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過已半,于軾為了尋找思瑤,被夏天鈺抓進(jìn)了長安城最為嚴(yán)密的天牢,在這里關(guān)得最輕都是要關(guān)上了個八十年左右,牢前總是擺放著一行血貼,“死有余辜,活有余罪。”
于軾中了一掌,心口悶悶的,吸氣都有些困難,也正是這一口悶氣憋醒了他,要不然也不知道會昏迷到什么時(shí)候。
他用那朦朧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火鉗、皮鞭、老虎凳……忽然睜大雙眼,動起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地定在十字架上,扣繩的方法極為特殊復(fù)雜,于軾在金世幫曾見過這種扣繩方法,就算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休想靠蠻力解開,即使它只是根麻繩。他開口喊道,“這是哪?快放開我!放開我……”
話語戛然而止,于軾倒咽了口唾沫,臉色有些發(fā)青,對著踱步而來的夏天鈺喊道,“你誰啊!為什么抓我?!”
夏天鈺一步一步地逼近于軾,于軾欲想向后退去,卻無法動彈,保持著強(qiáng)顏歡笑,畢竟這種官兵他打的交道還是挺多的,只要對著他們好言好語就行了,如果再加上點(diǎn)銀子,就算不能無罪釋放也好歹能減刑減痛。于軾在這世道懂得了一個道理,一個鐵道理,“有錢能使鬼推磨?!睂Ω哆@些當(dāng)官的,這句話他深信不疑。
很快夏天鈺來到了他的面前,于軾噘著嘴,嘴尖示意看向懷中,夏天鈺也不傻,伸手去掏,滿臉疑問地掏出了一錠銀元寶,夏天鈺握著銀子,摩挲著上面的官文,顯然這是于軾偷得墨棋的,他身上總是會出現(xiàn)一錠兩錠的官銀。于軾懶得和他借,習(xí)以為常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反正墨棋不在乎這點(diǎn)錢,就算在乎,他也不能把于軾怎么樣,畢竟思瑤擺在那兒呢,思瑤一向都是跟著于軾的,他總不能當(dāng)著思瑤的面與于軾大發(fā)雷霆吧,要是墨棋和于軾惹了矛盾,不就等于和思瑤斷交么。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就為了這錠官銀,滅了天斗世家滿門?”夏天鈺說著就將這錠銀子攢在了手心,下一秒銀沙便從手間的縫隙中滲泄出來,銀沙隨風(fēng)飄散不見了蹤影。
于軾咬咬牙,很是心痛,臉色微微發(fā)青,卻又不能開口大罵,強(qiáng)顏歡笑的臉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大人,你可真會開玩笑,那天斗世家高手如云,個個都是修煉者,我一個武者怎么可能殺得了他們呢,更何談什么滅門了,這么不是天方夜譚嗎?再說我為了一錠銀子,去殺人,我有病嗎?”嘴上是怎么說的其實(shí)心中只有一句話能形容他眼前的這個官兵,豬腦子整一棒槌。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話你就說,你說撒,提高點(diǎn)效率。”夏天鈺仍舊看著那銀沙,語氣很急促,眉宇間透露著不耐煩和一頭霧水,完全看不出他接下來要干什么。
“我……不是兇手?!庇谳Y吞吞吐吐,卡出了幾個字,尬笑著。
夏天鈺轉(zhuǎn)過身來,隨手一丟,將銀子丟進(jìn)了一旁正熊熊燃燒著的火堆中,于軾緊咬一口牙冠,甚是心疼,好不容易偷出來的銀子就這么沒了,心里現(xiàn)在空蕩蕩的,又無處傾訴自己的煩惱,十分無奈。
“我叫夏天鈺,是這虎牢關(guān)的主管,我知道你不是殺害天斗世家的人,但你和天羽閣是什么關(guān)系?”夏天鈺下一秒轉(zhuǎn)身來到于軾面前,與他的臉近在咫尺,兩目對視,眼中印著對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化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于軾倒咽了一口唾沫,“天羽閣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道紫光閃過,璀璨不已,還有點(diǎn)點(diǎn)火花,顯然是紫雷天心決帶來的,兩柄長短不一的雙股劍便懸飛而來,北斗七星的圖案秀麗萬分,毫無瑕疵可言,刀身透亮,雖無殺氣卻可見其鋒芒,“星帝云后?”于軾驚道,“你拿我的劍干嘛?”
夏天鈺臉色未變,眼睛里卻閃爍著什么東西,外露的雙臂隆起了些筋脈,“這是天羽閣閣主,天羽星辰的佩劍,也是閣主之劍,它代表著天羽閣。四年前,天羽閣天星臺占星失敗,遭到天罰,全族上下無一生還,這兩把劍便也在四年前失蹤,不知去向。我懷疑那時(shí)殺害他們的不是天罰,而應(yīng)是人為,現(xiàn)在這兩把劍出現(xiàn)在了你的手中……”舉起云后,長度剛好抵在于軾的下頷,“說!是不是你干的?”
于軾一口氣上來,好不容易才舒緩開來的胸口又郁結(jié)在了一起,心想,他是個木魚腦袋嗎?天斗世家我打不過,難道那天羽閣我就打得過了?“我說,天鈺總管,你說我可能打了過那天羽星辰嗎?人家是一閣之主,我只是小小的一個武者,簡直是天壤之別嘛?!闭f罷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事情并不簡單,四年來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能舉起星帝云后中的任意一把,此人定然與天羽閣有著非同尋常的關(guān)系。
夏天鈺這么一聽,單手摩挲著下巴,“好像是這么一回事,你也打不過他們啊,看來你還有同伙。”
于軾心中已有千千萬萬把刀刃,隨時(shí)想把他碎尸萬段。
但現(xiàn)在寄人籬下卻又不得不給他好臉色,“大人吶,小人若是有同伙怎么會還被你抓住呢,他們應(yīng)該來救我了呀。況且,現(xiàn)在出門辦事,誰還帶著武者去啊。”武者雖然比一般老百姓,文弱書生要強(qiáng)上許多,地位卻十分低下,因?yàn)槌蔀槲湔叩?,不都是那些天賦低下沒能成為修煉者的嗎?于軾很不想開口說這句話,可無可奈何。
夏天鈺一聽,好像又被難住了,臉上的疑問越來越多,原地打著圈,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來,終于開口道:“這么說,你和他倆家都沒關(guān)系咯,那是個什么玩意?在天斗世家的屋頂上晃來晃去的?!狈藗€白眼,“那好,你走吧,沒你什么事了,看你這身打扮應(yīng)該是學(xué)士院的考生,靈境的測試今天也開始了,你快點(diǎn)去吧?!?p> 于軾被松綁后,正欲離開,卻想起星帝云后還沒拿,剛一伸出手去,還未觸及就被一把抓住手腕,“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