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知道這樣談下去也沒有什么結(jié)果,想著還不躲出去的好,于是對著媽媽說:“那我先出去了?!闭f完,逃也似的就要走。
魏媽媽坐在那里急了,說:“去哪里?”
魏槐卻沒有停住腳步,邊倒退邊說:“您不是讓我不要遲到。”說完又加了句:“去找沈瀅?!比缓蟪饷嬷噶酥?。
魏媽媽點了點頭,想著終于說動了魏槐,臉上換上了高興的笑容說:“快去,快去?!?p> “對了,和女生出去記得體貼一些,你們可以去看個電影,還有晚飯別回來吃了,帶人家去吃些好的。哦,對了……”魏媽媽還在對著魏槐拐進(jìn)房間已經(jīng)看不到的背影繼續(xù)說著。
魏槐進(jìn)了房間,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想象著媽媽接下來的碎碎念,搖了搖頭,胡亂收拾了一下頭發(fā),隨便抓起了床上的一件衣服,就出門了。
B市的冬天刮著陣陣寒風(fēng),天空中的太陽就像是一個千瓦的探照燈,雖然努力散發(fā)著光暈,晃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但是還是沒有什么溫度,街上的行人快步走著,都想著趕緊進(jìn)到一個溫暖的地方。
綠化帶的遠(yuǎn)處還留著殘雪在早就枯黃的草叢上,折射著太陽五顏六色的光彩,看上去灼灼燦爛。
魏槐把領(lǐng)子豎起來,站在街上無所適從,主要是他忘記問約在哪里了,與其說是忘記,莫不如說是他根本就沒有想著要去,所以打心底里就忘記約會還要有個地點這件事情。
他也不想回家,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看著小朋友們嬉鬧。手機的鈴聲想起了,魏槐看了一下手機屏幕,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起了電話,只聽到魏媽媽在手機那頭說:“你在哪里?”魏槐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已經(jīng)離開家里住的小區(qū)一段距離了,他回答說:“在路上?!?p> 魏媽媽繼續(xù)說:“你知道約在哪里嗎?”魏槐哦了一聲,魏媽媽對于他這種自己不想去干的事情消極怠工的做法已經(jīng)了然于胸了,說:“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你趕快去,哪有讓人家女孩子等的道理?我剛才給沈瀅打電話,沈瀅說你剛到,我想著你肯定沒去,所以給你打電話問問你。沈瀅多好的姑娘,這么體貼人。我發(fā)給你地址,你快去,聽到了沒有?!蔽夯庇质桥读艘宦暎瑨炝穗娫?。
手機上收到了個地址的定位,魏槐看了好一會,終于嘆了口氣,走到路邊,伸手打了一輛車。坐進(jìn)車子里,魏槐把地址給了司機,司機瞟了一眼地址,說:“20分鐘就到了?!蔽夯敝皇屈c了點頭,司機踩著油門直沖出去了。
一路上,雖然魏槐不說話,司機卻不停地和他聊著天:“我看你是不怎么愛說話的人,我就是愛找人聊個天,你別介意呀。”魏槐善意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心里想著今天媽媽對夏蕙的看法,他嘆了口氣,擔(dān)心的情緒占據(jù)了他的全部思想。
在路程走到一半的時候,魏槐突然說:“不去那里了,回去吧。”
司機有些詫異說:“這現(xiàn)在回去的話肯定要堵車的,不知什么才能到。我想著你肯定是要去見什么人,下不了決心,一路上悶悶不樂地在自己瞎琢磨,我也不知道你為了什么事情,但是大過年的開心點?!?p> 魏槐聽了這句話,心里覺著如果自己不去就真的是讓媽媽和沈瀅不開心了,他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說:“那別回去了,我們還是去剛才那個地方吧?!?p> 司機師傅看著他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很是放心,說:“好叻?!避囎佑稚下妨?。
終于到了目的地,車子停穩(wěn)了,魏槐付了錢,司機師傅還不忘給他指點著:“就是那里,這棟樓后面,那里面挺大,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地兒。我先走了。祝你春節(jié)快樂?!蔽夯焙芏Y貌的頷首說:“謝謝您,也祝你新年快樂?!?p> 出租車早已走了,魏槐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看著被高樓遮擋了一半的自己要去的那個地方,玻璃的屋頂呈現(xiàn)出各種幾何結(jié)構(gòu),反射出多種角度的光線,可以看到涂鴉的畫大塊大塊包裹著墻面,或者是哭泣的眼睛,或者是大聲呼叫的嘴巴,魏槐此時看著有些愣住了,這些畫似乎表達(dá)出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還有幾個極具現(xiàn)代藝術(shù)風(fēng)格的藝術(shù)品擺在角落。
手機又響了起來,“你到了沒?”傳來了魏媽媽的聲音。
“我已經(jīng)到了,就在門口?!蔽夯睙o奈的應(yīng)答著。
“你是不是不想進(jìn)去?我打電話讓沈瀅去接你?!蔽夯瘪R上要說不用,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媽媽掛斷了電話。魏槐只好站在原地等著。
不大會功夫,一個大波浪的頭發(fā),穿著大衣,腳踩著高跟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郎朝著魏槐走了過來,到了魏槐身邊,她眉眼間滿滿的笑意,說:“你來了,走,進(jìn)去吧。”
魏槐愣住了,這是誰?自己認(rèn)識?好半天他才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人是除夕夜剛一起吃過飯的沈瀅,那個那天穿著清純、笑容如春風(fēng)般的沈瀅。
看著魏槐沒有動,她走近到魏槐身邊,一股成熟女性獨有的玫瑰的香氣撲入魏槐鼻腔,魏槐不自覺的清咳了一聲,沈瀅用手挽起了魏槐的胳膊,說:“走吧。”魏槐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胳膊掙脫了出來,但馬上又覺著很不禮貌,對著沈瀅抱歉的點了點頭,說:“對不起?!闭f完,走在了沈瀅的前面朝著前方進(jìn)去了。
沈瀅精致的妝容越發(fā)襯托著她的嫵媚與動人,她殷紅的嘴唇勾了起來,快步趕上了魏槐。
兩個人從一個上面畫著哭泣小丑的門進(jìn)去了,這個地方倒是另外一番景象。很高的層高,有無數(shù)麻編織的繩索擺出各種造型,地上隨處可以看到畫作或者雕塑,扎染制品、干花掛在墻面上,椅子、桌子都是桶、瓶子或者一些別的什么做的,上面隨意涂著一些色彩,看上去沒有什么規(guī)律,卻又讓人馬上就被那充滿沖擊力的顏色所吸引。
跟著沈瀅拐進(jìn)一個過道,魏槐仔細(xì)看著過道的兩旁掛著的各種油畫,都極具濃郁的個人風(fēng)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