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一場相識了終生。
在一座長滿桃花的花園之中,站著兒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兩人,老的足有六十有余,小的也不過才十一二歲,微風輕撫過他們,高的那人望著天空,矮的那人忙著抓取天空降下的花瓣,二人站了許久,明月輪過正頂,月光直灑在了這片桃園中,桃花園的中央有著一座八角飛檐棱角亭。
他們二人便在亭中望著天空,把玩著花瓣。
這里是華山派的后花園,桃花樹栽滿了這里,只留了一些空隙作為過道,每條過道都能從外面直接穿過桃花樹群來到中央的八角亭。
老者顏笑初容,像一個正在嬉戲玩耍的稚童一般,與身邊的小孩親切地說道:“你為什么要來華山?來華山做什么?這里可比不了凡塵世俗,規(guī)矩可多了?!?p> 小孩捏著手中的花瓣,兩手相互摩擦,將花瓣揉成一團,隨之扔去,便也隨口道來:“當然是成為大英雄,一位修煉高深的修煉者,讓世人敬仰!最后流芳千古!”這話從內容看來,確實是一個小孩該有的壯志,也是一些該想的正經事兒,但這說話語氣甚至是氣度都已經超越了尋常孩童,這才讀了幾年書,便能開始向別人炫耀一番了?這從小便充滿才氣的孩童就是十五年前剛到華山的李白,誰也沒有想到這些話會出自于他之口,然而十五年后他卻正好相背而行。
“名有何用?英雄又有何用?修為高深又能怎樣?”十五年后的李白一個人坐在亭子內笑著道來,一口一個悶酒滿不是滋味,時不時瞥上兩眼那天被劍氣所打的大坑。
“哈哈哈,那你為什么不去學士院?那里不正是建功立業(yè)之地嗎?”老者笑道。
“嗯?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總感覺那里并不是我應該待的地方,當然既然來了,那就將就將就吧?!毙±畎讖目罩薪舆^一片花瓣便開始揉團,“老頭,你叫什么?。俊?p> “哈哈哈,哎,老頭嗎?好久沒有人敢這么叫我了,我叫華樂顏,以后便就是你的師父了,如果你愿意,你就叫我華老頭。”華樂顏彎下腰對著小李白嬉笑道,“那你來華山,還委屈到你了唄,那你肯不肯將就將就我這個師傅嗎?”
“那也行,不過我不守規(guī)矩的,你可別懲罰我,你要是罰我我就下山。”小李白嘴巴一撅,語氣很強硬,不,簡直就是理所應當?shù)恼Z氣。
“好,好,好,那你想學什么啊,我的小祖宗?”華樂顏笑得有些合不攏嘴。
“你教什么,我就學什么唄?!?p> ……
“現(xiàn)在你倒是教我啊,我還沒學完呢,你說呢?華老頭?”李白又是一口悶酒,這一口下去便是半壺,剩下的半壺他都沒有心思喝下去了,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酒水灑在地上,倒映著天上的月亮,今晚月光是那么的明亮卻始終沒法將李白從思念中拉出。
不知道是幾年前了。
李白和華樂顏來到了山下,山下什么也沒有,李白他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道什么叫做歷練,不知道什么叫路有一方,只知道跟著華樂顏就行了,可華樂顏這個老頑童,一旦知道李白在依賴他必然會給人搞出點事情來。
李白知道華樂顏一定會要整他,把他一個人丟在山下,佯裝道:“什么嘛,到山下也不過如此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是嘛?我們來的可不是華山腳底哦。”華樂顏笑道。
李白一聽這才意識到他已經來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村莊前,村莊簡樸,沒有什么高貴精致的裝飾,只有一群又一群與李白素未謀面的陌生路人。
李白的大汗一下子就滑了下來,什么跟什么嘛,這才一眨眼的功夫而已啊,前一秒還和華樂顏一起下著華山的臺階,這怎么就到這里來了,華山下的一片樹林怎么就消失了?
“喂,華老頭,你使詐!這里根本就不是華山腳地?!崩畎字钢A樂顏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誰知他年齡實在太小個頭也相當矮小,明明指著的是華樂顏的鼻子,卻直直地被華樂顏看成了指天。
“你指天也沒有用啊,不過老夫在你面前確實就是天,你拿我怎么樣?”華樂顏嬉笑著,“怎么了?我又沒有說歷練一定要在華山腳底,再說我已經說過這里不是華山腳底了哦。”
“喂,喂,別這樣好嗎?我又不認識這里。”李白有些求饒了感覺。
“行了,我們先去前面家客棧吃點東西?!比A樂顏指著前面的客棧說道,也沒有理會李白答不答應就向前走去,反正李白要是不跟過來他也就回不去了,這里離華山可遠的很,何況李白還沒有錢坐車,從這里沒日沒夜地走估計都要花上個半年的時間。
華樂顏頭也沒有回地就到了客棧,客棧小二很熱情,朝著華樂顏和李白就是熱情招呼,“怎么?老人家和您孫子想吃些什么?我們這里有很好吃的蔬菜?!毙《部吹贸鋈A樂顏的打扮是來自華山,一般的道教基本沒有什么禁忌,但唯獨這里的華山改行不吃酒也不吃肉,這也是在華樂顏之前的一代掌門后才改的規(guī)矩,至于是什么原因就連華樂顏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什么孫子,我是他爹。”李白很是不服輸,上來便是叫喚。
小二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不敢作聲。
華樂顏仍保持著笑容,只是彎腰低聲對著李白說道:“你要不給我面子,你就自己回去吧?!?p> 李白倒吸了一口涼氣,“其實吧,我是他曾孫?!?p> “奧,奧,對不起二位客官,里面請?!毙《龀鲇姓埖淖藙?,“想吃點什么?”
“來好酒,牛肉,牛肉可以慢點,酒必須要快啊?!比A樂顏屁股剛貼到凳子還沒捂熱便開始叫菜。
李白沒有作聲,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本來沒有什么忌諱,只是前任掌門的改歸導致他們不能吃了而已,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李白心里有種莫名的興奮,尤其是對華樂顏空中的酒感到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