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君算是真的生氣了,就連這日里去見武長歌他也未隨我同去,同去的是黃豆,他這些日子里一直在打點豆腐鋪,可能是覺得他辦事要比綠豆那半吊子牢靠一點吧,綠豆倒是嚷著要來,被山口君一個眼神勸退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好奇,到底誰才是老板,誰才是大哥。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山口君會跟著我這個人呢?明明很多時候他看著我的眼神都是那般冷酷又無奈的。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心酸樣子。
我看著,也挺心塞的。哎,誰讓我算計了他,讓他有家不能回呢,罷了罷了,我現(xiàn)在尚且比不上‘老爺’,那不代表我日后就沒那個潛力不是?
總有一天,待我的實力能與‘老爺’抗衡的時候,再與他坦白,向他賠罪就是了。
走到門口,黃豆把那人參交給管家,別人都是由小廝領(lǐng)著進去,唯我的面子好像大一些似的,管家親自領(lǐng)著我和黃豆進去了。
“老爺說了,李老板是貴客,不能怠慢了。”
我打著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能來武兄府上為老夫人慶生是我的福氣?!苯袢帐俏淅戏蛉说陌耸髩?,果然,碧霄的人參沒有送錯。
這武長歌雖然在外胡鬧,卻實在是個難得的孝子,看著那壽席的陣仗,真是讓人睜目結(jié)舌,等我有了銀子,我也給老爹和老娘辦這么一場,讓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過來吃席。看看李家的兒子多么優(yōu)秀,他二老的生活多么優(yōu)渥。
我的心情一下就飄了,但是回過神來卻又泄了氣,都已經(jīng)一年了吧,也不知爹娘如何了,無奈我現(xiàn)在還不能報信回去,如若連累了他們二老我更是罪孽深重了。
哎,也不知他們二老的身體如何了呢,豆腐店生意如何了呢,阿姐嫁人了嗎?李秋那小子娶親了沒有呢。
越想這心情倒是越不能平靜了。
走著走著,也不知是轉(zhuǎn)了多少的圈圈,我只覺得這地方跟迷宮似的,說起來這還是頭一次來大戶人家的府上,倒真是,小媳婦進城,走馬觀花。
“李老板,請進。老爺已經(jīng)在廳上等著了?!蔽姨と肓四情T檻,笑吟吟地進去了,里面除去武長歌以外落座的也都是看著很是有名望的人,錦衣羅琦,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武長歌把我這個無名小卒帶到這里,用意很是明晰。
“來,各位,這個就是我今日要像各位介紹的,內(nèi)人的侄兒,李秀。”
至于這內(nèi)人的侄兒,一定是杜撰的,不過我也著實是有些喜出望外,按照我的預(yù)估,他不過是領(lǐng)著我去認(rèn)識這一堆人,至于把我認(rèn)作他的侄兒,更是想也沒有想過的好事。
現(xiàn)在除了高興之外,我心里對碧霄的身份更是好奇了,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或者說她是武長歌的什么人,竟然讓武長歌如此這般為我。
由此看來,那五百兩根本不虧,不僅不虧,反而還是撿了漏。
碧霄有這等人脈,這等手段,為什么還要困于那小小的翠樓呢?真是斤斤計較于那幾兩贖身銀?
這些尚且無從得知。而那日來的碧溪一干人等更加暗示了碧霄的身份并不簡單。她留在翠樓的原因是因為留在翠樓有所圖謀吧。
“李老板真是后起之秀啊,以前就聽說過李老板的產(chǎn)業(yè),不想竟然是武員外的內(nèi)侄,更沒有想到竟然這般年輕??!”說著捋著細(xì)長的胡須嘿嘿笑了,眼前的人臉部圓潤,身材中等,年齡大概五十上下,頭發(fā)有些花白,如若我沒有看錯的話,眼前的人應(yīng)該是蜀地的最高行政長官。
這面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我笑著拱手作揖,“大人見笑了,我不過一介商人,哪里敢讓大人抬舉呢?”
那人笑了笑,拉著我的手拍了拍,“哪里是抬舉,哎,賢侄客氣了。”
這一下子就成了賢侄,能與這些人攀親帶故的,我這小小賣豆腐的這身份好像突然就提高了呢!呵,這些‘野叔叔’倒是不妨多來幾個。
“賢侄的年歲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婚配呢?”
不待我開口,武長歌便接過話頭,回道:“這美嬌娘的確是有了,只待迎娶過門呢,怎么?難道大人也想與我侄兒結(jié)親?”
那人嘴角微微抽了抽,多半想著自己想把女兒嫁過去就已經(jīng)算是下嫁了,更遑論做妾呢?于是也就收起了剛剛想要結(jié)親的話,回道:“哪里哪里,不過隨意問問?!?p> 我現(xiàn)而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要我去做別人的上門女婿我也沒什么立場反對啊,畢竟現(xiàn)而什么不是像爬山虎一般呢?漸漸往上爬,要想爬得快,都得有所攀附。
現(xiàn)在攀龍附鳳,也不算是什么丟臉的事情,不過看武長歌那護崽的樣子。多半是以為碧霄和我真有些什么。看這樣子,我想要娶妻是不可以了,只希望等這件事情完了之后,碧霄那女人能夠有些良心把我和她的關(guān)系好好解釋清楚。
不過要想那女人有良心,仿佛是天方夜譚呢。
等到隨著武長歌敬酒,把這一圈兒大人物給認(rèn)識了個遍之后,我這才慢慢在一旁落座。
“咱們蜀地多寶這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啊,這蜀道也的確是陡峭,賢侄的提議,我們倒是想過了,只是不知我們把這‘通行證’給你,你是否就能真的有所成就呢?!?p> 我還未回答,一邊一個喝得爛醉的人就開口嘲諷起來,“黃口小兒,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不讀圣賢書,反而操弄這些,呵,江河日下,江河日下。”
說著拿著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嘴角微微向下,看著我跟看什么臟東西一樣,嫌棄得緊。我定睛一看,此人所穿是布衣,上面還有些許油漬,整個人與整個酒宴顯得格格不入。我疑惑地看著武長歌,武長歌只拍了拍我的肩膀,對著那老者笑道:“先生說得極是,哈哈?!?p> 我聽武長歌說得敷衍也就跟著笑了笑,這尷尬勁兒算是緩過去了。但是這老者的眼睛卻一動不動盯著我,雖然他整個人看起來醉醺醺的,但是那雙眼睛卻清亮得很,看著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模樣。
那眸子深沉,看著我的時候或許只剩下不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別開眼去,就跟學(xué)書時不解詞意的學(xué)生看著先生似的表情。
嵇阮
本書很多都是杜撰的情節(jié),涉及現(xiàn)實存在的人的話,也是純屬虛構(gòu)哈。 別杠,杠也不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