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按照《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上隱藏的修煉方法,足足修煉大半個月之后,才開始有了些許氣感,接著又修煉了半個月時間,前后后共了三十幾天,終于修煉出些許法力。
燕赤霞將法力聚集于手心,果然能燃起點滴高度。而這時他的腳傷也已然痊愈,行走無異。
燕赤霞見腿傷已好,他就不愿意再在村落里呆下去,想著就此離去。潘誠見此連忙問他行程。見燕赤霞還是堅持初衷要去湖北,潘誠略為思索之后就提議兩人一起南下,至湖北境內(nèi)后再行分開。
原來是劉福通率領(lǐng)的紅巾軍,在八月間就進(jìn)軍河南,占據(jù)朱皋,搶奪了倉栗,連破羅山、真陽、確山又克舞陽、葉縣等地。九月間又相繼攻占汝寧府、光州、息州,義軍節(jié)節(jié)勝利、快速壯大,已擁有20萬之眾,完全占據(jù)河南南部。
紅巾軍的民眾雖多,但骨干人員卻是奇缺。于是劉福通傳信至河北,希望潘誠早日事了,盡快回去。
潘、關(guān)二人見燕赤霞已然安全,也沒有什么其它事情。于是在半個月前關(guān)先生就帶著屬下眾人離開了河北,南下汝寧。只留著潘誠一人跟著,照應(yīng)燕赤霞。
燕赤霞拗不過潘誠的堅持和要求,只能同意如此行事。于是兩人協(xié)商過后,決定避開濮州,轉(zhuǎn)而從大名府境內(nèi)南下鄭州、滎陽一帶。
潘誠和燕赤霞兩人主意拿定之后,第二天就啟程出發(fā)趕往大名府。
元末時期,白蓮教在大名府根基深厚,潘誠經(jīng)常跟著韓山童等人在此宣傳教義,所以熟識的人群不少。這天他們二人就投宿在一戶楊姓的大戶人家,順便求取些盤纏。主人楊員外見到他們什么也沒有多問,見天色已晚,當(dāng)下就安排他們兩個住在客房。
燕赤霞趕了一天路,內(nèi)里又有心事。既想著如何早日趕到湖北,又牽掛著家人,以后應(yīng)該如何尋找她們等等。夜至三更,他還是沒法安睡。只能在床鋪上靜靜的打坐,借此平靜心境。
突然,房頂?shù)耐咂B續(xù)傳來輕微的響聲,似是有貓或者是老鼠在活動。但燕赤霞身懷武藝,自然曉得這可能是有人夜行在此經(jīng)過,這是施展輕身術(shù)縱過的聲音。
燕赤霞趕緊悄悄拿起身旁的單刀,輕輕的出門。出門之后他就看到一條黑影從前屋的房頂一路掠進(jìn)楊家后宅。
燕赤霞見此情景,根本就未加思索,當(dāng)即提著單刀跟了過去。
那黑影對楊家后宅似特別熟悉,只是幾個縱落,就來到一間臥室外面站定,繼而拿出一支吹管,隔著窗戶對著屋內(nèi)吹入煙粉。
燕赤霞就伏在距此不遠(yuǎn)的屋頂,悄悄的看著黑影施為。借著朦朧的夜色,看見那黑影一身黑衣,還蒙頭蒙面。手里更是拿著一根杖類的武器。當(dāng)即曉得這是他九月間在臨清縣境內(nèi)遇上的那名黑衣人。兩者不但穿著打扮、武器相同,連身材也是完全相似。
燕赤霞想著對方毒粉厲害,他連忙貓身后退,走遠(yuǎn)些落在墻角,然后從自己衣裳輕輕割下一大一小兩片布條,小的塞住鼻孔,大的蒙在臉上遮住嘴巴。
燕赤霞把口鼻都蒙上之后,這才又回到先前的屋頂上伏著。而那黑衣人吹完煙粉之后,卻是站在門外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是過了小一會兒,燕赤霞就看到房內(nèi)有人在掌燈。然后輕輕的打開房門,將黑衣人迎了進(jìn)去。
屋頂上的燕赤霞見此大感詫異,無法理解這是為何,想來想去始終不得其中要領(lǐng)。
燕赤霞看到兩人進(jìn)屋之后,將房門又重新關(guān)閉。他當(dāng)即就下了屋頂,也來到屋外站著,通過窗戶上留著的吹煙孔洞,瞧看著屋中的情形。
將黑衣人迎入房間的是一名年過雙華的婦人,正有孕在身,看那肚腹大小少說也已經(jīng)懷胎七八個月,說不定臨盆在即、即將分娩。
那位婦人將黑衣人迎進(jìn)房間之后,雙方誰也沒有說話。不過那婦人卻是挺著大肚子,直挺挺的主動跪在黑衣人面前。過后就開始寬衣解帶,自行脫掉身上的衣裳。
整個過程中,屋里的黑衣人和那位婦人都不曾開口說話,卻是舉止超乎于常。屋內(nèi)更是安靜無比,只聽到那衣裳落地的聲音。顯得特別的詭異!
屋內(nèi)情形詭異如斯,屋外的燕赤霞看著初時也是不解。只是看到那婦人神情呆滯,而那黑衣人雖未說話,但嘴巴卻是一直在嚅動,連帶著面部的罩巾也在不斷抖動時,燕赤霞心下駭然,面目巨震。曉得這必定是邪術(shù)無疑!
那名婦人將身上衣裳脫完之后,一言不發(fā)就重新回到床上,仰面躺著。安靜的一動不動。黑衣人見此情景,當(dāng)即走到床鋪前站定,然后在懷里掏出一方紅色的帕子在鋪面上攤開。
燕赤霞下一直在等待著房中事情的發(fā)展,此時看見屋內(nèi)如此情景,腳底直冒寒氣,只感全身冰冷。他看見那黑衣人手拿著剖刀就要對著婦人的肚子下手之際,怒火攻心、忍不住一聲驚呼,嘴里大聲呼喊。
“大膽賊人,居然敢行妖作亂,殘害婦人盜取嬰孩!”
黑衣人正凝神靜氣的想要剖開婦人肚皮取走嬰兒,驟然之間聽到屋外有人在高聲叫喊,猶如春雷炸耳一般在身邊響起。當(dāng)即嚇的心神大變,神情慌亂。他趕緊停了手中動作,把紅色布帕拿在手里,繼而迅速舉杖,扭頭向身后望去。
只聽得嘶啦的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燕赤霞就割破窗戶上的薄紗,沖入屋里,掄起手中單刀,迎面就向黑衣人砍去。
黑衣人見此連忙轉(zhuǎn)身,舉起手中木杖橫著格擋。過后才往燕赤霞臉面上瞧去。
黑衣人見到燕赤霞的面目之后,臉色大變。迅速將手中木杖,大開大合的掄了數(shù)圈,逼迫燕赤霞退后。繼面不加思索的就快速翻身,穿窗而過。落入院中就此遁去!
“哪里走!”
燕赤霞見黑衣人想要逃跑,口中春雷響起,又是一聲大喝。正欲穿過窗戶追拿賊人。不過卻是看到那位婦人還身無寸縷的躺在床鋪上未醒,于是趕緊用刀尖挑了地上的外裳罩在她身上。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妥當(dāng),這才近前扯過床鋪上的被子,給那位婦人重新蓋好。
黑衣人驚魂未定的穿過窗戶,來到屋外后,見院中再無他人,心下稍安。當(dāng)即掠身上墻飛至房頂,想著就此離去。
不想剛走幾步,黑衣人就又被人攔住了去路。房角閃出一名短小精悍的男子,掄著手中單刀,一樣二話不說的就沖著他砍了過來。
“賊人休走!”
短小精悍的男子自然就是潘誠,他見到黑衣人出來,并來到近前之后,當(dāng)即從藏身之處現(xiàn)身,嘴里大喝一聲,舉起手中武器就向著黑衣人砍落。
原來他早已醒來,只是看到燕赤霞偷偷摸摸的拿著武器外出,心有不解。所以閉著眼睛裝作還在沉睡之中。只待燕赤霞出門之后,他隨即也捉刀在手,跟在其身后,想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么。
潘誠初時看到燕赤霞割布蒙臉,還以為其想要到后宅偷搶財物,心有不恥。所以特意伏在前院未動,只等事發(fā)之后拿住燕赤霞問罪。
誰知燕赤霞進(jìn)了后宅后,不久就傳出他的怒喊聲,隨即潘誠就看到一名黑衣人出現(xiàn)在屋頂。
潘誠見到黑衣人那一刻,就知道他誤會了燕赤霞,當(dāng)即在黑衣人的去路上隱起身子,只等對方主動上門。
黑衣人見潘誠從屋角轉(zhuǎn)出,以為這是燕赤霞帶來的同伴,而周遭更是說不定還有其它幫手。不由得面色大變,驚駭之下更是不敢主動攻擊對方,只是拿著木杖四下游走著不斷格擋。雙眼不停的打量著周邊,就怕還有對手伏在暗處。
數(shù)個回合過后,黑衣人眼看著周邊再無他人,面前就潘誠一個人而已,他便不想再理會潘誠。于是在逼退對方之后,抽身就走。
誰知潘誠卻是不肯讓黑衣人就此離去,追著對方一路猛砍,口里更是不斷的嚷嚷。
“快來人那,抓賊人??!”
“快來人那,抓賊人??!”
潘誠只是叫喊了數(shù)聲,就聽到楊宅和周邊的屋舍有人走出房外,四處尋找呼喊之人。隨即就呼喊大起,之后楊府內(nèi)外和周邊的人家就繼繼續(xù)續(xù)的亮起了燈光。
黑衣人見得如此,禁不住心頭大恨,巴不得一杖結(jié)果了對方。只是潘誠雖說個頭、身材普通、樣貌一般,但身手卻是不凡。黑衣人連番出擊,雖然打的他連連后退,身上還挨了一杖,但他就是死戰(zhàn)不退,牢牢的纏住黑衣人。
而楊家大院里此時早已是人聲鼎沸,光影晃動,已經(jīng)有人開始在敲響金鑼。
“噹噹噹……,噹噹噹……”
看到地面上人越聚越多,黑衣人心里有些著急,再見潘誠還是死死纏著他,就是不愿意退去。黑有人心里一橫,就貼身靠近潘誠身邊,然后又故計重施,順勢撒出了藥粉。
此時正是月底,天上的月亮遠(yuǎn)不如,當(dāng)初燕赤霞在八九月間遇上黑衣人那晚明亮,黑衣人撒出的淡淡薄霧并沒有被對方看見。
而潘誠被黑衣人擊退后,心怕賊人就此逃走,趕緊上前幾步,重整旗鼓又想沖上去纏住對方。
“小心,那粉末有毒!”
然而就在此時,潘誠就聽到遠(yuǎn)處傳來燕赤霞的聲音,提醒他注意黑衣人釋放的有毒粉末。他得到燕赤霞提醒之后,這才注意到漂在空中、淡淡的毒粉。
潘誠見毒粉就在近前,眼看著就要沾到他的臉面。而想要止住身子,不再往前沖卻已是不能,無奈之下他只能腳下用力,踩斷瓦溝掉入房中。
黑衣人見潘誠從房頂?shù)袈?,進(jìn)入房間里面,也無意追趕。他早已看見楊宅內(nèi)外、四周到處人影重重。還有護(hù)院和居民,手拿著武器或扁擔(dān)圍著楊家大門附近,阻住他的去路。
黑衣人見此情形,只能心里暗恨,嘴里鋼牙一咬,轉(zhuǎn)身就縱上了后宅房頂,急急往外掠去。
燕赤霞見到黑衣人居然不從前院離開,反而沖著他所在的后院而來,當(dāng)即追著對方狂奔,尾隨其上了后宅的屋頂,跟著黑衣人的身影一路追去。
于是黑衣人和燕赤霞兩人一前一后,相差不過數(shù)步之遙的距離,先后離開了楊府。
雖說燕赤霞和那黑衣人之間不過數(shù)步之遙,但黑衣人輕身術(shù)不在燕赤霞之下,而步法更是遠(yuǎn)超對方。所以燕赤霞一直追不上他,雙方相距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
燕赤霞眼看著有一座山橫在前面,黑衣人不久就要進(jìn)入山林之中。于是停下了腳步,不愿繼續(xù)追趕。
誰知燕赤霞正欲停下,那黑衣人居然速度變緩,見此,燕赤霞趕緊提起精神再追。只是剛追的近些,只差三四步距離時,那黑衣人的遁速又提了起來,逐漸拉遠(yuǎn)。
眼看著黑衣人數(shù)次皆是如此施為,燕赤霞哪里還能不清楚對方是想著把其引去某處,好暗算他。
燕赤霞藝高人膽大,見黑衣人有意引誘他上當(dāng),心中倒是不懼。更隱隱有些期待,想著能不能就此除去對方。于是再次鼓起氣勁,提著手中單刀又追了過去。
黑衣人和燕赤霞兩人就這樣突快突慢、走走停停的進(jìn)入了山林里。雙方在山林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十余里,或是燕赤霞一直在小心防范,黑衣人始終沒有出手。
那黑衣人見燕赤霞防范甚緊,根本無機可趁,于是最終來到一座古墓前站定,繼而扭動機關(guān),面前露出一道洞口,貓著身子就鉆了進(jìn)去。
“有膽你就進(jìn)來!”
就在燕赤霞心里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進(jìn)去之際,那黑衣人居然出言相激,也不關(guān)石門就進(jìn)了古墓。
燕赤霞聽聞的對方的話語之后,心里更是有些猶豫,但在看見潘誠就在他身后一里多地的地方不斷趕來,當(dāng)下就走到石門前,彎腰隨著黑衣人鉆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