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此時員外府的侍女與護衛(wèi)零零星星的并無幾人,因此他決定跟去看看,或許兩個護衛(wèi)埋葬尸體的地方,可能會有鬼新娘的尸體。
兩個護衛(wèi)凈撿沒有人的小道前行,先是路過了老爺?shù)脑郝?,接著又?jīng)過了書房,然后穿過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枯黃的草枝比起李文個頭還高,員外府太大了,后院這一片地方根本沒有開發(fā)出來,到處都是坑坑洼洼、泥濘不堪的小道與雜亂不堪的石子,錯錯盤盤。
雨下得更大了,閃電轟鳴,似乎要吞噬天地。
兩個護衛(wèi)被淋得跟落湯雞一樣,李文卻用真氣護體,雨落至他的身上,卻淋濕不了他的衣服。
到一流高手的境界真氣就可以外放,既可以用來傷敵,也可以用來護身,只是有些麻煩,要時刻維持真氣的循環(huán),可卻避免了被淋濕的命運。
李文雙目如鷹,可以看見兩個護衛(wèi)自入進入荒地以后,臉色變得煞白,渾身顫抖著。
一個走在后面的護衛(wèi)道:“哥,我……我害怕!”
“沒用的東西,趕緊走,馬上就到了,到了以后直接給扔進去,就趕緊走?!?p> “可是哥,你的手比我抖得還利害。”
“閉嘴!我那是凍的!”
在兩人前方不遠處有一座小山,山上都是石子卻沒有道路,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抬著單架,腳底使勁抓住石子,利用摩擦力,歪歪扭扭的往山頂行進。
李文一個閃身,躲在了一顆大石頭的后面,石頭一丈高,奇形怪狀,剛好可以擋住他的身體,他探出頭瞧去。
兩個人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到達山頂,身上與額頭上已經(jīng)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 焙竺婺莻€護衛(wèi)眼睛猛得瞪得滾圓,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手一滑,單架上的尸體差點掉下去。
前面那個護衛(wèi)被這一驚叫,嚇得差點跳起來,破口大罵道:“沒卵子用的東西,你叫個屁,看我回去好好收拾你,趕緊扔下去,這個鬼地方,我是一下都不想呆的。”
后面那護衛(wèi)哭喪著臉連連點頭,兩人抓起那尸體的頭和腳,喊了一聲:“一、二、三,扔!”
尸體就直接飛落了下去。
前面那護衛(wèi)收好單架綁在身后,正要下山。
“呱!呱!”傳來兩聲凄厲的叫聲。
兩人被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跑下了山,衣服上面沾染的都是泥漿,被石子劃得到處都是破口子,里面的肉也沒有幸免,傷痕累累,額頭,手指都破了口子,可兩個人根本不在意,嘴里面喊道:“鬼?。」戆。 ?p> 然后屁滾尿流的跑了。
李文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他緩緩的從巨石后面走了出來,望著那山頂,竟有種不敢上去的感覺。
他有一個很可怕的猜想,可卻害怕這個猜想是真的。
這個世界真的有這么殘酷么?
他沒有用輕功上去,而是一步步的沿著石子往上攀爬,他每爬一步就是向著那個答案接近一步,他極害怕知道問題的答案,可卻必須知道問題的答案。
終于他走到了山頂,一眼望了下去。
他的心劇烈跳動著,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低凹的山谷中密密麻麻都是干枯的尸體,有男子,也有女子,數(shù)不清楚的尸體層層疊疊的盤落在一起,上面停滿了黑色的烏鴉,時不時的傳來“呱呱”的叫聲。
李文現(xiàn)在無比的確定,危供奉練的乃是邪功,而他練這樣的邪功需要數(shù)不勝數(shù)的血食,才能有所進益。
李文明白自己現(xiàn)在處于一個惡魔的巢穴,這個惡魔像是蜘蛛一樣猙獰可怖,無形的絲網(wǎng)纏繞在自己的身上,這個員外府還住著一個鬼,一個比鬼新娘更可怕的惡鬼。
下午時分,雨戛然而止,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員外府內(nèi)空氣更加的陰冷了。
至晚上雪也沒有一點減小的跡象,整個員外府變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李文與宗仁會結(jié)道而行,前往東院,兩人腳踏在雪地之上,卻只留下了很淺的腳印,一流高手的輕功大多有了踏雪無痕的境界。
李文望著走在前面的九尺背影,心里面想道:這個人怕是還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員外府的可怕與危險,為了錢就義無反顧的闖了進來,錢雖然是一個好東西,可要有命花才行啊,若不是因為主線任務(wù)自己非做不可的原故,說什么自己也不會闖入這一片死地。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以蒼穹為熔爐,化萬物為白銀。
在紅色燈籠與白銀的反射下,整個員外府仿若白晝。
李文行走在王松安院落附近的回廊上,心里面卻在想著事情,他感覺到了一種嚴重的緊迫感,必須盡快的完成主線任務(wù),否則自己的小命一定會丟在這里。
因此他決定今晚三更天說什么也要想辦法去探查一下書房,看看能不能找到鬼新娘的尸體。
而書房正是他所巡邏的范圍,為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可怎么樣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書房查看呢?
李文看了看天色,現(xiàn)在剛剛一更天。
憑借著自己的身法硬闖?
或許可以躲過地上的護衛(wèi),可哨崗上的護衛(wèi)可以像鷹一般俯視整個院落里面的角角落落,根本不可能靠著身法硬闖進去。
也就是說自己的身形一定不能出現(xiàn)在書房的院子里面,不然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
那從后面呢?
李文眼神一亮,他覺得有必要去探查一番,看看后面有沒有窗子,若是有窗子,哪怕它再高,以自己的實力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
李文在與銀刀護衛(wèi)組成的巡邏隊碰面以后,趕緊跑到了書房的西面,那里沒有什么建筑,雜草都被清理干凈了,哨崗上的護衛(wèi)很容易就能看見四周的情況,但是李文并不是要進去,而是要看看書房的后面到底有沒有窗子,這可以為他進入提供可能性。
他穿梭在雜草叢生的灌木林中,從書房的西面繞到了書房的北面,遠遠的看見了書房的后面。
他眼前一亮,書房靠東面的墻壁上正好有兩扇閉合的窗子,只要他能靠近書房的后墻,再從窗子進去,根本不會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
可有一個難題。
距離書房的一百五十丈距離內(nèi),所有的遮擋物都被清理的一干二凈,只要走進這個范圍,哪怕一只螞蟻,哨崗上的護衛(wèi)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能看見書房后面的一百五十丈范圍的只有一個哨崗,若是能夠解決他們,或許可以接近書房后墻。
可如何才能夠繞過兩個護衛(wèi)的探查,接近書房的后墻壁呢?
李文的雙眸來回的掃視著書房與院落,尋找著可以利用的一切漏洞,他像是一個老練的獵手,如石頭一般耐心的等待著。
他的瞳孔縮得如針尖一般渺小,兩個護衛(wèi)的身形動作,臉上表情,口形張合,他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自晉升一流高手,他的視力有了顯著的提升,三十丈以外地面上的一顆小石子都仿若出現(xiàn)在眼前一般,雖然哨崗距離他有一百五十丈,沒有那種近在眼前的感覺,但是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有一點問題。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李文的眼睛眨都沒有眨過,他心里面默默計算著剩余的時間,剩余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時間每過一剎那,他就焦慮一分,他必須留出一柱香的時間趕回巡邏的區(qū)域,不然定會被銀刀護衛(wèi)發(fā)現(xiàn)。
終于時間到了,李文毫不猶豫的往回趕去,當他回到巡邏區(qū)域正好見到一隊銀刀護衛(wèi)從對面回廊趕來,他輕吁了一口氣,裝作正在巡邏的樣子,與銀刀護衛(wèi)錯身而過。
見這隊護衛(wèi)走了以后,李文再次來到書房的北面盯著,就這樣來來回回,直到三更天的時候,李文有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而令他驚喜的是不光他所在區(qū)域的銀刀護衛(wèi)進行交接,就連哨崗上面的兩個護衛(wèi)也要進行交接了。
兩個護衛(wèi)緩緩的從哨崗上面往下爬去,李文暗道:皇天不負苦心人。
他毫不猶豫的如一條獵豹一般的從灌木叢中竄了出去,如鬼似魅的奔向書房的后墻壁,就在他的身形剛剛挨到冰冷的墻壁時,哨崗上的護衛(wèi)已經(jīng)換好了崗位,李文可以清晰的聽到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就像出現(xiàn)在他的耳邊一樣。
李文蹲在墻壁的陰影之下,呼吸弱不可聞,心臟砰砰直跳,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護衛(wèi)沒有任何動靜,李文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的向著窗子的方向移動了過去,他的步伐很慢,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
大風呼嘯,雪花飄飛。
李文來到窗子旁邊右手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窗子,像一只靈活的貓,身子一竄就進去了。
進來以后,李文輕手輕腳的合上了窗子。
李文第一時間調(diào)出了妖怪府的界面,可令他失望的是妖怪府上面并沒有任何的提示,說明這里面并沒有鬼新娘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