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澤和剛子的認識,頗有意思。
那時言澤還是一個苦比見習醫(yī)生,沒有人權(quán)的那種。把剛子就更苦逼了,他不光沒人權(quán),在這地方他似乎都不算人,而是會說人話的畜生。
整天被關(guān)在角斗場里,雖然有吃有喝,但是完全不被當人看,像只野獸一樣,為了活命,每天去和別人拼命,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刀尖上舔血,哪有不受傷的道理。一般小傷口擦傷皮外傷,他們是不給處理的,甚至有些兩腳獸受了致命傷也得不到及時醫(yī)治。剛子很幸運,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時候,那些人忽然想起來他昔日的勇猛,給他們帶來過太多精彩的表演,舍不得讓這只兩腳獸就這么掛了,于是送他去看了醫(yī)生。
玩偶級的兩腳獸,在這里大家躲都還來不及呢,哪里有人愿意給他醫(yī)治?都像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只有言澤,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看著剛子的傷口,直發(fā)呆。當時的畫面,用“醫(yī)者仁心”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
言澤還是頭一回見這么重的上。雖然這人的皮膚黑,但是也不至于這么黑吧,這青一塊紫一塊的,發(fā)烏的皮膚并不是胎記,而是不知道積累了多久的瘀傷。
至于那些還在流血的傷口,只要是個人看了都會害怕,胳膊上一條20多厘米長的口子,通過傷口能夠看到里面森白的骨頭,幸運的是沒有傷到主動脈,否則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剛子的背上也是到處都是傷口,雖然不是很深,嗯,有不少都只是擦傷,但是整個背部都是,看上去依然很嚇人。
最嚇人的是臉上的傷,言澤看了一下,估計估計是被什么東西撞的,根據(jù)拍的片子來看,有點輕微的骨裂,還有這傷口估計是要留下疤了。
言澤安靜的蹲在旁邊,給剛子處理傷口。這時候的剛子是拒絕的,他并不是因為不疼或者想要輕生,而是對這里的人人都有怨念,你看這些這些行醫(yī)的,一個個的離他恨不得能有八丈遠,大家都是人,都是被剝削的人,只不過被剝削的程度不同而已,怎么找他就成了不可接觸的了。
尤其這個坐著的朋友邊給他清理傷口的,長的倒是挺隨和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誰知道內(nèi)心藏了多少壞水?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你別亂動!小心給你縫歪了,是留下疤的!”言澤看這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老實,小聲呵斥到。
“說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剛子冷冷的說。
“目的?我心地善良,想要救你不行?”言澤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看著剛子那張絕望的臉,瞬間明白了,這種表情他以前見的太多了。
“你們這里還有好人?我都這樣了,還逗我玩兒?”剛子語氣中帶著輕蔑。
“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像好人?”言澤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人,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老樣子,想法全寫在臉上。
“人面獸心……”剛子咒罵了一句。
“你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言澤說完,惡趣味的抬起剛子的一條腿扛在肩上,手向他某部位伸去。
“臥槽,你們這里果然都是變態(tài)!你就不怕?lián)赋鍪簛?!”看這這個年輕醫(yī)生的動作,剛子氣的想要打人了,這還不如直接給他注銷賬號了。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受這樣的屈辱。
言澤只是嚇唬嚇唬他,看看眼前這個老同學的反應(yīng),他心滿意足的放下他,然后說:“好多年前,你也說過這句話!轉(zhuǎn)校生同學!”
一句話把剛子說蒙了,難道他們倆是老同學?聽他這話的意思應(yīng)該是好多年沒見了,可是他不記得他有同學能長成這樣。不會是這群人又開始想辦法打情感牌了吧?他們從哪弄來的自己的這些資料?
言澤看這眼前一臉懵逼的邵剛,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也沒有監(jiān)控,于是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具,說:“這回認出來了吧,老同學!”
“小澤!”剛子的眼睛瞪得滾圓,頓了三秒,接著說:“你怎么也被他們抓來了?那個小埗埗呢?他怎么樣,清楚嗎?好久沒他的消息了!”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這個機關(guān)槍一樣。”言澤聽見這一連串的問題就頭大。
“我這不是看到熟人高興嗎?你知道他這地方,太TM折磨人了,一個個的都是活閻王……哎呀~”剛子的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的臉扭曲了一下。
“怎么剛才沒見你喊疼啊?”
“你又不是外人,裝什么裝??!你看這身傷,我都以為自己要沒命了!對了,還沒說呢,你怎么也被抓進來了?!?p> 言澤把自己的經(jīng)歷和老同學簡單扼要的說了一遍,包括他怎么跟著他的導師去做項目,然后被被騙到了大荒山地下城,和可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還有衛(wèi)埗執(zhí)行任務(wù),來到大荒山,他們?nèi)绾蚊苤\去消滅這些惡魔,起義失敗后,衛(wèi)埗怎么樣被那些人做成了骨骼標本……
說到這里,言澤沒有繼續(xù)講下去,剛子沒有繼續(xù)問。還用問嗎,他肯定猜的出來。當年上學的時候,小澤和小埗埗關(guān)系好的要命,他轉(zhuǎn)學第一天就是被這倆混蛋欺負了。也算不打不相識。
言澤沒有聽到剛子說什么痛心的話,而是聽到一句:“我靠!小埗埗還欠我一頓飯呢!他就這么掛了,我找誰要去!混蛋!”
這個人的腦回路,果然和別人不一樣呢!不過這樣也好,氣氛不那么凝重了。
處理完傷口,邵剛就被人接走了。為了安全起見,兩個人繼續(xù)裝作不認識。剛子還是那個對這里每一個人都厭惡的人,言澤則繼續(xù)當他那個被人欺負的小醫(yī)生。
兩個人都沒有約定好互幫互助,抱團取暖,君子協(xié)議什么的。因為他們知道,現(xiàn)在自己自保尚且不夠,又怎么有能力保護他人。
以后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們一起干票大的。剛子只在心里默默地許了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