓李夜墨站在自己身旁,奕難平伸手在他懷中的口袋摸索。
銀兩、荷包、尋常物品不提,腰間還摸出一塊通體漆黑的鐵片,這鐵片奕難平認(rèn)識,小盟主會上,李夜墨就是用這個鐵片切下了鄭天養(yǎng)的腦袋。
將這些東西都堆在桌子上,奕難平又從李夜墨的鞋子一路向上摸,到了后背,摸到鼓鼓一團(tuán)。
解了李夜墨的長衫,翻出一個布包,解開布包掉出個油紙包,奕難平不由得輕笑:什么寶貝要包這么多層?
打開油紙包,里面是五本一模一樣的書冊,上寫著“摘星玄葉手”!
“好家伙,你真是好運(yùn)道,江湖中一共放出十冊,你一個人就集齊了五冊!”
看著手中書冊,奕難平屈指一彈,笑道:“不過還是不及我,有福不用忙,無福跑斷腸……”
有這五本秘籍打底,奕難平更是篤定羊兒有油水,把李夜墨的衣服一件件脫下去,幾乎成了赤條條的,不知羞地立在迎送過往的客廳里,所幸小鎮(zhèn)的人已經(jīng)被虎丘眾人嚇破了膽,無人出來看看火船幫堂主的屁股。
奕難平四下看了看,確認(rèn)無人,這才附耳靠近李夜墨:“飛蒲草,你該告訴我你是怎么從九江門手里逃出來的了?!?p> 吃下奕難平的如意散,心智全被藥力封鎖,猶如變成了一個只剩本能的傻瓜,傻瓜有一點(diǎn)好處,傻瓜不會說謊。
李夜墨目光呆滯,嘴唇囁嚅著緩緩開口:“吳棲鳳……救我……報仇……走了……”
奕難平眼眸發(fā)亮,追問道:“吳棲鳳已經(jīng)不在青城山上了嗎?”
過了半晌,李夜墨才癡癡點(diǎn)頭。
“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又過了半晌,李夜墨一字一頓吐出:“亂鴉坡……”
奕難平滿意一笑,將一個帶著遮臉布的斗笠扣在李夜墨頭上,自己跳到李夜墨背上,打了個響指,“飛奴兒,這次你可立了大功。”
張重明
狗作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李夜墨: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