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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為仗劍游

第四章:路遇難平事,不打不相識(1)

胡為仗劍游 沒文化的狗子 3402 2019-02-13 18:00:00

  蕭思君與玉蘇蛟二人自結(jié)伴上路以來,一路上且行且住,邊走邊玩,原本蕭思君就沒有什么明確的目標,玉蘇蛟又如同小孩子心性,對一路上所見的各種新奇玩意興趣滿滿,因而二人也不急著趕路,一晃七八天過去,也不過行經(jīng)了二三百里路程。

  一路上玉蘇蛟雖然常有些小心思、鬼主意,好在都沒有鬧出什么大問題,蕭思君也就都遷就著他了,二人相處算得上融洽。只是玉蘇蛟在閑談之時從未提過自己過去或家中的故事,蕭思君自覺也有所隱瞞,便始終沒有多過問什么。

  又走了兩三日,這日正午剛過,二人用過午飯后,信馬行到了一條林間小道上,讓那穿過樹蔭的片片光斑灑在身上,倒頗有些愜意。

  這時候正是常人酒足飯飽后的午休之時,蕭思君雖沒午睡的習(xí)慣,但在這天朗氣清之下,微風(fēng)樹影之間,也漸漸燃起了一股微弱的睡意,微微瞇起了眼睛。

  “對了,念兄,說起來前面可是有名的去處,不知你是否知道穆家莊的名號?”

  正在蕭思君快要閉上眼睛時,玉蘇蛟突然向他搭起話來。聽到玉蘇蛟提到了“穆家莊”三個字,剛剛的睡意便瞬間一掃而空。

  他此時也來了興致,便又抖擻起精神,問道:“玉賢弟說的穆家莊,可是人稱‘當世三杰’之一的穆紹風(fēng)穆大俠府上?”

  玉蘇蛟點頭笑道:“不錯,正是‘南穆北趙中天賜,神州當世誰匹敵’的南穆——穆紹風(fēng)?!?p>  蕭思君聽得玉蘇蛟這么說起,不禁輕輕一笑,聽他語氣中那得意的意思,好似他與穆紹風(fēng)相識甚久一般,然而想來他也只是聽過穆紹風(fēng)的名頭罷了,恐怕從未見過穆紹風(fēng)本人。

  倒是蕭思君與穆紹風(fēng)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當年穆紹風(fēng)、趙元龍與蕭天賜三人是結(jié)義兄弟,曾聯(lián)手共抗魔教,也因此得了“當世三杰”的稱號,一齊受到了朝廷的封賞。

  魔教之亂過后,蕭天賜回到真武門;趙元龍遠走北疆,去了關(guān)外,如今極少回中原;穆紹風(fēng)定居岳州,棄武從商,如今也是大富之人。自蕭天賜失蹤之后,穆紹風(fēng)也曾上真武山拜訪過幾次,便是那時蕭思君與他見的面。

  說來穆家的武藝,蕭思君還想起了當年宗承師伯曾提起的一段軼事:穆紹風(fēng)一身武藝盡屬家傳,名為“穆家劍法三十六式”,后來魔教之亂平定后,穆紹風(fēng)在武林中名氣如日中天,市井的說書先生們便常說起他們?nèi)艿墓适拢@“穆家劍法三十六式”的名字既顯冗長,又不甚響亮,于是不知哪位說書先生便給這劍法加了個響當當?shù)拿枴澳率咸祛笡Q”,蓋因那三十六招劍法正暗合了天罡之數(shù),卻不想幾年過去,“穆氏天罡決”的名號人盡皆知,原本的“穆家劍法三十六式”反倒沒多少人記得了。

  蕭思君此時聽到玉蘇蛟提起穆紹風(fēng)的事,便又勾起了這些往昔的回憶,心下想著:今日既然路過穆伯伯府上,自當去拜謁一番才是。

  他正打算和玉蘇蛟商量此事時,卻忽聽得玉蘇蛟輕聲急道:“念兄快下馬,咱們?nèi)ツ沁吙纯?,似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蕭思君張目遠眺,確看見幾個人影分為兩撥,似是在彼此對峙,然而距離太遠,始終看不真切。

  他聽了玉蘇蛟的話,兩人一同將馬拴在一邊,然后施展輕功快速靠近人群,待距那兩撥人十二三丈遠的時候,便伏在草叢中屏息看著這一干人等。好在此地雜草叢生又長得頗為茂盛,將二人的身影幾乎完全遮住。

  蕭思君凝目細看,見東邊一撥人共有十幾人,帶著數(shù)口大箱子,兩人騎著馬,剩下的都是步行,這十幾人無一例外都是一身勁裝,腰間掛著一口短刀,此時刀都已出了鞘;再看西邊一撥,不過五六個人,都穿著玄色戎服,手持長劍,唯領(lǐng)頭的一人身著紫衫,外罩一件黑色錦袍,手中長劍的金絲劍穗上還掛著一枚玉環(huán),雖然年歲看來不大,倒也長得頗為英氣,全然不像是個山間匪盜之流。

  玉蘇蛟也見了這兩撥對峙的人馬,興致沖沖地道:“嘿,看這架勢,是來劫鏢的啊。”

  蕭思君微微搖頭:“看來不像,那西邊人馬的領(lǐng)頭人衣著華貴又氣質(zhì)不凡,倒像個世家子弟,他身后那幾人似乎便是他家中護院?!?p>  玉蘇蛟嗤笑道:“不知是誰家紈绔子弟,在家憋得久了,就想學(xué)江湖兒女來個快意恩仇唄?!?p>  蕭思君無言地搖了搖頭,他怎么也覺得眼前這少年不像玉蘇蛟口中那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但卻解釋不得他們?yōu)楹谓夔S。

  二人正說話間,那群人也開始有了動作。劫鏢這等事多半是談不攏的,劫鏢者志在必得,哪有收手的道理?鏢師們多半是負不起鏢車被劫的責(zé)任的,更何況他們都是練武之人,對自己身手頗為自負,又豈有受人脅迫的道理?

  蕭思君見西邊人馬也拔劍出鞘,亮了兵刃,就是領(lǐng)頭的少年也將手撫到了劍柄上,隨時準備一戰(zhàn),便打算上前制止,卻沒想還未起身,便被玉蘇蛟摁在了地上。

  玉蘇蛟依然盯著兩撥人馬,輕聲對蕭思君道:“既然敢吃鏢師這碗飯,就當早做好了被劫的準備,你管這閑事干嘛?咱只管安心看戲就好了?!?p>  蕭思君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兩撥人已然動起手來。蕭思君抬頭看去,只見西邊一撥人個個武藝高強,尤其那領(lǐng)頭的少年,一柄長劍舞得似游龍出海一般,招式輕靈迅捷之余,更透著一股狠勁在里面。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那少年便刺殺了四五名鏢師,余下個看似鏢頭的人物躍下馬來,舉刀向那少年狠劈過來。那少年身法迅捷,一個箭步插向身側(cè),腰一送便讓開了這一刀,手中長劍一轉(zhuǎn),似一道銀光亮成一片,待銀光止住,那劍刃早已沒入鏢頭右手手腕之中。鏢頭“啊呀”一聲慘呼,已是在那少年止住劍勢之后了。

  蕭思君不禁暗暗感嘆:好快的劍!卻見那鏢頭吃痛后退,少年竟進一步追了上去,似要將人趕盡殺絕才好。蕭思君當下?lián)炱鹨活w石子,用拇指捻住,一股真氣灌入指尖,食指一發(fā)力便將這石子彈了出去。

  那少年正要舉劍刺向鏢頭的咽喉,蕭思君彈出的這顆石子已挾著破風(fēng)之聲飛至,正打在少年右手的太淵穴上,當即便將他手中的長劍打落。

  要說這少年的武藝也著實了得,中了如此突然的一招,竟也全然沒有亂了陣腳。

  他腳下一轉(zhuǎn),身子繞了一圈,使出一招“海底撈月”用左手又將落下的長劍撈了起來,然后快速穩(wěn)住身形,這才對著蕭思君和玉蘇蛟藏身的草叢大喝一聲:“什么人!暗施偷襲算什么好漢!”

  玉蘇蛟皺著眉頭看向蕭思君,輕聲道:“這事你非管不可嗎?”

  蕭思君道:“但凡有違道義之事,我都要管。”說罷,便起身飛奔過去,原本雙方相隔不過十二三丈的距離,蕭思君瞬息之間便站到了那受傷鏢頭的身邊。

  蕭思君拱手道:“各位有話好說,何必趕緊殺絕?!?p>  那少年正待說話,他身邊一個小個子突然叫道:“少爺,這小子跟這幫賊人定是一伙的。”

  那少年聽了這小個子的話,看向蕭思君,又想起剛剛那一顆石子之恨,一時也是怒上心頭,罵道:“好啊,又來個賊人,看我先殺了他再說!”話音剛落,便挺劍刺了過來。

  蕭思君見對方根本不想詳談,現(xiàn)在又攻了過來,便想拔劍招架,奈何那少年劍法極快,他還未摸到劍柄,那少年的劍已然點在了他的右手腕上。

  他當即放棄拔劍,將手腕一扭,讓少年的劍身蹭過手腕,隨后發(fā)力向外一格,直震得那少年連人帶劍都偏向了一邊。然而那少年反應(yīng)極快,身法又好,腳下一旋,讓劍兜了一圈又轉(zhuǎn)回來斬向了蕭思君腰間。

  蕭思君見勢向后撤了一步,那少年便追上來挺劍連刺,一時間劍光閃爍,影影綽綽灑出一片劍影。蕭思君情急之下只得以指為劍,揮動劍指,招招點在那少年的劍身上,一連過了七八招,那少年的劍莫說刺中蕭思君,就是逼他后退一步也是不得。

  時間稍久,那少年急躁起來,回身一劍猛然劈向蕭思君的頭頂。遇到這一劍劈下,各路好手只需向后一撤,便能輕易讓開這一劍,然而如此便正中了少年的下懷,他這一劍力道不強,全等對手后撤時發(fā)力挺劍向前刺出,剛剛躲過一劍的對手,十有八九是躲不過這來勢迅猛的第二劍的。

  然而他卻沒料到蕭思君見他這一招出手不退反進,在他一劍劈落之前便撞進了他懷中,右掌順勢拍在了他的胸口,將他打飛出了數(shù)尺的距離。若說蕭思君這一招著實厲害,生死關(guān)頭迎刃而上,攻敵以自救,所需的不僅僅是身法、步法和武藝的高超,更是要有大智大勇、當機立斷的氣魄才能做到。

  那少年翻身躍起,左手還捂著胸口,剛剛一掌蕭思君雖有手下留情,未傷他筋骨,但他五臟六腑依舊被這掌力震得一陣翻江倒海。趁著他起身的工夫,蕭思君終于得以拔劍出鞘。

  那少年此時也是小心應(yīng)對:蕭思君徒手都能將自己打翻在地,如今他又取了兵刃,還不變出個三頭六臂來。

  兩人對峙片刻,那少年見蕭思君沒有先攻過來的意思,便恨恨道:“這位兄弟武藝如此高強,卻用來為虎作倀,豈不是可惜了?”

  蕭思君正待開口,一旁觀戰(zhàn)的玉蘇蛟卻搶先跑了過來,罵道:“你這賊強盜反而惡人先告狀了!你們劫鏢,我們護鏢,你居然還敢說我們是為虎作倀?”

  蕭思君收了手中兵刃,走上前道:“聽這位兄弟的意思,我們之間似乎有什么誤會?!?p>  那少年嘆了口氣:“看來兩位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們是來劫鏢不錯,但你們倒是問問他們押的是什么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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