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谷一面色一寒,嘴角冷笑,鄙夷的望著李文。
桂杉得到命令,右手暴力的探向李文的懷中,李文懦弱之色頓消,嘿嘿一笑右手輕易捏住桂杉的手腕向自己背后一帶,桂杉想要反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被一座泰山壓住般動彈不得,不由大驚失色,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帶向了李文的后背。
李文手肘向后一撞,桂杉整張臉變成了豬肝色,身子飛了起來,李文怕鬧出的動靜太大砸壞了裴雨漩的裝修,抓住桂杉的右手沒有松開,桂杉整個人砰的一下掉在地面上,慘叫了一聲,李文這才松開手。
廂房的侍女們被嚇得花容失色,尖叫著跑了出去。
整個廂包安靜的落針可聞。
谷一身子一震,雙眉上挑,面露血紅怒色,氣得直頓腳大聲怒斥道:“小賊,你耍我!”
隨即尖叫一聲似嬰兒啼哭道:“古一飛你收我那么多錢,平時我待你不薄,快上啊!”
李文斜目望去,古一飛充耳不聞,立在那里不動,似是一尊雕像,眼中卻如看白癡一般的盯著谷一。
李文嘿嘿冷笑,心道這古一飛倒是一個懂事之人。
谷一見古一飛不動手,指了他半晌突道一句:“要你何用?”
隨后突然態(tài)度一變撫掌大笑,似中了瘋魔道:“小賊,功夫確實不錯,不然怎能偷得了我的夜明珠?!?p> 他這話一說似是為李文偷珠找到了一個極好的說頭。
其它三人趕緊附和,只是這次聲音小了許多。
李文也不答話,有心看看他們還能講出什么幺蛾子。
谷一臉上笑容停下,露出兩口黃牙,顯得有些猙獰。
“光有兩手功夫,只是莽夫之勇,你在明月酒樓污蔑裴雨漩這事情可就大了,別看你功夫不錯,不說裴雨漩本身的身份多么尊貴,他父親在河興縣的威望,就是她的追求者能從當(dāng)鹽街第一街排到第二十五街,裴雨漩隨便吆喝一聲,整個河興縣的武林人士都會出動追殺你,到時你定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p> “而且我與裴雨漩多少有些交情,若是你識時務(wù)把那夜明珠給我,大家不打不相識以后還能是朋友,若是不給......”
谷一看向門外大廳:“裴老板應(yīng)該一會就到了,到時別怪我不講情面,送官下獄還是輕的,頂多受些皮肉之苦,若是爺心情不高興了,怕是你要徹底消失在河興縣了?!?p> 李文抿了一口茶,待谷一說完道:“你真是蛤蟆打哈欠!”
“什么意思?”
“好大的口氣!”
“你...你...你等著死吧!”谷一食指指著李文氣得直咳嗽,臉被憋的通紅。
整個包廂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外面熱火朝天、熱鬧非凡,但這個包廂與外面格格不入。
李文窺視一眼包廂內(nèi)。
桂杉趴在地上已經(jīng)緩過勁來,柳葉刀就在手邊,但是他卻沒有任何偷襲的動作。
李文心知他是吃盡了苦頭,嘗到了厲害,一時半會兒是不敢動彈的了。
古一飛像楊樹般筆挺的站立在李文的身后,似一個他帶來的護(hù)衛(wèi)一般,只是從那額頭滴落的冷汗與緊繃的身軀能看出此時他的內(nèi)心并不如外表一般平靜。
只半刻鐘的功夫,裴雨漩就出現(xiàn)在了包廂的門口。
她穿了一身淺藍(lán)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松松的云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
腰間松松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只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fēng)中漾起一絲絲漣漪。
她臉色鐵青,嘴里面念念有詞:“是哪個登徒子敗壞我的名聲,我倒要來瞅瞅?!?p> 在她的身后,跟了幾名侍女,這些侍女李文都很眼熟,正是之前在他們包廂里面受驚后逃出去的,而在侍女前面,裴雨漩后面還跟著一名用制式刀的二流高手護(hù)衛(wèi),想來定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裴雨漩對自身的安全要重視了許多。
谷一見到裴雨漩來大喜道:“好侄女,你可來了!”
李文聽到“侄女”兩字,暗啐了一口那谷一確實是有些不要臉了,他哭笑不得的望著裴雨漩,眼中浮現(xiàn)一絲愧疚之意,他本不想來明月酒樓給她添麻煩的。
裴雨漩臉色微紅,氣息微亂,精致的面容抬起剛想喝問,卻與李文的雙眸對視上了,一時間所有話都咽回了櫻嘴中。
“姑娘就是他說的!”一個侍女指向李文嬌聲道。
谷一趕緊接口道:“裴侄女,這有一個小賊不光偷了我的夜明珠,還敗壞您的名聲,說您是他的娘子,您何等身份,怎么會認(rèn)識這等下人?”
裴雨漩臉色似玫瑰般羞紅,她拂了一下發(fā)髻,又整了一下衣裳,見自身沒有任何失禮之處這才裊裊走向李文,雙手放于腰間雙.腿微蹲道:“李公子萬福!”
隨后直起嬌軀沖著谷一怒斥道:“誰是你侄女,你倒是會攀親!掌嘴!”
他身后的二流高手立刻上前抓住谷一的后衣領(lǐng),抬手就是兩個耳刮子扇了過去,啪啪兩聲,毫不留情,谷一左、右臉上立刻出現(xiàn)了鮮紅的五指山,那二流高手扇了兩下并未停手,只打得那谷一哭爹喊娘,叫嚷個不停。
李文知裴雨漩是為自己出氣,暗道她真是一顆玲瓏心,心下感動間大為解氣。
幾個侍女相互對視,眸中露出驚駭之色,然后懂事的把整個包廂圍了起來,之前那告狀的侍女更是直接上前跪倒在李文面前磕頭賠禮,淚如雨下。
李文趕緊扶起,看著淚眼婆娑的小侍女,感覺自己像做了什么壞事一樣,一個勁的安慰她不用害怕。
“李公子怎得有空來我這簡陋之所吃飯?還坐在了一樓?都怪雨漩事先沒有交代清楚。小翠帶李公子上五樓?!迸嵊赇鲆膊还苣枪纫?,站至李文旁邊似侍女一般慢聲細(xì)雨的說道。
只把在場眾人唬得雙目圓瞪,不敢吭聲,只有啪.啪.啪打耳光的聲音在包廂里面回響著。
那剛剛賠罪的侍女應(yīng)了一聲,趕緊上前就要攙扶起李文。
“作為賠罪,雨漩親自為李公子下廚做幾個飯后甜點?!迸嵊赇鲇值?。
李文在那侍女的攙扶下起身了,在裴雨漩說完話后,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侍女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動了一下。
陪著谷一來的三個鑒定師雙腳跪在地上匍匐來到了李文面前,磕頭如搗蒜:“李爺爺,都是谷一黑著良心想要昧下夜明珠的,我們都是被逼的。”
谷一也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句,雖然聽不清楚說的什么,但是李文卻明白那是求饒之意,示意裴雨漩停手吧。
“好了,別打了!”裴雨漩命令一下,那二流高手松了手回到了裴雨漩的身后。
谷一此時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整張臉腫得猶如一個豬頭,他連滾帶爬碰翻一堆茶具也不在意,趕緊爬到了李文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道:“李爺爺,我只是一時糊涂,豬油蒙了心,請李爺爺饒了我吧?!?p> 他說話就如嘴里面含著個玻璃球,聽不真切,看著倒有些可憐了。
李文道:“其實我就是手上沒有現(xiàn)銀,想用夜明珠換點現(xiàn)錢,使用方便一些。”
“是小人狗眼不識泰山!小人老宅里面藏有二千兩銀子,都可孝敬給李爺爺,只求李爺爺往開一面,我上有兄長,下有妻兒?。∪魶]了我,他們俱是死路一條?。 惫纫蛔炖锩媪髦r血卻還是把意思表達(dá)清楚了。
李文也不想與這種人一直計較下去,谷一的話讓他心神一動,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沖著另外三個磕頭的道:“你們?nèi)齻€別磕了,你們有什么表示沒有?”
三人停下動作趕道:“我有一千兩銀子,愿意獻(xiàn)出!”
“我也是!”
“我也是!”
李文心中冷笑,這四人幾年沒有少黑別人的錢啊,估計說的也不是實話,他們手中資產(chǎn)定然不止這個數(shù)目。
他用腳踢一下桂杉:“起來,別裝死了!”
桂杉一個鯉魚打挺,迅捷如兔直起了身子,尷尬道:“李公子果然高人,一眼就可望穿我這點小技量。”
“古一飛、桂杉你們兩人助紂為虐,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jī)會?!?p> 古一飛、桂杉連忙道低下頭道:“公子請吩咐。”
“剛剛這幾人說的數(shù)目你們都聽到了?”
“聽到了!”
“你們監(jiān)督他們在河興縣門大開之前,把錢都兌換成糧食、衣服、食物分發(fā)給平民百姓,窮苦大眾,當(dāng)然要打上我的名號?!?p> 說著他從懷里面掏出了跑江湖的旗子:“把這面旗子掛起來,告訴大家是誰在做善事?!?p> 裴雨漩古怪的望著旗子上面的字,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把整個包廂緊張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
古一飛接過旗子點頭應(yīng)是。
隨后李文跟著裴雨漩來到了五樓,裴雨漩把李文帶到了富貴如意房。
臨窗有一張鋪著猩紅色洋毯的大床,正對的地上放著一張大紅色繡著金色蟒蛇的地毯,兩邊放著一對梅花樣式的洋漆茶幾。
在左邊一個茶幾上面有一個文王鼎,右邊茶幾上擺著一個美人觚,觚內(nèi)插著新鮮的花朵,最右邊一個收起的百花屏障,四腿長桌上放著琴棋書畫。
裴雨漩引著李文坐到了左邊茶幾的椅子上面就要外出,李文一把拉住了裴雨漩嬌嫩的手臂道:“雨漩姑娘難道你還真準(zhǔn)備下廚給我做甜點吃?”
裴雨漩回過頭來,面上一紅看了李文一眼,李文立刻會意松開了手道:“對不起。”
裴雨漩笑如百花齊放道:“李公子難得大駕光臨,我自然要露兩手?!?p> “不用勞煩了,與我說說這房間的機(jī)關(guān)在哪里,如果我料不差,就這兩天那元國強(qiáng)就會來尋我了。”
“機(jī)關(guān)就是這個文王鼎,只要輕輕一旋,不分左右,整個屋子都會被精鋼封死再無逃脫的可能?!?p> 裴雨漩面露憂色。
“可若李公子勝不了他,那....”
她欲言又止。
李文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定讓他有來無回?!?p> 裴雨漩見李文如此自信,心中歡喜問道:“公子怎知他這兩天就會來尋公子?!?p> “我本來準(zhǔn)備去安化當(dāng)鋪拿夜明珠兌換一些銀兩,然后散步謠言引那元國強(qiáng)出來,可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連銀子都不用出了,就有人幫我打響名聲了?!?p> 裴雨漩雙眸一亮:“公子是說谷一等人?”
李文點了點頭。
裴雨漩贊道:”公子真乃大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