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里,氣候總是酷熱的,可中洲的天氣卻又不似東海那般潮濕。長歌從前一直居住在東海,如今到了中洲卻覺著這中洲的天氣要比東海的好受些。雖是六月天,可太陽落山后的微風(fēng)卻帶著絲絲涼意。
長歌想著今日溫博疆回來,要和他們一起用晚膳,便早早的收拾好在庭院等著。不經(jīng)意便想起了中午蘇衍對自己說的話,不由得傻笑了起來。
長歌從春熙樓回來后,便老傻笑著。白灼和白靈覺得不對勁,連忙拉著白蔓仔仔細(xì)細(xì)的問了個(gè)明白,如今瞧著長歌這樣一幅開心的樣子也替長歌高興。
長歌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便看見溫儒言身邊的一個(gè)丫鬟進(jìn)了院子,朝著自己行了禮后道:“大小姐,晚膳已經(jīng)備好,老爺命奴婢來請大小姐一同用晚膳?!?p> “恩,我現(xiàn)在就去?!遍L歌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衣袖整理好后便帶著白蔓出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飯廳后,長歌便瞧見了溫長寧。只見溫長寧卻是變了許多,從前的她總是要精致的打扮一番才肯出院子,可今日卻一身素色的衣裳,頭上也只帶了一支簡單的白玉簪子,面色也有幾分蒼白,一個(gè)人坐在角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在瞧見長歌后眼睛亮了一下,隨后又將目光移開了。
長歌的心中倒是添了幾分好奇,可是瞧著溫長玉似乎有意避開自己,便也沒有湊上前去。
不一會兒便看見溫儒言和溫博疆從書房里出來,瞧著溫儒言臉上帶著笑意,想必是心情不錯(cuò)。
長歌和溫長寧朝溫儒言行了禮后,便各自落座,瞧著老太太還沒來便也沒有人動(dòng)筷。溫儒言也瞧見了溫長寧的臉色不太好,想起前幾日二夫人給自己提的事不由得皺了皺眉,開口道:“寧兒的身子還沒好,若是不舒服就先回院子休息?!?p> 溫長寧朝著溫儒言笑了笑,語氣里帶著幾分撒嬌道:“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也想多陪陪哥哥。況且寧兒這些日子一直在院子里窩著,也想出來走動(dòng)走動(dòng)?!?p> 溫儒言聽著也覺得有理,瞧著自家兒女兄妹和睦的模樣也是有幾分欣慰,便也由著溫長寧的性子。
溫博疆瞧著溫長寧乖巧的模樣心中添了幾分欣慰。自己這個(gè)妹妹這些日子雖是受了委屈,可終究是長大了,如今的溫長寧少了從前的驕縱,溫博疆覺得也是件好事。
長歌的眼光微動(dòng),面上帶著幾分擔(dān)憂,朝著溫儒言柔聲說道:“父親,如今母親和二妹妹都病倒了,五妹妹的病又才剛好,父親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p> 溫儒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瞧著長歌一臉擔(dān)憂的模樣心中也是添了幾分欣慰,想想前些日子宮宴上長歌義無反顧跑到溫長玉身邊的模樣,便覺得自己這個(gè)女兒心地善良。自己從前因?yàn)橐恍┰蚺c她生分,如今才發(fā)覺長歌倒是比其他幾個(gè)女兒貼心多了。
溫博疆這才細(xì)細(xì)打量了長歌,瞧著長歌的身子雖然瘦弱,可面色倒是紅潤,一雙鹿兒般的眼里帶著笑意,雖是一身樸素的衣裳可卻多了幾分靈動(dòng)。在溫博疆的記憶力,自己的這個(gè)大姐姐從小便是一副膽小怕生的模樣,一直都是縮在角落,也不敢和自己說話。溫博疆從前也沒有怎么和溫長歌交流過,只是如今細(xì)細(xì)的瞧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這位大姐姐變了不少,早已沒了從前膽小害怕的模樣。
長歌也知道溫博疆在打量自己,便迎上了溫博疆的目光,朝著他笑了笑。
溫博疆瞧著溫長歌的笑容不由得紅了臉,連忙喝了口茶水掩飾了自己的慌亂,開口道:“一段時(shí)日不見,大姐姐倒是變了不少?!?p> 長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含著笑瞧著溫博疆道:“前些日子不小心跌進(jìn)了荷花池,在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趟,倒是看開了不少事。”長歌說著,意味深長的瞧了溫長寧一眼。
溫長寧愣了一下,隨后又連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換上一副笑顏。
溫儒言和溫博疆倒是沒有察覺出長歌和溫長寧的異常,眾人閑聊了幾句后,老太太便進(jìn)了屋子,一行人向老太太行了禮后才都坐到了桌上。
二夫人和溫長玉的病還沒大好,便也沒有來一同用晚膳。而溫長馨和溫長樂又是庶出,溫儒言便也沒叫二人過來。
老太太進(jìn)了屋子瞧見溫博疆后,眼里滿滿都是笑意,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專門走到溫博疆的身邊坐了下來,牽著溫博疆的手細(xì)細(xì)的打量了幾分,才說道:“瞧著模樣倒是比上次回來瘦了不少,過些日子便是科舉了,可莫要累著自己了?!?p> 溫博疆笑著應(yīng)了下來,對老太太說道:“祖母放心,此次科舉孫兒定會好好表現(xiàn),不叫祖母和父親母親失望的?!?p> 老太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這才動(dòng)了筷。
眾人瞧著老太太動(dòng)了筷,才將筷子拿起吃了起來。
飯桌上老太太和溫儒言一直拉著溫博疆問這問那,倒是沒人管長歌和溫長寧。長歌雖是不怎么在意,可溫長寧的眼神卻暗淡了幾分。
長歌揚(yáng)了揚(yáng)眉,瞧見了溫長寧的模樣卻沒說什么,一言不發(fā)的吃著自己的飯,耳朵細(xì)細(xì)的聽著溫博疆說的話。
溫博疆年齡雖小,可卻是飽讀詩書,心思又是細(xì)膩,幾句話就把老太太哄得開心極了。這飯桌上的氣氛倒是其樂融融。
可不一會兒,便有一個(gè)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jìn)來。老太太瞧著呢丫頭的模樣皺了皺眉,剛想出口教訓(xùn)這丫鬟,便聽到她開口說道:“老爺,老太太,宮里的人來了,說要請老爺老太太……還有大小姐去正廳接旨?!?p> 長歌聽著這丫鬟的話,也覺得奇怪。又想起蘇衍中午說的話,心中有了幾分猜測,回過神時(shí)才發(fā)現(xiàn)飯桌上的人都盯著自己。長歌眨了眨眼,看向溫儒言道:“父親,會不會是那日宮殿上二妹妹的事?”
聽著長歌的話,溫儒言和老太太的心也沉了幾分。
老太太現(xiàn)在可是氣極了,想起溫長玉在宮宴上出丑的事就來氣,可如今宮里的人都到了府里,這么干耗著也不是辦法,便開口道:“哎,先去接旨,有什么事一會兒再商量。”
長歌聽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理了理衣服就和溫儒言老太太一同到了正廳。
正廳的公公瞧見長歌出來了,連忙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一本正經(jīng)的將手中的圣旨打開,道:“溫長歌接旨——”
老太太和溫儒言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可還是連忙低著頭跪了下來,心中忐忑不安的。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溫氏長女溫長歌,知書識理,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軌度端和,敦睦嘉仁。著即冊封為正四品女官,欽此!”
聽著圣旨的內(nèi)容,長歌心中添了幾分疑惑,可還是接過圣旨道:“溫長歌接旨,謝主隆恩?!?p> 公公將圣旨遞給溫長歌后,戴著一副討好的笑容將長歌扶起,笑道:“從今以后也該稱您為溫大人了,皇上的圣旨下的急,大人的官服奴才也一同帶來了?;噬戏愿懒?,想叫溫大人盡快熟悉日后的工作,明日就叫溫大人入宮上朝了。”
溫儒言剛才雖是愣了神,可如今卻是回過神了,連忙上前遞給公公一帶銀子,面上換了一副笑容道:“勞煩公公了。”
公公掂了掂袋子里銀子的重量,眼里也是染著笑,朝著溫儒言道:“溫大人客氣了,奴才還盼著令女入宮后能在皇上身邊替奴才美言幾句呢?!?p>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溫儒言帶著笑將公公送走,瞧著溫儒言和公公的背影,長歌這才松了口氣,皺著眉低頭思考著。
這女官一職,說重不重,說輕卻也不輕。就是在皇上身邊伺候著,在皇上批奏折之前先將奏折分類,皇上批完之后再將奏折整理好發(fā)下去,雖是沒有決定的權(quán)力,可在皇上身邊呆著,有沾染國家大事,卻也是個(gè)重要的職位。
待溫儒言回來后,面上得意的神色止都止不住,細(xì)細(xì)的打量了長歌一下,道:“母親,歌丫頭,我們?nèi)空f吧。”
長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著二人到了書房。
長歌心中記掛著溫儒言手上有鎮(zhèn)國公府的證據(jù),進(jìn)了書房后,長歌暗自打量了一下書房的布局。溫儒言的書房倒是放了許多名貴的書畫,瞧著倒是沒什么特別??蓞s獨(dú)獨(dú)在書桌背后掛了一副巨大萬馬奔騰圖,這畫掛起來比一個(gè)人還高,長歌心中疑惑便多瞧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這畫上的落款竟然是溫儒言自己的名字。
老太太進(jìn)屋后便坐在了一旁,渾濁的雙眼里劃過一絲精光,瞧著長歌問道:“歌丫頭,你可知皇上封你為女官代表了什么?”
長歌這才回過神,看著老太太搖了搖頭,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回答道:“歌兒不知?!?p> 老太太朝著長歌招了招手,示意長歌過來。長歌聽話的走到了老太太面前,便瞧見老太太牽起自己的手,笑道:“你可知,這太子妃在指婚給太子之前,也做了女官?”
問劍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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