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安靜了好一會,兩個人彼此享受著對方平靜的呼吸,就像是彼此近在眼前一般。
魏槐終于還是開口了,這個時候他說的話并不似剛才說的那般讓人心痛。他換了語氣,字里行間都是愛意和歉意。
他說:“還記得畢業(yè)那年我們出去玩的事情嗎?”夏蕙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那么難忘的事情,我會記到這輩子停止呼吸的時候的?!?p> 魏槐繼續(xù)說:“那就記一輩子吧,那應(yīng)該是我到現(xiàn)在為止做過的最特別的事情了。”
“是嗎?那么有紀(jì)念意義呀。那我更要把它記在腦子里,一輩子珍藏起來。”夏蕙很認(rèn)真的說。
“當(dāng)然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動不動就來點(diǎn)意外或者說是驚天動地嗎?”
夏蕙笑了起來,在她的瞳孔里,似乎出現(xiàn)了那個傍晚高掛的彩虹和明艷的晚霞。
***
正在教室里看著自己畢業(yè)論文奮筆疾書的夏蕙,被窗外滾滾的雷聲所吸引,她抬起頭朝著窗外看去,天上鉛色的云朵像是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棉絮不斷滾動,越來越厚,越來越黑。
風(fēng)從窗戶吹進(jìn)教室里,將夏蕙的發(fā)絲吹動了起來,輕柔的在她臉上撫摸著,夏蕙深呼吸了一下,一股熱浪卷進(jìn)她的鼻腔,還帶著些許花香的味道,夏蕙閉上了眼睛,露出了笑容,感受著這種美好的心境。
天空終于被黑壓壓的烏云所覆蓋,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就像是馬上要吞噬整個大地,就在此時轟隆隆的一陣滾雷,雨下了下來。
自習(xí)教室里的同學(xué)們紛紛看向了窗外,靠著窗戶坐的同學(xué)關(guān)閉了窗戶,瞬間嘩啦啦如倒豆子般的雨聲就小了很多,只能聽到噼噼啪啪打在窗戶上雨滴的聲音。
夏蕙換了靠在窗邊的座位,她看著窗外的雨,拿著筆的手停在空中,就這樣望著天地間被雨水沖刷著,近處道路兩旁的樹葉被雨滴打的不斷地點(diǎn)著頭,像極了一個個正在學(xué)堂上朗誦詩文的孩子。
遠(yuǎn)處海面上云山霧罩般朦朦朧朧,漁船在海浪中上下起伏,一會被沖到浪峰,一會又隱匿在波濤中,一會又緩緩出現(xiàn)在視線里,就如她的心一樣起伏著,忽高忽低。
夏蕙突然有些傷感,原本熱鬧的夏日,突如其來的大雨總是讓人有一些小小的悵然,她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畢業(yè)論文,這將預(yù)示著大學(xué)時光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魏槐研究生妥妥的保送了,她也將走向社會,兩個人就要分隔兩地,她側(cè)過頭,看了看這三年總是歪過頭能看到的有魏槐的地方,此時的座位上是空空的,如同她的心,空落落的,她想著也許以后也會和今天一樣,再側(cè)頭,已是人非物是,旁邊不是那個少年了,她嘆了口氣,一向面上少有憂慮,但是此時卻是掛上了一抹愁云。
她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雨已經(jīng)漸漸住了,天空就像是扯去了灰暗的情緒,一下子露出明亮的色彩,就如同是沒有經(jīng)歷過剛才那種狂風(fēng)暴雨般,越發(fā)的熱情、明快。反倒是樹木、道路被洗刷的干干凈凈的,讓人感覺很是清爽。樹葉上還掛著的雨滴反射出太陽奪目的光芒,映照在人的瞳孔里,就像是千萬顆鉆石的光芒。
夏蕙的手機(jī)震動了起來,是魏槐來的電話。她趕緊從教室里出去,接通了電話。
“在干什么?”魏槐的聲音就如雨后的空氣一般清新。
“改論文,你不是回家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今天回來嗎?”
“哦……,又搞錯了,反正你回來肯定找我。”夏蕙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剛好我有事情麻煩你,你能幫我個忙嗎?”
“說吧。”
“我在南門外那個小廣場上,來幫我搬個東西。”
一個個小水洼里不斷濺起水花,倒映出一個奔跑的身影,是一雙涼鞋從上面掠過。夏蕙把東西帶給了同班同學(xué),急忙去找了魏槐。
夏蕙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魏槐站在小廣場上,燦爛的陽光直直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周身是反射出的暖暖的熱意。夏蕙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濃郁,她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魏槐身邊,歪著頭眼睛嫵媚而動人,卻是散發(fā)著純潔的光芒,笑顏如花的問:“你回來了。”
她看著魏槐身上的有些奇怪的衣服,接著問:“你穿這么多干什么?”
魏槐也早早看到了她,今天她穿著連衣裙,頭發(fā)隨意的在腦后扎著,因?yàn)殚L距離的跑動臉頰有些微微泛紅,看上去漂亮又不失活力。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今天早上回來的。穿這么多……”魏槐低頭看著自己的穿著,繼續(xù)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p> 夏蕙看了看魏槐身邊那個小小的盒子,說:“要搬什么東西?”
魏槐指了指身邊那個小盒子,說:“就是那個?!?p> 夏蕙走了過去,提了起來,說:“很輕呀,你面裝的什么?這個還用我?guī)兔?,你自己不是一下子就搞定了嗎??p> “你這是不幫忙嗎?”魏槐歪著頭,佯裝生氣對著夏蕙說。
“幫,能不幫嗎?”說著,夏蕙把手伸向了魏槐的額頭,摸了摸說:“你不是病了吧。身體不舒服嗎?”魏槐瞇著眼睛,笑著說:“借您吉言,我健康得很,趕快幫忙拿著吧?!?p> 夏蕙提起了那個盒子,說:“拿到那里去?”
魏槐很是神秘的說:“跟著我就行了?!?p> “哦?!毕霓ゴ饝?yīng)了一句,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魏槐的后面。
夏蕙想起了剛才的思緒,低著頭,聲音不似平時那般活躍,有些低沉的問:“你那面的事情都弄好了?”
魏槐聽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回頭看著她,說:“什么事情?”
夏蕙抬起臉,擠出一個笑容說:“就是研究生的事情。”
“哦,弄好了。”他如實(shí)回答了。
“那什么時候去?”她這句話問的奇怪,他聽著也覺著奇怪,九月開學(xué),這個不是常識嗎?從小到大上了多少年的學(xué),這個還用問?
他看著她的樣子明顯的感覺到了她有什么心事,有什么話要說。他拉住了她,想問,但是沒有問出來,他想著等著過了今天再問吧,也許兩個人想的是一件事情,也許不是,想著想著兩個人就到了一大片空地那里。夏蕙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地上五彩斑斕的一大片,她走緊了兩步到了魏槐身邊,問:“這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