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把我妹妹下嫁給你?!毕膷癸L(fēng)此話一出,不僅我呆滯在原地,一旁的撲棱也大驚失色,“為何?莊主,這是小小姐一直期盼的啊。”
我不解地看著夏嵐風(fēng),夏嵐風(fēng)冷靜道:“他的同情,我不稀罕,小小,她也不會稀罕?!?p> 是同情么?因為是我施舍的,所以他寧愿不要。
但是我的確不是施舍,我根本沒那個資格談什么施舍。真正被施舍的人,是我。
我對著夏嵐風(fēng)下跪了,以夏嵐風(fēng)最不齒的姿態(tài)求他的原諒,夏嵐風(fēng)的眼神從起初的驚訝,轉(zhuǎn)變?yōu)椴恍?,再之后則是震驚。
“賢兄,我李秀,今日求娶貴莊大小姐,其心天地可表,日月可彰,如有半分假話,我李秀死后甘墮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還望賢兄成全。”
夏嵐風(fēng)此時更是覺得震驚,眼前的李秀和前幾日的李秀的態(tài)度豈止千差萬別呢?
“當(dāng)真如此?”
“非要如此?!?p> 夏嵐風(fēng)沉默片刻,“好,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改變了心意。”
為何改變么?我瞟了一眼撲棱,這小子果然臉紅了,夏嵐風(fēng)素來不喜別人做多余的事,即使這件事是有用的,看著撲棱求助的眼神,我嘴角微揚,“昨日做了一個夢,想必是夏小姐托夢與我,我想通很多,也知我虧欠夏小姐許多,前些日子的事情,多有抱歉,還望賢兄原諒。”
想必是我言辭懇切的緣故,夏嵐風(fēng)剛剛還繃著臉,現(xiàn)在竟然神色就和緩下來。
“好,我原諒你,不過,想娶我夏家的女兒,可沒那么容易,只要你能為小小報仇,你便是我夏家永遠(yuǎn)的姑爺!”
報仇?
我真的要與雪瑞刀刃相向么?
夏嵐風(fēng)見我神色有些猶豫,再度沉下臉來,“怎么?舍不得那小白臉?”
“并非如此,”我連忙否定,“只不過在思考,如何為小小報仇。”
夏嵐風(fēng)看著我的神色始終不對勁,“賢弟不會是好男色吧?”
四下都笑了,綠豆在一邊笑得格外燦爛。
我卻沒立場阻止,知道雪瑞是女人的就這幾個人,我還提前吩咐他們莫要泄露雪瑞身份。
夏嵐風(fēng)以為我是龍陽君,也無可厚非。
但是夏嵐風(fēng)接下來的話,卻把我噎住了。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莫若我為賢弟置辦一房夫人吧!”
我一口茶水梗在喉嚨,差點兒沒嗆死。
現(xiàn)在我還置辦夫人?我現(xiàn)在身家性命還沒個下落呢,現(xiàn)在置辦夫人,難道日后拖家?guī)Э诘靥用??況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第一個老婆我還是希望我爹我娘能夠參與的。
“此事日后再議,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夏嵐風(fēng)又急了,“怎么不是時候?你難道真是龍陽君?”
我擦擦額間的冷汗,“沒有的事,賢兄現(xiàn)在不也是孑然一身么?賢兄也不是龍陽君啊?!?p> 夏嵐風(fēng)不無傷感道:“賢弟有所不知,我早年是娶過夫人的,可惜沒福分,生孩子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孩子也不曾留下,我也就此孑然一身了?!?p> “兄長還未有妻,做弟弟的怎么敢先行呢?此事暫且做罷,咱們還是討論如何復(fù)仇的事情要緊。”
夏嵐風(fēng)這個性子果真與夏小小如出一轍,做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為人偏又耿直,的確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就是偶爾也實在難以應(yīng)付。
我把預(yù)備外出經(jīng)商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一遍,夏嵐風(fēng)倒是沒什么意見,只要是能夠報仇的他什么都可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算是要等,但是只要未來可期,那么他夏嵐風(fēng)就一定比誰都有耐力與決心。
“我過幾日會去面見武長歌,順便把這件事情敲定,哥哥現(xiàn)在就先回去歇著,如若有什么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哥哥,現(xiàn)在那些人的爪牙還不知遍布何地,總歸要警醒些?!?p> 夏嵐風(fēng)帶著一行人去了,撲棱走時向我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微微笑了笑,不說其他。
“這下好了,鐘文哥現(xiàn)在可謂是如虎添翼??!”綠豆一如既往地拍著馬屁,夏嵐風(fēng)這邊走了,另外卻來了一幫人。
來人是一個粗莽的漢子,看樣子,像一個胡人。
“青天白日,店家閉門不做生意,到底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來人直接推開門就進(jìn)來了,說話也分外粗魯,夏嵐風(fēng)在他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閣下說笑了,不過是關(guān)上門收拾一下店面,生意,自然要做?!?p> 我笑了笑,打量了一下這一行人。
前面的是個粗莽漢子,后面的看著也差不多是些個粗莽漢子,中間簇?fù)淼?,卻是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過都穿了一身玄色衣裳,臉上帶著黑面紗,只看得到上半張臉。
粗莽漢子擼起袖子,一旁的山口君也不知不覺間擺出了要開干的姿勢。
正當(dāng)處于白熱化的階段,那女子開口了,“是我們的人失禮了,六個人,住店?!?p> “店小,住不下這許多。”我冷靜回道:“上房只有兩間?!?p> “都是行走江湖的人,沒那么嬌貴。”
但是我打量那女子,不論如何也不像是什么貧苦人家的姑娘,怎么看怎么像貴族女子。
那粗莽漢子上前來,把銀子往前一擲,氣哼哼地走了。
“綠豆,帶各位客官上樓?!?p> 我的眼神始終與那個女子在交匯,我實在很想知道,她為什么會選擇在李記住宿。
明明對面就是客流量最大的福來客棧。
她來到這里,仿佛是提早商量好的一般。
那女子走上前來,對我莞爾一笑,“你一直盯著我,為什么?”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p> 那女子咯咯笑了,“你說我漂亮?”
“自然。”
我隱隱感覺到小三子的眼刀了,但是現(xiàn)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在他眼里我都是一個紈绔子弟的形象了,再壞一點也無妨。
“比碧霄漂亮?”
我一下子愣住了,碧霄?她來,是因為碧霄。
我呵呵笑了,“碧霄是誰?在我眼里,姑娘就是最美的女人?!?p> 眼前的女人很滿意我的答復(fù),“這句話我可記住了,”說著對我拋了個媚眼,花枝招展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