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結束后,你們送別的教官。我和楠風也還在冷戰(zhàn)當中,前后桌都看出了端倪,卻也無法化解。
這天晚自習結束后,我身下一熱,我做筆記的手突然停了下來。這種感覺,不好,大姨媽來訪!
怎么辦?沒帶啊。我偷偷瞟了一眼楠風,見他正專心致志的聽課,我松了口氣。
輕輕挪了挪位置,卻不敢有大的動作。我悄悄寫了張小紙條,小心翼翼的把它疊好,戳了戳前面的女同學,面露難色。
她看了一下紙條,輕輕的搖了搖頭。最后,我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旁邊似乎有人在說話,“老師在看你?!?p> 我驚訝的抬頭看著楠風,他在跟我說話嗎?他輕輕咳了一聲,我這才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身上。
“尚小賴。”
“嗯?”完了!
楠風壓低聲音,“老師叫你,還不站起來?!?p> 我為難,不禁脫口而出,“站起來?”
數(shù)學老師犀利的看著我,我磨磨蹭蹭硬是不敢站起來,就這樣,我成為了全班的焦點。
我感覺自己的頭越勾越低,臉越來越燙。身下的熱流仿佛已經(jīng)映紅了板凳,我僵直了背,難堪極了。
數(shù)學老師輕輕拍了拍黑板,“這道題不會嗎?”我不敢回答。
他習慣性地背著手,以表示他生氣了,“不管會不會,老師點名就應該站起來回答……”
“老師,我會?!遍L打斷老師的話。直徑走上講臺,拿起粉筆,在黑板上演算。
我捏著手里的筆,默不作聲。整個晚自習,我都心不在焉,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楠風收拾好書,看著我,“放學了,還不準備走嗎?”
我抬頭看了看周圍,同學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又看向楠風,可是你怎么還在這里?害我動都不敢動一下。
我低著頭,“嗯,馬上吧?!?p> 楠風看了看鐘表,“自習課都已經(jīng)下了,已經(jīng)沒有公交了,我騎單車,可以捎你一段?!?p> 我抬頭,“真的,嗎?”不過我還是猶豫不決。要是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不過好像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吧。
我想站起來,卻還是沒有勇氣,他涼薄的眼睛停留在我身上,突然他一把將我拉起來?!罢O!”我驚呼出聲。
死啦,丟臉死了。我已經(jīng)不敢回頭看那張慘不忍睹的凳子,我都快急哭了。
滿臉通紅的看著他,眼眶通紅。他似乎也有些為難,別過頭去。他把校服扔給我,“我在外面等你。”
什么鬼!我趕緊把校服系腰上,從抽屜里面拿出紙,倒了點礦泉水窘迫的把凳子擦干凈。
還好現(xiàn)在沒有人!
我磨磨蹭蹭的出去,楠風扶著自行車,看了看手表,不耐煩的說,“還不快點。”
“好?!?p> 我剛開始不好意思扶著他,因為有些晚,他的車速有點快,我嚇了一跳,還是抱著他的腰。
見他并沒有說什么才松了口氣。
楠風看了看腰上的手,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忍了忍也沒有多說。
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微笑,昏黃的路燈照在我倆的身上,溫暖。他身上的清香夾雜著秋風涼意竄進我的鼻腔,我瞇著眼睛,貪戀著這份愜意。
我忍不住出聲,“你順路嗎?”剛才因為太緊張,一直沒有來得及問他,要是不順路,他一個人這么晚回家安全嗎?
楠風醇厚的聲音相伴冽風傳進我耳朵,“挺順路的?!?p> 然后沉默了一會。
我開始沒話找話,“自行車,新買的?開學的時候沒見你騎?!彼D(zhuǎn)了一個彎,身子跟著車一塊傾斜,我心里有些后怕,手下也緊了些。
楠風低頭看了一下手表,我注意到那塊手表在某本雜志上看到過,只是不知道他這款是真的還是仿品。
楠風朝著黑夜中按了一下車鈴,他的聲音淹沒在路旁KTV的音樂聲中,因為離他較近,我聽得還算清楚。“擠公交車太麻煩,就買了一倆?!?p> 我說,“也是。不過我車技不好,我老媽肯定不會給我買?!?p> 楠風輕輕的嗯了一聲。
“到了?!蔽页L,小聲的說。
楠風并沒有停下讓我下車,而是直徑開進小區(qū),保安探出頭來看了一下,沒想直接就放行了。
我惶恐極了,“那個……其實不用送我進來,在外面就好了,幾步路而已……”
“下車!”
“?。俊?p> 他回頭笑看著我,“我就住在這個小區(qū)?!?p> 我臉上瞬間如同火燒云,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只能干笑,“呵呵,那個……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然后撲通一下下了車,朝著電梯跑過去。
“你的校服我洗完了再還你?。?!”真的是丟死人了,天哪??
楠風把自行車上好鎖,平靜的眸子看向深邃的夜,夜晚的寧靜讓他煩躁的內(nèi)心得以紓解。
從電梯里面跑出來,直奔家門,在書包里面掏了半天的鑰匙,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誒?
我拍了一下頭,想起來了,在客廳的茶幾上。我去!看來只能厚著臉皮敲門,對不起了,老媽,原諒女兒打擾你們的美夢了。
“滴!”電梯聲。
我嚇了一跳,回頭。
“你怎么跟著我上來了?。俊蔽殷@呼。
楠風皺眉,搖了搖手里的鑰匙,大搖大擺的走到我家隔壁門,麻利的插鑰匙,旋轉(zhuǎn),開門。
他看著我呆若木雞的站在那,眼睛輕輕的瞇了瞇,不明所以。
我呵呵傻笑,“好巧啊……”
他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轉(zhuǎn)身砰一下把門關上。我驚魂未定,猶豫了一下,很不情愿的給老媽打電話。
相比楠風家的平靜,我們家相當熱鬧,老媽的對著罵一頓狂噴口水,“死丫頭,上哪去了?現(xiàn)在才回來,要不是沒帶鑰匙是不是準備瞞著我和你老爸,偷偷摸摸溜進來?”
“媽媽呀,您息怒,我的確是這么想的,可這不是犯罪未遂嗎,我明天還要拉練呢,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再說我也是事出有因……”我還沒來得及解釋完,老媽就暴跳如雷了。
小尚媽大喊,“小尚他爸!還不快給我滾起來,瞧瞧你教的好女兒,12點鐘才給我回來。不教育教育成何體統(tǒng)?!?p> 我怎么也拉不住,“媽,咋別瞎鬧騰,我爸明天還有班,你也要上班?!蔽译y為情的湊著她耳朵邊說,“我就是來大姨媽了,弄在板凳上,等教授沒人了,我才回來的!”
小尚媽終于熄了火,“真的?”她的目光不善的打量著我,我突然有些心虛。腰上這個校服該怎么解釋?
小尚嗎扯了扯楠風的校服,“這么大的校服,誰的?”一副覺得有貓膩的眼神,我和她的眼神僵持不下。
最后還是我成功的敗下陣來,我打馬虎眼,“還能有誰的,當然是找同學借。哎呦,媽,你是不是瓊瑤劇看多了,整天瞎想些什么?我要睡了?!比缓缶拖肼浠亩?。
“唉!別以為這件事就這么完了,死丫頭,回來!”
老爸惺忪著眼睛,從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去睡。她走過去扯了扯老媽,“好了好了,大晚上的,讓孩子先睡覺,有什么事改天再說?!?p> “我跟你說,你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孩子有多早熟,就前些天……”
他們的談話最終被我擋在了門外,我松了口氣,靠著門上。今天晚上和楠風發(fā)生的一切,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放大。
整理好身上好后,我把楠風的校服放在水里泡好。倒在床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我喜歡這樣的楠風,話不多,甚至有些怪脾氣。
但是,他站起來為她解圍時,眼中的堅定和沉靜,黑板上解題時的背影,高挑宏偉,思維邏輯清晰縝密,不拘言笑。
特別是,一想到自己和他不期而遇,無可奈何的做了同桌,意想不到的成了隔壁鄰居,她就覺得這是一種命中注定的緣分。
這就是青澀的青春,抑制不住無限的幻想,總會在朦朧之中,意想不到的沉迷于不那么甜美的溫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