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繁葉茂的樹木挺立在馬路兩旁,投下巨大猙獰的陰影,在那濃稠的黑暗中,仿佛有無數(shù)只怪獸伺機而動。
路燈昏昏明明,飛蟲在燈下嗡嗡的與蟬聲和鳴,打碎了夏夜的寂靜。
“嗯…你問我要什么色號的口紅?只要不是芭比粉都行啊”女子甜蜜的笑著,白皙的玉手攥著一部手機。
余夏正在跟出差的男友打電話,二人正處在熱戀期。
夏夜悶熱,氣溫高達三十多度,不少女孩都穿著清涼,她也不例外。
白色的短褲襯出她纖長的玉腿,連褲的露背上衣顯得她分外美貌。黑長直的青絲如同綢緞一般傾瀉而下,巴掌大的小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這附近治安很好,也難怪她敢在半夜穿這么一身出來買夜宵。
忽然,電話滋滋兩聲戛然而止,她以為信號不好也沒有在意。
不知何時,惹人煩躁的蟲鳴聲停止了,四周安靜的連一根針落地上都聽的見。
她忽然一陣心慌,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
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她一個女孩子,還是趕緊回家的好。
余夏踩著高跟鞋開始往家里跑,耳中只聽的到高跟鞋踩地的咯噔聲,十分瘆人。
這兒離她家不遠,不知為何,她死活就是跑不回去。
半晌,她氣喘吁吁的停下,環(huán)顧四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根本就沒有移動。
難道,這是鬼打墻?
這個想法像惡鬼一樣扼住她的喉嚨,后背升騰起一股涼氣。
余夏捂著岔氣的肚子一咬牙繼續(xù)往家里跑。
咔嚓!
或許是因為她太害怕了吧,雙腿像灌了水泥一樣極難邁開,一時不察,她一下子踩斷了高跟鞋的跟。
“哎呦”她呻吟了一聲,捂著腳腕蹲下身子。
被路燈拉長的影子忽然膨大,抽伸成一個成年男子的模樣。
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顫抖著轉(zhuǎn)過頭。
巨大的陰影猛然籠罩住了她的整張面孔,渾身上下僵硬冰冷的根本動不了,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只有面部劇烈的疼痛能告訴她她還存在。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瞬間撕裂了夜空。
空曠無人的馬路上,只有兩道身影——一道橫,一道豎
警局,解剖室。
李胤換上防護服來,拿起解剖刀時正在思考女尸的死亡過程。
女尸是在一天清晨被發(fā)現(xiàn)的,當時她把鄰居嚇壞了。
她的鄰居早上四點出門鍛煉,破舊的樓道內(nèi)卻橫亙這一具扭曲的尸體。
這局尸體已經(jīng)形成了駭人的尸斑,模樣青紫扭曲,四肢被擰成一個奇特的形狀,頭歪斜著,后腦勺凹陷下去一塊,衣服凌亂不堪,臟兮兮的。
更可怕的是,她的臉像是被什么東西啃掉了一般,白骨森森上附著著沒啃掉的組織,露出一口染血的牙齒。眼瞼,眼珠,全部被某種粗暴的力量扯了去。
進一步觀察,李胤甚至可以看見她臉上的牙印,那些肉像是被人咬掉的一樣。
一般來說,這種意外慘死的厲鬼要么呆在死亡的地方,要么呆在尸體所在的地方等著報仇,而鬼差往往會第一時間帶走他們進入地府。
他今天早上跟著出警了,拋尸現(xiàn)場沒有一絲一毫鬼差的氣息。
半個月天前這兒就已經(jīng)出了一起這樣的案子,死者也是年輕漂亮晚上出門的女性。
當時拋尸現(xiàn)場就是作案現(xiàn)場,這點李胤十分肯定。但是,一樣也沒有鬼影與鬼差的出現(xiàn)。
從半個月前到現(xiàn)在,一共出了四起這樣的案子了,其中第二具,第三具尸體都不是濼市人,最終源頭卻發(fā)于濼市。
濼市鬼差是瘋了嗎?連續(xù)四個個有化為厲鬼可能的都不來追捕!分地府再爛也爛不到這個地步啊。
他一邊想著一邊驗完了尸,換下防護服后帶著尸檢報告去見了重案組組長王孝安。
“李胤,你驗尸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已過而立之年,頂著稀疏的頭發(fā)與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急切的問道。
“死因是失血過多,她的面部像是被人活生生咬成這樣的,其他傷痕都出現(xiàn)在死亡之后,包括被折斷的腿骨頸骨?!?p> 李胤將報告遞過去解釋道。
王組將報告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表情越發(fā)凝重。
“怎么了?”李胤追問道。
“你不覺得,這起案件與前幾起高度相似嗎?”王組反問道。他拿著報告帶著李胤向辦公室里走去。
“相似啊,比如說死者都是年輕漂亮的女性,臉都被毀的看不出來生前相貌,死亡時間都是在午夜十二點左右,死者穿著也大多比較清涼,而且他們雖然都不是濼市人但原籍都在隔壁泰山市,而且看起來都有些親戚關(guān)系,不過這起案子死者與前三位不是親屬,只是是其親屬的女友,關(guān)系固定。”他回答道。
“之前我們探討過,應(yīng)該是有目的性的報復(fù)。死者都是同一家族不同家庭的年輕女性,二十歲到三十歲,六年前他們家出過一起殺妻案,女婿殺了那家人的閨女,當時是泰山市當?shù)鼐洲k理,死者被毀容烹煮分尸掩埋藏尸了一年有余,后來事情敗露兇手逃了三年,抓捕之后兇手一直起訴到最高法院又拖了很久,一年前才槍斃?!?p> 王組皺皺眉,神情有些不可捉摸的問道。“難道沒有別的相似處嗎?”
李胤會意,壓低了聲音說?!盎昶嵌枷Я耍瑳]有鬼差來過的痕跡。而且,半個月前是中元鬼節(jié)前后,厲鬼死期因為一些意外趕上鬼節(jié),厲鬼在鬼節(jié)會實力暴漲…而且當天地府放假…”
王組心中一驚,面上不由得浮現(xiàn)出驚訝的神情來。
只一瞬,他收斂了所有驚訝后低聲問道。
“崔判知道嗎?”
李胤一臉悲催的搖搖頭?!皫煾复蟾旁诩影唷也桓医o她打電話。”
王組心道不妙,忙拉著他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細談。
“是人所為嗎?如果是厲鬼,你能打的過嗎?”
第一個死者被殺死時周圍的監(jiān)控什么都沒錄下,一個從二樓窗戶往下看等兒子的老婦人說她開著窗戶一直從八點等到凌晨一點什么都沒看見,第四個死者被拋尸在樓道里,但路上的所有監(jiān)控,所有路過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中間兩個死者如出一轍。
如果是人為應(yīng)該做不到這么縝密,而且死者連魂魄都失蹤了!
若是厲鬼為之……細思極恐……
“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鬼氣,這么說來,要么是人為,要么厲鬼實力遠在我之上?!崩钬氛J真的回答。
“魂都沒了,你覺得可能是人為?就算是人為,那也得是個邪修。而且,從之前重案組討論的來看,最有殺人動機的就是原先殺妻案被槍斃的兇手。”一旁的警花王妍插嘴道。
王孝安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出了這么難破且影響力極大的案子就已經(jīng)夠讓他吐血了,再告訴他這是厲鬼所為……要他一個凡人破案還不如讓他也變成厲鬼去找那些厲鬼邪修打一場容易
“那我們也得跟作案者死磕到底!”王組一咬牙說道。
“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打不過對方啊。”李胤給熱血上頭的二人潑了一盆冷水?!澳苷彝庠畣??”
李胤見王組點了頭,便開始盤點自己能找著的外援。“紫云觀尋云道長與其弟子出去做法事了,我哥不在,特殊部門在這兒沒人了。地府那邊的人我能叫來的只有師弟,我?guī)熋迷趯W習政務(wù)?!?p> “你都打不過人家,你師弟來了頂什么用?送人頭嗎?”王妍一時嘴快說道。
“但是,我?guī)煹鼙任夷艽??!崩钬啡跞醯恼f到,順利收貨了一群同事的鄙視目光。
“等等,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個師弟?”王妍端起濃茶喝了一口后問道。
“他是我?guī)煾傅膬鹤?,之前剛找回來,唐朝人,君子六藝樣樣精通,防身功夫也有些。而且,主要是他天賦強…這我也趕不上”李胤幫王隊一邊沖著咖啡一邊問道。
“什么?”王妍忍不住驚訝了個。“大佬的世界,果然是我們這些小透明所不懂的。唐朝人都蹦出來了,這……”
“我先打個電話吧,要是不行的話我看看能不能把師父請來。”
李胤打斷了她猶如廢話一般的感嘆,連忙拿起聯(lián)絡(luò)器撥號。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無比熟悉的女聲響起,李胤郁悶不已。
“看來我們只能杠一杠了?!崩钬芬灰а勒f道?!翱可缴降梗咳巳伺?,人還是要靠自己?!?p> “靠自己也行,前提是吃飽肚子?!蓖踅M說道,“李胤,王妍,你們兩個去給全組警員買夜宵去,順便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員,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李法醫(yī),好好干!”
李胤郁卒了,這哪兒是什么買飯,這分明是要他們兩個便衣出去找那個惡鬼碰運氣?。?p> 畢竟王妍年輕漂亮是警局一枝花,碰上這種案子她更不應(yīng)該晚上出門……雖然……她與死者似乎半點親屬關(guān)系都沒有
王組果真是工作狂,為了驗證自己“兇手只對一家族里的女性下手的猜想”不惜讓警花以身犯險。
不過,王組也是篤定真出事崔玨肯定第一個出來救人才發(fā)下這個命令的,君不見會意的二人已經(jīng)屁顛顛的跑出去了
寒中客
小彩蛋,為什么魏征沒有第一時間弄死渣男。 冥璉:魏叔,我閨蜜被鳳凰男渣了在村子里受磋磨,趕緊去把她撈出來吧…… 魏征:你閨蜜被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冥璉:因為,她是你親女兒??! 魏征:誰?你再說一遍? 冥璉:魏叔瓊!對了我給你通風報信是不是該給點錢 魏征(下意識重復(fù))魏叔瓊啊…… 冥璉:好吧我知道你窮,拜拜(掛電話) 魏征:后知后覺什么!魏叔瓊!等等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