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飛羽門舉行兩年一次的弟子考核寒。
整個山門上下是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
熟睡中的尹天成被外面的喧嘩聲吵醒了,他一出房就看到外面變了個樣似的,正想找個弟子詢問是怎么回事,南宮燕已來到了他面前。
隨后從她口中得知了考核賽的事情,尹天成頓時來了興趣,忙請南宮燕帶自己去試煉場觀看比賽。
尹天成之所以要去觀摩比賽,是因為他昨天把那些復(fù)制來法術(shù)悉數(shù)施展了一遍后,心里有了不少的失望。
他發(fā)現(xiàn)任平修煉的火系法術(shù)看似數(shù)量不少,其實大同小異。
無非是由火龍轉(zhuǎn)換成虎豹之類的其他火獸,尹天成再不懂修煉之術(shù)也看出它們同根同源,實際上可以歸納為一種法術(shù)。
要想全面了解飛羽門的法術(shù)類型,然后伺機復(fù)制為己有,去欣賞這難得的考核賽,自然是個便捷的法子。
單純的南宮燕哪知尹天成的心思,見他提出去觀摩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考核弟子法力修為的試煉場,就在飛羽門后面的山谷里。
尹天成還未進場就看到里面人頭涌動,到處擠滿了人。
張眼望去,平地里壘起了三座擂臺。
臺下正中央的主席臺,坐著一群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一個個看起來仙風(fēng)道骨,頗有些飄然入世的感覺。
尹天成暗付道:“這些家伙可能就是任平與南宮燕的師父輩了,只是不知哪一位是飛羽門的宗主?”
“尹大人,你也來了??!”
才將腳跨進大門,就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隨即一個年輕弟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此人就是昨日幫尹天成收拾屋子的那些弟子當(dāng)中的一員,他還沒來得及奉承幾句,身后便涌上來十?dāng)?shù)名師兄弟把他與南宮燕擠到一邊,搶著和尹天成打招呼。
全場的注意力都因為尹天成的出現(xiàn)從主席臺轉(zhuǎn)移到了他這邊,這氣場立馬讓坐在主席臺上的那些長輩臉上都有些難堪。
玄陽倒是沉的住氣,自從昨晚徒弟任明將偷看到的一切如實匯報之后,就知尹天成非等閑之輩。
所以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沒去追究尹天成砸毀客房,以及那些沒骨氣的弟子擅做主張給對方安排新房的僭越之舉。
其實他心里已嘀咕了起來,詫異這年輕人為何會這么多的飛羽門法術(shù)。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先前的看法是錯誤的,腦子里快速的把近十年來離開飛羽門的弟子挨個核對了一遍后,卻沮喪地發(fā)現(xiàn)沒人和這來自楓城的捕頭有任何的聯(lián)系。
這讓玄陽既震驚又困惑,所以眼下看到這年輕人成了門下弟子們心中的偶像,他也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對青云說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一個個心浮氣躁,還是我們以前老實,只知道閉門修煉,絲毫不受外界的迷惑?!?p> 青云本就對尹天成有氣,一見他現(xiàn)身就大出風(fēng)頭,心里更是不爽。
眼下聽到師兄這么一說,忙接口應(yīng)道:“這小子走路腳步輕浮,哪像個擁有深厚修為的人,以我看來,他不過是個懂點武術(shù)的小混混?!?p> “是的,這正是令人蹊蹺的地方,可任平怎么會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哼,這有什么好想的,待我去和他過幾招就能見分曉!”
青云沒師兄的那般城府,一聽到他想法與自己一樣,頓時沉不住氣了,直接是從椅子上跳起,長虹般的落到了尹天成的面前。
“這里是飛羽門的地盤,你跑來做什么?”
青云明知故問,滿臉怒容地瞧向尹天成。
尹天成正詫異他是何許人也時,便聽到南宮燕怯聲應(yīng)道:“師父,他就是從楓城來的尹公子?!?p> “滾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青云憋著一肚子氣,哪會給她好顏色看。
在場眾人一聽,立即察覺到氣氛不對,大庭廣眾之下連自己的徒弟也罵,可見青云存心要和尹天成過不去。
“原來他就是青云,難怪南宮姑娘說自己的師父脾氣臭,果然是沒有說錯?!?p> 尹天成剛暗付一聲,就聽到南宮燕大著膽子多了句嘴:“師叔,尹大人是客人……”
青云見徒弟為了個外來人拂逆自己,心里更來了氣,不等南宮燕把話說完,就張開大手朝著她的臉上扇去。
可他的這一巴掌還未落到南宮燕的臉上,尹天成已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云道長,雖說南宮姑娘是你的徒弟,可她只是個弱女子,你這種教訓(xùn)弟子的方式似乎不太妥當(dāng)吧?”
考慮到他是南宮燕的師父,尹天成的話已是說的夠客氣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瞪大了眼眸,他們沒想到尹天成肯替一個丑八怪出頭,這不免讓人群當(dāng)中的女弟子們都有了一絲嫉妒之心。
特別是那紫萱,看向南宮燕的目光中有了幾分怨毒之意,把昨天人家?guī)兔Φ氖峦藗€干凈。
大家都以為尹天成是替南宮燕鳴不平,卻沒人知道他等的就是對方這一手。
對于尹天成來說,此刻是昨天的故事重演了一遍,他不過是順?biāo)浦鄣脑購?fù)制另一個人的法術(shù)而已。
青云怎知這里面的套路,還以為自己成功激怒了尹天成。
他當(dāng)即振臂一甩,想把尹天成推倒在地,讓這小子當(dāng)眾出丑。
可青云遇到了和任平一樣的情形,尹天成竟然如高山一般沉重,他哪能推得動分毫。
明眼人頓時看出了名堂,四周響起了陣陣嗤笑聲。
青云那張臉頓時掛不住了,他氣得渾身顫抖,怒火中燒。
就在他準(zhǔn)備施展出法術(shù)與尹天成一比高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驟然響起:“休得無禮?!?p> 青云見有人阻攔,想都不想地吼道:“滾,什么時候輪到你來……”
還未吼完,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已神色冷峻的朝他走了過來。
青云立刻閉了嘴,低頭恭敬地說:“師叔,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這走來的青袍老者是青云與玄陽的師叔華陽子,自從上一任宗主死后,除了紫萱的父親外,飛羽門中就數(shù)他輩分最大了。
對于青云的問候,華陽子竟視而不見一般,而是來到尹天成面前,行禮后熱情地說:“老朽不知山中來了貴客,適才小輩們不懂禮數(shù)有所冒犯,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p> 頓了一下,他又笑容可掬地問道:“敢問貴客尊姓大名?”
“什么,師叔不會是老糊涂了吧?”青云看到這一幕,嚴重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他太了解這位師叔了,華陽子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即使碰到了比自己厲害的角色,他也不改狂傲的本性。
可今天看到了尹天成卻如此的和氣,這實在是與他的性格大不相合。
讓青云驚訝的事情還在后面了,等華陽子與尹天成互報姓名后,他這位師叔立馬老臉一沉,轉(zhuǎn)頭對他說道:“師侄,你怎能如此無禮,還不快向尹兄弟賠禮道歉!”
青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華陽子竟然與尹天成兄弟相稱,那自己不都成了他的小輩嗎?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師叔居然還讓他向?qū)Ψ降狼?,這讓青云如何接受得了!
他忍不住說道:“師叔,這小子蠻不講理,打傷了你的幾個徒孫……”
話未說完,華陽子就有些慍怒地打斷了他的話頭:“放肆,說話沒大沒小的!尹兄弟是在替你管束他們,你卻要強詞奪理!”
青云傻了,他想不通,師叔已十幾年沒下山走動了,而尹天成才二十出頭,又是第一次來飛羽門,怎么師叔一見他就像遇到了故人,轉(zhuǎn)而來刁難自己。
可這也不對勁啊,假如他們以前認識的話,師叔怎不知對方的姓名?
青云心里直發(fā)悚,他是當(dāng)場呆住,說不出話來了。
這時他聽到華陽子冷冷說道:“拉不下面子嗎?難道要我動用門規(guī)你才肯聽話?”
青云聞言渾身一顫,華陽子這話說的很有殺傷力,當(dāng)中包含著不敬長輩的罪責(zé),性質(zhì)嚴重者會逐出師門。
他只能是越想越生氣,身子顫抖,簡直快要發(fā)瘋。
尹天成看到他這般模樣,不禁噗嗤一笑,繼而對華陽子說:“算了吧,不過是場誤會,我也沒有放在心上,你就原諒青云道長一次得了?!?p> 他并不是憐憫青云,而是看到了站在一旁南宮燕那雙近似于哀求的眼睛,心知她不想讓自己的師父在眾人面前下不了臺,所以才出此言。
“既然尹兄弟開了口,那這次就算了。”
華陽子狠狠瞪了青云一眼,說道:“下不為例,回去管好你那些不成器的弟子,別讓他們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遵命!”青云頭都要低到胸前了,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教訓(xùn)完小輩后,華陽子堆著笑臉說:“尹兄弟,可否到我的家中小坐片刻?”
“這……”
尹天成也不知這老者對自己會這般客氣,怔了一下過后說道:“我好不容易來貴派一趟,又恰逢派中弟子二年一次的考核賽,前輩能否容我先欣賞完貴派的精妙法術(shù),再去你那里一敘,如何?”
“這樣也好?!比A陽子點頭應(yīng)道。
這下子連玄陽也坐不住了,見師叔對尹天成如此客氣,趕緊率師兄弟們一起下來請尹天成與華陽子去主席臺觀摩馬上要進行的考核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