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秀才走在官道上,太陽狠毒,壺里的水已被喝干,眼望四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正在發(fā)愁之際。忽聽前方有兵器撞擊之聲和吶喊聲,葉秀才急忙快走幾步,向前方趕去。
只見前方道路上有一商隊,再往前看,一個中年漢子手持寶劍正與一使用雙斧的黑大個交手。雙方打得不可開交。葉秀才一看,使寶劍的中年漢子要敗,對方雙斧如疾風(fēng)驟雨一般,但顯然使用雙斧之人不想要中年漢子的命,只想將他擊敗。
果不其然,又拆了不過五招,中年男子寶劍稍慢了一點,被黑大個雙斧掛上,“嘡啷”寶劍落地,緊跟著黑大個一腳將中年男子踢翻在地,踏在腳下。
“服不服?”黑大個看著地上的中年男子大喝道。
商隊眾人面露驚慌,急忙向四周逃竄。
“黑賊,放了我父,納命來!”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沖向黑大個。
“宏兒,快回去,你不是他的對手?!钡厣系闹心耆舜蠛啊?p> 年輕人幾步來到了黑大個面前,擺劍就劈。黑大個左手斧一掛寶劍,右手大斧向年輕人胸口砍來。
黑大個存心嚇唬年輕人不想置他于死地,因此,手中大斧快到年輕人胸口之時,斧頭一抬,斧把向前戳去,直奔年輕人胸口。如果被點中,年輕人少說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恢復(fù)。
就在斧把將要觸碰到年輕人胸口之時,一粒石子飛了過來,黑大個一時疏忽,“啪”石子正中右手腕處。
“啊!”黑大個右手大斧子落地,左手扔掉大斧,捂住右手腕部。年輕人也被嚇了一跳,急忙躲在一旁。
黑大個低頭一看,右手腕一片青色,腫了起來,破口大罵道:“那個賊殺的,在老子背后放暗器。有種的出來跟老子比試。再不出來我就要罵他八輩祖宗了?!?p> “我打的,嘴下留德。”葉秀才慢悠悠的從商隊后來走了出來。
“你是他們一伙兒的?”黑大個怒目問道。
“他不是我們一伙兒的。這位大俠,肖某感謝您救了小兒,但你一人恐難是他的對手,還是逃吧?!钡厣系闹心耆司趩实恼f道。
“黑大個,我打的。你不是要比試嗎?我來了?!比~秀才并未搭理地上的中年人,對著黑大個說道。
黑大個揉了揉手腕,撿起大斧說道:“好,有種。來吃我一斧?!?p> 黑大個說著就要動手,葉秀才急忙喊道:“慢著,你輸了怎么講?”
“我伏牛山猛金剛牛萬金說話向來算數(shù),你想如何?”黑大個說道。
“好,若我勝了,你放商隊過去,所劫之物都還給他們。若你勝,此間之事,我不管,任你處置。如何?”葉秀才說道。
“可以,如我贏了,你要跟我上山,給我當(dāng)隨從?!焙诖髠€眼珠一轉(zhuǎn)說道。
葉秀才笑呵呵點頭,走到中年人身旁,將他從地上扶起。其子也跑了過來,將中年人扶到一旁休息。
“大俠,小心!”年輕人看向葉秀才說道。
葉秀才來到黑大個面前,看著黑大個。黑大個舉斧便剁。葉秀才并未抽刀,施展“移步幻影”中的移步如飛躲避黑大個的大斧,游走在黑大個周圍,快步如飛。
黑大個連砍一十八斧,連葉秀才的衣服都未沾上,氣的呼呼直喘粗氣。
葉秀才仿佛撿到寶一樣,樂的合不攏嘴,暗道:“移步幻影之術(shù)真是太妙了,就是缺少攻擊性,只能躲避??磥砦疫@幾個月的苦工沒白下,可以開始修煉第二層幻影重重了?!?p> “停下!”猛金剛牛萬金大喝一聲,跳到一旁說道:“你再躲,就算你輸。沒見過你這么比試的?!?p> 葉秀才站在當(dāng)場,笑呵呵的說道:“好,不躲了。讓我領(lǐng)教下你的本事。”
不待猛金剛牛萬金再次進(jìn)攻,葉秀才抽出斷刀,直接沖了上去,當(dāng)頭一刀,牛萬金一輪大斧,二人戰(zhàn)在一處。
起初葉秀才只是施展醉仙步刀法,與猛金剛牛萬金周旋,雙方一揉一剛,眨眼間大戰(zhàn)四十多回合,打得難解難分。
“要不是自己在石家修煉到心、意、刀、身相通的境界,身法和刀法更加默契,還真難以抵擋黑大個?!比~秀才暗道。
想到此,葉秀才暗罵自己:“跟這黑大個費什么勁,直接施展三式刀訣解決掉他,好趕路?!?p> 葉秀才出刀劈砍黑大個,趁著對方躲閃之際,直接施展出如影隨形,一刀緊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一眨眼劈出九刀。一時間,黑大個被劈的手忙腳亂。
猛金剛牛萬金功夫不弱,見葉秀才不斷猛攻,心中大喜,急忙掄起大斧與葉秀才對攻起來,大聲道:“好舒服。這就對了,牛爺好久沒這么爽了?!?p> 聽得葉秀才一皺眉,暗道:“這黑大個是不是以前被虐慣了?!?p> 二人手下毫不放松,斷刀與大斧對碰,火花四濺。葉秀才突然發(fā)現(xiàn)這猛金剛牛萬金的大斧招數(shù)與自己的刀法,有些相似之處,似乎同出一源。
終究猛金剛牛萬金在刀法和身法上較葉秀才差了一線,又打斗了二十多回合,葉秀才趁其不備,一刀直奔其腰。猛金剛牛萬金發(fā)現(xiàn)之時,已經(jīng)來不及抵擋,就在斷刀要碰到牛萬金的腰部時,葉秀才將刀背轉(zhuǎn)了過來,打算用刀背砍他,給他個教訓(xùn)。
正在此時,一把鋼刀,擋在了牛萬金的腰部,葉秀才一刀背正砍在鋼刀之上?!爱?dāng)”,葉秀才嚇了一跳,知道有人幫助牛萬金急忙后撤。
就在葉秀才后撤之時,鋼刀的主人進(jìn)步跟上,一刀刀向葉秀才攻來。葉秀才急忙施展如封似閉抵擋。對方一攻就是六刀,見葉秀才不斷后撤,對方停住了腳步。
“哈哈哈,不錯,不錯。有我大哥的風(fēng)范,就是功力差了點?!比~秀才抬頭只見一老者站在對面,正在笑著看向自己。
“前輩,您是?”葉秀才問道。
“你師父瘋刀可曾跟你提過,石家五虎?”老者問道。
“我曾在石家居住多日,師父也曾提過石家五虎,不知前輩是哪一位?”葉秀才恭敬的問道。
“石家五虎,你師父排行老大,我乃是第三虎,石天罡。”老者說道:“半年前,我見過你師父,他跟我提起你。所以方才你施展出刀訣如封似閉,我便認(rèn)出了你。哈哈哈?!?p> 石家五虎是石家除石家老祖外,功力最深,武林中盛名最響的五名石家弟子。石天雄和石天罡分列第一和第三。
“拜見師叔,適才我有所不知,還請您恕罪?!比~秀才躬身施禮,說道。
“無妨。牛兒,還不過來見過你師兄。”石天罡轉(zhuǎn)頭對牛萬金說道。
“是師父,師兄好。剛才得罪了。不過師兄,你的刀法真不錯。有空咱們再來。”牛萬金說道。
在一旁觀戰(zhàn)的肖氏父子一見,心中沒了底,暗道:“原來這秀才和這山賊是一家,這下完了。”
“師弟,既然咱們是一家,你看著商隊?”葉秀才看了一眼肖氏父子,問道。
“既然師兄說話了,我就放了他們?!迸Hf金沖著肖氏父子說道:“今日大爺高興,你們可以走了?!?p> 肖氏父子一聽,喜出望外,連忙走到近前躬身施禮,向葉秀才等人道謝,帶著商隊離去。
“此處非講話之所,咱們到山上再聊?!笔祛刚f完,帶著葉秀才和眾人回了山寨。
眾人來到聚義大廳。
“師叔,您與師弟怎么在這里?”葉秀才本想問為什么他們落草為寇,但又說不出口,便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石天罡坐在大廳之上說了起來。
原來,石天罡跟石天雄一樣是個閑不住的主。一次走到深山之中,見一黑面大漢正與一猛虎搏斗,便對黑面大漢起了興趣,躲在一旁觀看。只見黑面大漢手中一把砍柴用的斧頭,掄起來虎虎生風(fēng)。老虎被打的嗷嗷直叫,撲咬黑面大漢幾次,都被他躲過。
石天罡越看越喜歡,老虎被黑面大漢一斧頭劈中腹部,老虎吃痛逃走,大漢在后緊追。石天罡怕黑面大漢出事,在后面緊緊跟隨。
最后老虎失血過多,倒在地上,黑面大漢上去一斧頭砍在老虎脖子上,將老虎斬殺。
石天罡上前與黑面大漢交談,才知道大漢名叫牛萬金,自小父母早亡,一直靠村里的鄉(xiāng)親救濟(jì)度日,長大后因力大過人,膽子又大,經(jīng)常進(jìn)山打獵,回去后將獵物賣給有錢人家換些銀兩度日。
石天罡見他天資尚可,又很有膽量,是個練武的材料,便起了收徒之念,跟他回到村里,鄉(xiāng)民以為石天罡是騙子,恐牛萬金被騙。石天罡為此,拔刀以刀氣將村口一顆老樹砍到,眾鄉(xiāng)親這才信以為真,讓牛萬金拜其為師。
石天罡帶著牛萬金四處云游多年,將刀法變?yōu)榇蟾▊魇诮o他,并請人為他打造了一對大斧,牛萬金甚是喜愛。
去年,石天罡帶著牛萬金路過伏牛山,遇到山賊劫道。牛萬金怒火中燒,揮動大斧,將兩位寨主劈死,眾人歸降,呼喚牛萬金為寨主。
石天罡見山寨中尚有三十多人,為了防止他人占據(jù)山寨再行打劫之事,危害鄉(xiāng)里,便讓牛萬金暫時留在山寨。但石天罡立下規(guī)矩,只搶達(dá)官顯貴,不得騷擾百姓,待日后再做打算。
葉秀才一聽,這才明白。
“師侄,你要去往何處?”石天罡問道。
“我回半壁涯,路過此地?!比~秀才說道。
“半壁涯,師父,我也想去。”牛萬金說道。
“師侄,可否帶上山上這幫人?”石天罡想了想,問道。
“師叔的意思是?”
“我一直想給他們找個去處,但尚未尋得。若是他們能去半壁涯,好歹加入個門派,也好有個歸宿??偙茸鲑\強?!笔祛刚f道。
石天罡最初想將他們歸入石家,但一來石家收仆人要求出身清白,二來這幫人野慣了未必受得了管束,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師叔,半壁涯內(nèi)大小門派都有人在,神掌門我也認(rèn)得幾人,但能否收下他們我不敢保證。如他們愿往,我愿意盡力促成此事?!比~秀才沉思片刻說道。
“好。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叫人收拾應(yīng)用之物,山上還有些金銀,一起帶去,也好做個見面禮。我也去了一塊心病?!笔祛刚f完哈哈大笑。
第二日一早,牛萬金將山寨中眾人集合在一起,宣布此事。山上之人聽說去半壁涯,都愿一同前往。牛萬金讓人將庫房打開,將值錢的物品全部裝車,收拾妥當(dāng)。
中午時分,眾人吃過午飯,將山寨一把火燒毀,趕著十輛大車,跟隨葉秀才和牛萬金向半壁涯而去。
石天罡了卻了心愿,與葉秀才和牛萬金辭別。臨別之時,交代牛萬金要聽葉秀才的話,不得?;?,否則重罰于他。牛萬金人雖有點混,但對師父的話言聽計從,不敢違背。
一路之上,葉秀才很是悠閑,白日里騎在馬上趕路,晚上有人準(zhǔn)備好一切。夜晚無人之時,葉秀才在客棧之內(nèi)修煉“移步幻影”身法,雖然周圍人多了,有些不便,但很多瑣碎之事,不用他操心,也算是有得有失。
一個月后,葉秀才帶著牛萬金和眾人趕著大車來到了半壁涯山口的神掌門山門之處。
正巧,前山大總管吳宇良正在此處辦事,見葉秀才歸來,急忙讓人去稟報大長老秋封和掌門吳大用。這次去西域,神掌門能與眾多門派達(dá)成合作,葉秀才功勞不小,因此一聽說葉秀才歸來,掌門吳大用和大長老等人急忙趕來相迎。宮云路和管云清也趕了過來,眾人相聚。
這就是神掌門的高明之處,雖然門派整體實力一般,但為人處世很是機警,能夠與瘋刀的徒弟搭上關(guān)系,即使葉秀才沒有在西域大展身手,也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又多一助力。
葉秀才見神掌門眾人來迎接,心里很是感動,與眾人寒暄后,將牛萬金介紹給了吳掌門等人。吳大用一聽,很是高興,問明來意,極力邀請牛萬金帶人加入神掌門。
牛萬金只想追隨葉秀才,并不想加入門派,但他手下一幫弟兄卻是很樂意。最終,吳大用一句話,將牛萬金手下之人全部收下。并將葉秀才等人接進(jìn)神掌門聚義大廳,宴請眾人。
神掌門在山中幽靜之處給葉秀才安排了一處院落,葉秀才未回來之前,一直由宮云路和管云清收拾打理。
在宮云路和管云清的引領(lǐng)下,葉秀才和牛萬金來到新住處,看過四周環(huán)境很是滿意。此處住宅原本是神掌門為貴賓準(zhǔn)備的下榻之所,被吳大用劃給了葉秀才使用。
晚上,葉秀才幾人坐在花廳內(nèi),有仆人沏好茶,端了上來。
“宮師兄、管師兄,我偶然得到一套刀陣,你們可以試試修煉下,也好防身使用?!比~秀才見除了自己四人外,沒有他人,便低聲說道。
宮、管二人一聽,內(nèi)心感動,說道:“多謝葉公子。我們兄弟無能,無法為您分憂,還要讓您處處想著我們?!?p> “自家人,何必客氣。晚上你們兩個來我房間,我將刀陣傳授給你們?!比~秀才笑著說道。
“牛師弟,此地不比伏牛山,有事要多與我商量,不可貿(mào)然行事,更不準(zhǔn)隨便與人比試,打斗傷人。”葉秀才對牛萬金說道。
“師兄放心。我牢記在心就是?!迸Hf金說道。
“好了,你走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宮師兄你們二人隨我來?!比~秀才說完,轉(zhuǎn)身帶著宮、管二人進(jìn)到房中,將兩儀刀陣傳授給了宮、管二人。
宮云路和管云清雖然功夫不高,但根基尚可,追隨師尊不倒仙翁沒幾年,仙翁便去世,沒學(xué)到什么本領(lǐng)。平日里受盡欺辱,只恨自己未能學(xué)到真本領(lǐng),寄人籬下。
葉秀才將兩儀刀陣傳授給宮、管二人,二人一聽就知此等刀陣不俗,如非葉秀才相傳,致死二人也不可能得到。在一般的小宗門,這等刀陣都會被收藏起來,只會傳給內(nèi)門資質(zhì)不錯的弟子。
兩儀刀陣傳授完畢,宮云路和管云清跪倒在葉秀才面前,連磕三頭,以是感激。二人抬起頭之時,眼內(nèi)含淚,對天盟誓,誓死追隨葉秀才。
葉秀才急忙將二人攙扶起來,不斷規(guī)勸。二人退出房門,回到住處,一夜未眠,商討兩儀刀陣到天明。第二日一早,又找到葉秀才,將昨晚討論不明之處,再次請教葉秀才。
日復(fù)一日,宮、管二人廢寢忘食的研習(xí)兩儀刀陣。牛萬金則在神掌門弟子的帶來下四處逛起山來。
葉秀才怕他惹是生非,便讓他隨著神掌門弟子去山中打獵,將獵物帶回后,剝皮交給神掌門拿出去售賣。牛萬金本是獵戶出身,一聽高興萬分,于是便天天泡在山里,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