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我們的船迷路了,原先的路標全消失了?!贝蟾睗M臉焦急的趕來,尚未說罷,只見船上的一位水手又跑來。
“劉少,我們收到一條求救信號,定位在xxxx……”水手氣喘吁吁的說道。
劉少本身倒是經歷過些小風浪,卻從沒有在海上遇險過,如今也是慌的不行,趕忙凝了凝聲,冷聲問道。
“具體什么情況”
大副搶先說道。“是這樣的,剛才船撞到了不明物體,隨后就發(fā)現行入了未知海域,而且,小王檢測到了求救信號的存在,準確定位到了位置,請問要不要施救?”
他并沒有把全部情況告訴龍傲天,他所看到的求救信號是具有磁場特殊波動的一段視頻,并非國際通用的mayday。
劉傲天本身心也不是太壞,但如今他們船都自顧不暇的情況下也沒有心去救別人,更何況他船上一堆社會名流,要是涼在這里他死都死不安穩(wěn),劉家是別想好好當海上龍頭了。
他正準備搖頭,身旁的墨善柔便開了口。
只見她又一次粉淚盈盈,滿臉焦急的道?!疤?,我們救吧。他們太可憐了…如果死在了這里,他們家人不知道多傷心呢…”
劉傲天喜歡她就是喜歡她的善良溫柔,人如其名,聽到這句話也是心一軟,變得有些為難起來。
見他為難,墨善柔的淚流的更兇了,看的崔玨都忍不住為她的演技鼓個掌。
“沒關系的,就算不救我也不怪你。我不想你因為我為難……”她纖弱的嬌軀搖搖欲墜,顯得楚楚可憐。
話罷,劉傲天一咬牙,堅定的說?!熬取!?p> 其實崔玨個人認為他不應該說救,應該說真香。
大副本欲開口勸劉傲天救人,因為他們現在本就迷路,在陌生的海域完全找不到方向,如果去救了人,說不定還能遇見熟悉這片海域的人,再因禍得福。
所幸龍傲天的情人還算靠譜,靠著裝可憐就把人掰到救人的路上了。
這是人家的船,崔玨等人也沒說什么,尋思著再待在這里只能給人做電燈泡,于是尋了處沙發(fā)拿了點沒灑的東西吃的愜意。
“唉,總算躲開她了。真是可怕?!壁きI拍拍胸脯,一副大罪赦免的模樣。
崔玨本來以為她們關系很好,這才忍著墨善柔的作死行為,沒想到聽起來二人關系竟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為了徒弟的身心健康,她趕忙追問道。
“你們關系不是挺不錯的嗎?”
“別提了,簡直就一朵白蓮花,自從和她交往后,我可別提多憋屈了。”冥璉無奈的說道。
“她在寢室里啥都不干,成天搞砸這個搞砸那個還推卸責任。說實話,我本身對那姓劉的有些好感還給她說過,沒想到轉頭二人就搞一塊了。本身他們說你情我愿,再加上我與劉傲天還沒有進一步發(fā)展,看她哭的梨花帶雨道完歉后也沒說啥子。
結果自從那一晚上我在所有人心里都成了小肚雞腸,偏偏她還成天說我們是朋友,搞得好像我不理她就罪大惡極一樣。
最坑的就是上次她讓我陪她去驗那啥…我的節(jié)操在那次碎光了…我媽得知此事后還問我要不要給我安排個房里人…這tm什么事??!”
“我怎么攤上個這種娘啊…我的節(jié)操啊…”
還未等崔玨開口,一直跟在崔玨身后的孟憲卻搶先說了話。“那殿下你還喜歡劉傲天嗎?要不憲給你綁回來?”
冥璉無語了,攤手說道?!澳銈兊年P注點根本不對啊,我是在說墨善柔是朵白蓮花,怎么又提到劉傲天身上去了?
你可別忘了墨善柔還懷著孕呢,讓人家安心養(yǎng)胎吧,我對霸總沒興趣,我現在心里只有學習。”
崔玨想插嘴來著,結果老天都不讓她說,船直接又是一個顛簸,將艙室里面的人顛的人仰馬翻。
燈光忽的滅掉了,堅強點燈的服務人員點起了搖曳的蠟燭,在黑影中忽明忽暗。
現在約莫午夜時分,大多數人在第一次鬧鬼式斷電時就早早回到了屋里睡覺,只有劉傲天等人還在商討關于船的事情。有趣的是,墨善柔也在場。
場內一片黑漆漆的,除卻劉傲天等人身邊的燭火,其他的地方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就是這樣,崔玨還是掙扎著闡釋了一下白蓮花最初的含義。
“白蓮花其實是褒揚人君子人格的詞,只是后來演變著演變著就成了這樣,周老先生表示自喻為蓮花的他很冤枉?!?p> 冥璉默了個,嘴角抽搐了一下,決定不與腦回路不大正常的崔玨說話,反而向窗子看去。
玻璃板外看見的是濕乎乎黑漆漆的甲板,傾盆的大雨不要錢似的往下澆,狂風掀起滔天的巨浪拍在船上。奇怪的是,下的雨好像微微泛紅,在一片漆黑的夜中像是鮮血一般。
黑暗之中,甲板上一個拿著手電筒的黑影匆忙向劉傲天處跑去,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向幾人飄來?!皠⑸?,船長,我們離發(fā)出信號的海域已經很近了,但是海上下了大雨,起了風,我們看不到發(fā)出信號的船只?!?p> 龐大的游輪在大海上恍若一粒沙子一樣渺小,根本翻騰不起任何波瀾。
隨后,幾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相攜著向甲板上走去。
坐在離甲板很近的位置,三人不慎被手電筒照到,嚇到眾人就是一個踉蹌。
想象一下,在游輪迷失在海域上時,漆黑的船艙中居然有三個人正在談笑自若,這不是惡作劇就是鬧鬼。
“你,你們是誰!”一位經驗不足的年輕水手嚇得聲音都哆嗦了,手中的手電筒摔在地上,慘白的光柱恰好照的三人面色更加蒼白。
崔玨知道她們引起了對方誤會,微微一笑,正準備解釋,沒想到這下子嚇得墨善柔與幾位侍者險些當場暈厥。
侍者還好說,墨善柔這個大月份的孕婦這么一折騰臉色慘白,被侍者哆哆嗦嗦的扶了回去休息。
崔玨好看是好看,但她因為身體不好臉色蒼白,因而看起來有些嚇人。
“別誤會,我們是被邀請來的客人?!贝瞢k見自己的一笑加重了對方的誤會,趕忙遞了一張名片過去。
劉傲天接過來一看,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對崔玨的長相印象很深,但并沒有和自幼圈子里長輩贊不絕口的學霸聯系在一起,這么一看才尷尬的笑笑,慌忙道了歉。
“不好意思,崔教授。我們要跟船上水手一起去救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如果沒有興趣,請您快些回艙房,您們在這里不大安全。”
方才也被嚇懵的大副見狀也是慌忙道歉。他看出了崔玨身后的孟憲是個很厲害的練家子,水上功夫應該也不錯,便起了拉攏的心思。
崔玨正想要往甲板上去看看他們準備怎么救人,聞言便點點頭,帶上二人去了。
甲板上的溫度完全不像是盛夏之時,陰冷的入骨。
四周全是茫茫的黑色大海,波濤發(fā)狠的拍打著船體,好像要將船體狠狠撕碎一般。
水下黑的恍若彌散不開的一海墨,仿佛隨時隨地都有索命的冤魂從中爬出,伸出青白浮腫的手,將人拖入冰冷惡臭的大海吞噬。
游艇離求救點近了,周圍的景象就好似被一層黑霧所籠罩,就算有強光手電與望遠鏡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空氣越發(fā)咸腥陰冷,崔玨感受到了熟悉的磁場。
這根本是在陰間!
“師父,我怎么覺得這感覺有點熟悉?”冥璉怕鬼怕的一批,面對鬼片般的場景只能抱緊崔玨大腿從心的問。
崔玨轉過頭去,用含著淡淡憂傷無奈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無知真好……
“陰間?!彼龂@口氣,忍不住用一種幽怨的聲音道?!鞍⒍钒?,孔明先生也扶不起來你啊……”
身為學醫(yī)的妹子,她文科當初爛的慘不忍睹,尤其是歷史。每當她歷史卷子發(fā)下來,她爹總是會一反淡定的拎起拖鞋等物追著她跑幾公里。
歷容脾氣一向很好,在被冥玄遺忘的二十來年中最擅長的就是忍耐。但是,面對她的歷史成績……
不說了,現在他提起來都想拎拖鞋抽人。
好好一孩子,咋就傻了呢?
她初中畢業(yè)時差點被當成美術生錄取實驗就是因此,她高中毅然決然放棄文科選擇理科也正是因此。
所以,當她學了幾年醫(yī),其間并沒有讀文史哲類書籍后,還能不能記得阿斗與孔明……
畢竟,不是每個人記憶里都那么好,也不是每個女生都愛看三國。
“陰陰陰陰陰間?那會不會會會有鬼?”她嚇的手一抖,更加緊的抓住了崔玨。
崔玨更加無奈的嘆口氣,默默將她從身上拉下來?!鞍⒍罚s緊回房,回去就沒事了?!?p> “那你怎么辦?”
“靜觀其變?!贝瞢k道?!暗且驗槟阍谶@里我沒法靜觀其變【會被氣炸毛】,所以……”
于是,冥璉感動的一灘糊涂的走了。
劉傲天見跟著崔玨的人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以為出了什么事情,趕緊過來詢問怎么了。
崔玨正要敷衍過去,幾人來路的大門卻忽而打開,甲板上兩位身強力壯的水手匆忙去將里面的人請了出來。
來人全是她認識的,身著道袍的宗良一臉嚴肅的走在崔生孟騰身邊,敖淺姝挽著亞瑟手臂走在三人身后。
在幾乎一片漆黑的船艙,甲板上,幾人沒有拿手電筒,反而捏著幾顆形狀不一的小珠子,發(fā)出柔和而籠罩范圍大的光芒。
柔和的藍白色光芒下,崔玨看見亞瑟的雙眼有些紅腫,從他身上還聞到了一股辣椒味。
傳說鮫人的淚是夜明珠,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在幾人還沒有能力靠法術電燈手頭又沒有手電筒的情況下,亞瑟的作用就派上了。
崔玨忽然不想探究亞瑟到底遭遇什么了。
有了鮫珠的光芒,甲板上雖說不能亮如白晝,也亮了不少。幾人很快看見了崔玨等人,匆忙向他們過來。
看著手上沒有任何照明器具的崔玨孟憲,亞瑟自覺的從口袋掏出一只辣椒咬了一口,登時辣的淚珠嘩嘩掉。
“不能吃辣的人魚不是一條好的人魚。額現在才發(fā)現,原來小米椒蘸鹽巴辣么好吃!”亞瑟毫不心疼的把光亮的夜明珠遞給二人,一遍沉醉在小米椒的魔咒中不得自拔。
“吃辣吃多了會長痘。”敖淺姝忍不住補刀道。
“額這不都是為了你們。辣么黑,沒有珠子怎么行?”亞瑟一邊吃一邊辯解道。
這時,敖淺姝默默的掏出一大袋夜明珠,登時船上亮如白晝?!澳沁@些呢?”
“你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還有,你林妹妹???眼淚這么多?你知不知道這些珠子上都沾著辣味。那個友情幫助的鬼差臨篁都因為對小米椒過敏被你的珠子放倒了!”敖淺姝默默的問道。
崔玨聞聞手上的珠子,她也想要吃辣椒沾鹽巴了。
正當劉傲天與眾水手呆愣愣的盯著幾人時,只聽撲通一聲,孟憲直直倒下,起了一身疙瘩。
“我過敏…”
被鮫人轉化成淚珠的小米椒已經可以藥倒鬼魂了,不然臨篁也中不了招。
崔玨與崔生聽見遺傳二字,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向孟騰。
幸好,時隔千年,遺傳的效果沒有那么強大,孟騰只是起了一臉疙瘩。
華國自古都有食辣的記載,并非全部從南美洲傳來。所以,孟憲過敏的事情也有所依據。
“你沒事吧?”崔生掏出一盒藥膏來給孟騰抹上。“剛都說了遺傳,這夜明珠你還是別碰了。你要是再過敏被撂倒,咱倆就是送人頭的?!?p> 孟騰頭腦有些發(fā)昏,被自告奮勇的一位水手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