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處的少女,臉上蒙著一層黑色面紗,身材嬌小,黑色紗裙無風自鼓,如綢緞般的黑發(fā)被盤在頭頂,由于蒙著面,很難看清她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她的姿態(tài)上來看,竟和千葉凌有些相似!
護士見狀,緩緩走了出去,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她和夏彥。
“好久不見?!泵婕喤穆曇羲坪醪粠魏胃星?。
夏彥身子像是纏滿了繃帶,讓他幾乎無法動彈,在適應了身體內部的微小變化之后,他的喉嚨終于開聲了。
“千葉凌、在哪?”顯然,她就是在千葉凌失蹤前一個晚上出現(xiàn)在起火山頭下、密林中的少女,當時,狩衣男也和她在一起。
“你是問我姐姐么?”面紗少女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半點想要靠近的意思。
這人是千葉凌的妹妹?夏彥有些發(fā)蒙,隨即問道:“你是千葉凌的妹妹?”
“嗯,我叫千葉·芽衣子?!眻笊厦M之際,這個少女還不忘躬身行禮,貴氣十足。
“我不在乎你叫什么名字,你先告訴我,千葉凌在哪兒!”夏彥加重了語氣,卻差點岔了氣,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腹部的傷口同時也如刀鋸切割般疼痛。
“都讓你別激動了?!毖恳伦幼叩较膹┎〈睬埃蝗话褘尚〉哪X袋貼在夏彥的胸口,眼睛卻依然沒有焦點。
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因為不好意思的緣故,夏彥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通紅,正欲開口,卻被芽衣子截住了話頭,“我姐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來這里,也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省得你個傻小子無辜送命?!?p> “千葉凌她、她到底被你們怎么樣了!”夏彥眉頭緊皺,似乎只有通過咬牙切齒,才能將這句話說完。
“你這人真是倔,都跟你說了,讓你不要管!”芽衣子突然把手伸向夏彥的心口處,那里,曾經(jīng)有她的短刀留下的傷痕,只見一道青色光菱從傷口位置騰起,而后又迅速鉆入他的體內。
夏彥的傷口被這一舉動牽扯,險些讓他昏死過去,不過,他完全沒有在乎自己身體的樣子,仍是想要坐起身子,死纏爛打的問道:“喂,告訴我千葉凌到底怎么了?”
“你這人吶,還是先看看你自己吧,就算我肯告訴你,憑你現(xiàn)在的狀況又能夠做什么?”芽衣子口中喃呢了幾句,夏彥登時感覺胸口處的疤痕向周身散去一股暖意,片刻過后,他的四肢百骸竟然奇跡般的恢復了不少力氣!
“我的情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告訴我千葉凌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做什么,不是你說了就算數(shù)的!”由于身體機能恢復了不少,他的語氣也增大了不少。
“喂,本小姐好歹讓你身體恢復了不少吧,你倒好,連句感激的話也不會說,欸?讓我檢查檢查你的腦子,是不是也被撞傻了?”說話間,芽衣子作勢就要往夏彥的頭部挪去。
而就在這時,護士剛好推門,探出的腦袋正巧撞見了這一幕,她的反應也是夠快,當即說了一句:“兩位,我先檢查下一位患者,你們繼續(xù),繼續(xù)?!?p> 砰!
關門聲回蕩在整個病房內,夏彥窘得臉頰發(fā)紅,而芽衣子卻是咯吱咯吱的笑個不停,由于離得很近,加之她面上的黑紗在吐氣如蘭下,整張面部完全被夏彥看得一清二楚!
竟然跟千葉凌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身高和曾經(jīng)與之戰(zhàn)斗過的原因,夏彥幾乎就要激動得哭了,而這時,芽衣子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又恢復一本正經(jīng)的大小姐模樣,沉聲道:“喂,我沒跟你開玩笑,別找我姐姐,會給自己惹麻煩的哦。欸,對了,你好生看看掛鐘上的時間,是不是還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等著去做呢?”
掛鐘上的時間顯示的是下午兩點三十四分,夏彥猛地想起清早時分,他看到那輛豐田漢蘭達里,坐著的正是琴美和裕太,在那樣的時間點選擇去千狩山,太過引人懷疑,而且,那天篝火演出的晚上,他隱約看到的模糊影子,似乎就是琴美!
“對對對,就應該是那副表情,再兇一點,猙獰一點,去把任務給完美解決,這才是你應該去做的事,不要再管我姐姐了,你,還沒有那個實力?!毖恳伦诱f話間,已經(jīng)來到了門前,正準備離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驀地轉過頭,像是在笑,“對了,傻子,不要對風間家的人提及此事,切記?!?p> 風間和千葉兩家算是世交,其中隱藏的秘密恐怕有很多,夏彥只得含含糊糊的點了點頭,隨即從病床上一躍而下,什么針管之類的統(tǒng)統(tǒng)拔掉,等芽衣子離去后,他很快換好了衣物,便準備逃院。
篤篤篤~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夏彥趕緊鉆回被窩,將那些吊針之類的藏好,然后以閉目養(yǎng)神的姿態(tài),斜靠在枕頭上。
“夏彥,你不能起身,會造成傷口粘膜粘黏?!弊o士帶著個本子和體溫計,看樣子是例行檢查,略微走近一看,卻發(fā)現(xiàn)夏彥穿上了便服!
“你干嘛?”
“噓~”夏彥豎起食指,既然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就得先把眼前這個護士給糊弄過去,“護士姐姐,你看,你走近點看看,我像是有問題的嗎?”
“你想把我打暈是吧?”護士的腦回路沒想到遠遠超過夏彥的預期,只見她故意后退兩步,警惕著說道:“夏彥,我們醫(yī)院今天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你能不能讓我們稍微再省點心?!?p> 護士并不像是在說假話,她眉頭緊鎖,像是又聯(lián)想到什么懸而未決的事情,確實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
“等會兒,裕太,對裕太也是你們接走的吧!”
夏彥突然聯(lián)想到,數(shù)天前,裕太被那一撥人狠揍了一頓之后,前來救治的車,也好像打著這家醫(yī)院的番號!
“別提了,他們兩人沒有辦理出院手續(xù)就走了,碰巧,大概是半夜的時候,婦產(chǎn)科育嬰室里,少了兩個孩童,現(xiàn)在我們不得不將懷疑他們兩人,已經(jīng)報警緝拿了。”
足弓塌陷的女人,失蹤的嬰孩,千狩山!夏彥試圖把這些線索連接起來,但其中似乎還少了一部分重要的佐證,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夏彥苦思冥想的時候,病房外的走廊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叫喊聲!
“讓開,讓開,快讓開一條道啊,混蛋!”
護士示意險些跳下床的夏彥保持鎮(zhèn)定,然后自己先慌慌張張地跑到門口,探出頭去,只見,兩個滿身是血的病患迅速被推進了手術室,一路上滿是血珠,更可怕的是,在病患被推入手術室的一瞬間,她看到其中一人從移動病床上垂下的一只手臂上,像是扎滿了無數(shù)小點,那血,正一點一點的從這些小點往外滲!
究竟是自殘還是被某些變態(tài)以極端暴虐的方式,施行的死亡懲罰?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夏彥悄無聲息的走到護士身后,全然不像是發(fā)生了重大車禍的樣子,連臉上的精氣神也與常人無異!
雖然這種情況令護士小姐相當迷惑,不過她現(xiàn)在的心思已經(jīng)沒有在夏彥身上了,她只是一個勁的讓夏彥先回到病床上,隨時準備待命,也就在這時,夏彥病房的房門又被推開了,一掃地的阿姨幾乎是捂著嘴涌進了盥洗室,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嗐,亂吧亂吧!”護士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卻是那種‘聽之任之’的無奈。
“阿姨,您這是……”
掃地的阿姨好不容易才將中午、早上吃過的東西全部吐出來,眼睛血紅,還沒緩過神來,只是抬起一只手沖著護士擺了擺,意思是別提了,而后有喝了兩口礦泉水,漱了漱口,這才從盥洗室里蹣跚了出來。
“別提了,先進去的那個,是XX精神病醫(yī)院的院長,而后面的那個女人,就住在我們家斜對面,慘啊,你沒看到,那血就跟殺牛的時候,將三角銼刀從牛脖子捅進去后故意放血差不多,我發(fā)誓我這輩子沒在人身上看到過這樣恐怖的流血場面,你看著吧,過不了幾分鐘,就會宣布兩人的死亡消息?!?p> 阿姨臉上帶著極為篤定的神色,而夏彥,趁兩人沒有注意,壓低了聲音和身子,迅速從她們身后溜了出去。
在醫(yī)院里,只要你不是穿著病患服,想要脫身的話還是很容易的,夏彥混跡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耳朵里不停涌入關于剛才被推進急診手術室的兩人的消息。
“聽說,是xx精神病醫(yī)院的院長,而那個女人聽說是個護工,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有一腿,然后迫于輿論壓力,所以選擇雙雙自殘?”
“你是泡沫劇看多了吧,依我看,兩人估計是吸食了某種致幻藥劑,所以導致精神上的混亂,最終自殘。”
“你們都說錯了,我的一個堂姐在里面當班,聽說啊,是因為他們共同看過了一幅畫,所以才自殘的?!?p> “什么畫?”
聽到這里,眾人迅速圍靠了過來,險些擋住了過道。
“聽說是個精神病患者所作的畫,而且,那個精神病患者以前就是個爛混混,從他那種人手里,能夠畫出怎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