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言聽到燕赤霞的話語,再看到他一臉熱切的神情。嘴角微翹,淡淡笑道:“能穩(wěn)固魂魄,保住尸身不腐,數(shù)十年如一日般栩栩如生。并且能夠借尸還陽?!?p> “要不是于娘子在鬼門關(guān)前出了事故,失了魂魄。只要她多曬些陽光,吸多些陽氣。說不定不用幾年,她就能借此返死回生!”
“有了這功效,你還想怎樣?!”
“難道你還以為真是仙家寶物啊。”
“再說了,只憑著一張黃紙,能有這功效就已經(jīng)是仙家手段了,世間再也難求有第二張!”
張正言一臉痛惜的看著手中發(fā)著淡淡金光的符箓上渙散的筆跡,滿是惋惜的說道:“可惜了。這符箓已經(jīng)啟用了,連筆跡也看不清分毫。不但不能帶回去鉆研一二,還已經(jīng)失效再也不能用了。”
“差點把命丟在這里,忙死忙活的得了個寶貝,誰知半點用處皆無。真是痛心!”
聽到張正言的話,燕赤霞滿臉惑色,疑惑的問道:“不能用?張?zhí)鞄熀纬龃搜裕@符箓不正在發(fā)著金光么,莫非是這里面還有什么門道?”
“嗯”
張正言聽言后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此符名曰明心符,取自明心見性之意?!?p> “若是沒有啟用,看著也就平淡無奇。若是發(fā)出淡淡的金光,就表示其已經(jīng)啟用,再無效果?!?p> “現(xiàn)在這符箓發(fā)著金光,就是因為即將失去其效用,近日內(nèi)便會金光消散。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斷定這就是明心符。”
“舉世之中,只有這明心符才有此效用。再無其它!”
“純陽子已經(jīng)離世五百余年了,不想還能在此看到他的傳世符箓,也算是機緣不??!”
張正言說到這里微微一笑,就將手中的黃符遞給了燕赤霞。嘴里說道:“你既然和于明心有舊,那就把這符箓收下吧?!?p> “莫要嬌情!”
燕赤霞見張正言將一張失效的符箓給了自己還要賣個交情,不由的有些好笑。嘴里打趣著說道:“張?zhí)鞄熞策饬它c。一張用過的舊符就給我,還不如傳授兩手你們龍虎山的制符技藝的實在!”
燕赤霞見張正言在鬼門關(guān)用符箓插在金針上使用甚是好使,不比動用法力差多少,還不用耗自身法力。早就無比羨慕、心里癢癢,今日見對方送張沒用的舊符給自己,禁不住的口由心出的說了出來。
張正言聽到燕赤霞這話面色一愣,繼而露出淡淡的微笑,笑的頗有深意。接口說道:“這敢情好,那我過些天就讓人教你制符?!?p> “你可不可推脫不要哈,這是你自己要求的!”
制符、五雷正法、五雷劍術(shù)是龍虎山上清宮正一教的三大不傳之秘,早已是名動天下。
燕赤霞也就嘴里說說,心里并沒敢奢望對方會同意此事。畢竟千余年來,正一教一向自稱符箓正統(tǒng),符箓制作的能力傲視群雄,視天下眾多道門于無物。
燕赤霞完全沒想到張正言只是面色一愣,當即就答應(yīng)了此事,不由的心里暗暗叫苦。
“別!張?zhí)鞄煟乙簿褪请S口說說,哪敢真想著學(xué)習(xí)上清宮的不傳之秘。燕某當不起貴派和張?zhí)鞄熑绱松钋楹褚?,這事還是免了吧!”
看著燕赤霞擺著的一張苦臉,張正言哈哈大笑,戲謔望著他,正顔說道:“晚了!”
“貧道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而且你也是當面索求。我并沒有強人所難!”
張正言見燕赤霞面色越來越苦,更是眉開眼笑的說道:“難道名揚關(guān)東、廣西兩地的名判燕赤霞燕相公就這樣的說話不算數(shù)?”
“就算是你不同意,那也不行。本天師言出法隨,豈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張正言哈哈大笑,言語間更有幾分得意,拿話語擠兌著燕赤霞。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過些日子我就安排人到亳州傳你符箓制作的技藝?!?p> 燕赤霞聽到這番話心里更是緊張,如同吃了黃連一般,從嘴里苦到心窩。
“張?zhí)鞄熀慰嗳绱藶殡y燕某!”
燕赤霞滿臉苦色的對著張正言說道:“某雖說身有武藝,還有些許道行,但是正一教和天師府的人情卻是還不敢欠下。張?zhí)鞄熑绱怂鶠椋M不是強人所難。就是把燕某拆骨捫皮,也怕是賣不到一個好價錢啊?!?p> 聽到燕赤霞此番話語,張正言停止了笑聲,直盯盯的打量著面前的燕赤霞,許久也沒有說話。
直看的燕赤霞心里發(fā)毛后,張正言才長嘆一聲,神情暗淡的說道:“燕相公何必如此妄非自薄。元廷近百年來,南人和漢族科舉三魁泰不華沒于海上,李黼隕于九江,李齊死于高郵,皆不負平生所學(xué)?!?p> “除此之外,左榜進士中于明心又戰(zhàn)死于這安慶城。南人和漢族科舉出身的人士已然不多。燕相公十數(shù)年前就名場關(guān)東、廣西兩地,豈會是無名之輩?!?p> “劉福通肯收留你,未必就是真心實意,而沒有其它考量?!?p> “身逢亂世,好人難做。身為進士、為官的好人,更是難當。張某還希望燕相公善自珍重,為我們漢人和南人的讀書人留下一點種子?!?p> “不管元廷如何,但讀書人一直是我們漢人的脊梁,不可妄菲自薄?!?p> “而我上清宮傳你符箓,也沒有想著讓你為我們賣命。雖說或許一個進士在正一教、甚至是天師府不算什么。但一個忠肝義膽,修煉乾坤劍訣、又懷有金書的進士,我們卻是相當樂意交結(jié)”
“當然,雖然我們不需要燕相公賣命,但若是燕相公在我正一教或者天師府上清宮有難時,能念今日之情份出手相助,扶持一把。貧道將感激不盡!”
燕赤霞聽張正言循循善誘,話語又說的如此沉重。再也不好拒絕,只能同意對方的要求。
“張?zhí)鞄熑绱撕靡?,燕某焉敢有負。正一教和嗣漢天師府但有差遣,某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正言聽著燕赤霞嘴里說的漂亮,但神情上卻還是有些不愿。不由的嘴角微翹,開言勸慰道:“燕相公言重了。嗣漢天師府和正一教目前并沒有困難,就是有也不是燕相公能幫的上?!?p> “此番傳藝,固然是想讓燕相公在于我們危難之際相助一二,但更多的還是張某愿意和燕相公你這樣擁有正義感、又俠骨熱腸的的能人異士結(jié)交。一是以防不測,二是仰慕英雄。還望燕相公多多擔(dān)待,勿因張某年紀尚輕而不愿意折節(jié)下交?!?p> “哪里,哪里。張?zhí)鞄熝灾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