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心跳聲,清晰無比。
我還沉浸在幸福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楠風反扣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擁在懷里,彎腰在我耳邊輕語,“好嗎?”
我歡喜不已,緊緊的擁住他,在他懷里悶聲道,“我要你一輩子都愛我,不準離開我煩我厭我。”
楠風將整個臉都埋在我的發(fā)間,溫聲,“好?!?p> 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幕全部落在,他爸爸的眼里。
當天晚上,我做了很多夢,夢里的楠風從未有過的溫柔。
可第二天早上,現實告訴我,什么是殘酷的現實。楠風還是那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楠風,裝酷,冷淡,時常還一臉嫌棄。
我多么想,給他一拳!我是不是有受虐癥,不然這么會喜歡這樣一個變扭傲嬌的人?
別人家的男朋友會給女朋友買早餐,送巧克力,哄開心,變著法子的寵女朋友。
我的呢,早餐自行解決,還必須快,不然就別想搭便車,送巧克力?送你一句“還沒睡醒吧?”
哄開心那是我的日常生活,跟男朋友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男朋友有多不堪,我就有多賢惠。
還好這個學期快要結束了,不然真心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特別是知道他這樣的回答后……
我不滿的問他,“我怎么覺得和沒談戀愛一樣呢?”
他挑眉,“分班之后,我就一直拿你當女朋友對待,身份什么的,只是一個形式而已?!?p> 臥槽!
我嘴抽,“你是在用這個身份綁架我!”名正言順的不讓我跟其他男生有過多接觸。
他高深莫測的笑,“也可以怎么說。”
我欲哭無淚。
補課的最后一天,衛(wèi)青青突然來找我。
衛(wèi)青青低著頭,“尚小賴,我欠你個對不起?!?p> 我愣。
她仿佛壓抑了很久,“我一直都想跟你說了,可是我太要面子了。對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我現在說再多,都無法彌補你心靈的創(chuàng)傷……”
其實,如果沒有楠風的陪伴,我可能真的會在這個班上過不了這個砍,這一巴掌可是很傷自尊的。
她見我沒說話,以為我還在氣她,“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太多,謝謝你在老師那替我隱瞞,如果你還是不能介懷,你就打回來吧?!?p> 她閉上眼睛,一副我準備好了的樣子,我憋笑。
我,“那我可真的打了,別躲哈!”
她視死如歸的點頭。
我啪一巴掌,拍在手上,她咬著牙愣是沒閃開。
我笑出聲。
她聽到聲音卻沒有疼痛感,睜開眼看著我,“你……”
我笑,“我們互不相欠了。”
她點了點頭。
我向她招了招手,“我先走了?!遍L還在等我。
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尚小賴!”
我,“還有事嗎?”
她苦笑,“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性情大變嗎?”
我也不解,“為什么?”
她輕笑,“因為,一整節(jié)課,整整四十五分鐘,他都在……看你……”
我嘴唇微顫。
她冷笑,“更過分的是,我不小心碰到他,他讓我滾開。你知道我有多羞恥嗎?”
她看向遠處,突然有些釋然,“不過,他這樣的爛脾氣,也只有你受得了,長動不如短痛?!?p> 她溫和的笑,“尚小賴,我祝福你們,不過我并不看好你們,我看的出來,你愛慘了他,不過,你值得擁有更好的?!?p> 這些話,楠風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耳邊輕語,“走吧?!?p> 我回神,“額?”楠風什么時候來的。他野蠻的拉著我,不善的看了一眼衛(wèi)青青。
之后的假期生活是枯燥無味的,只因為楠風跟他爸爸回老家了。
此時的我并不知道,衛(wèi)青青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一次鄭重的道別禮。
高三開學,衛(wèi)青青轉學了。那些曾經排擠過這個犯過錯的女孩的人,心中似乎有了那么一點反思。
那些在背地里討論過她的女生,隨著她的離開,也泛泛的沒了話題。
我不知道這一場鬧劇,究竟是誰的錯。是衛(wèi)青青嗎?至少大部分人都是這么認為了,那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的時候,兩眼冒金星的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是,她情緒失控,我的冷漠以及挑釁就真的沒有一點責任嗎?那楠風呢?這一場鬧劇的導火索,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細細想來,誰都沒有錯。衛(wèi)青青的自尊心,楠風的排斥,我的冷漠。最后一觸即發(fā)的沖動,釀成了一場不小不大的轟動。
在這一場青春里,我們可能是受害者,也可能是施害者,無論是哪一個角色,都值得在改過自新之后被原諒。
而之后對衛(wèi)青青刻意而為的回避和冷漠,才是這場錯誤中最殘酷的暴力。
衛(wèi)青青的不告而別,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無論是我用冷漠息事寧人,還是她之后的敏感脆弱,都促成了她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然而可惜的是,這些道理,是我長大之后才知道的。
楠風離開我后,每每想到衛(wèi)青青的話,只覺得她的透徹,讓我不寒而栗。
我給自己倒了杯紅酒,站在窗簾邊,我還能清晰的看見,楠風的車還??吭跇窍隆?p> 他靠在車邊,不停的抽煙,煙頭落了一地。
我心情復雜,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最后決心將窗簾拉上。
第二天去片場,不巧正遇上楠風,我不自然的想要避開。
楠風的目光緊跟著我,“其實你沒有必要避我如蛇蝎?!?p> 我強裝鎮(zhèn)定,“沒有啊?!?p> 楠風把稿子遞給我,“里面的一些對話,和現在的場景有些出入,你斟酌著改一下。”
我接過來,“好?!?p> 楠風點了一下頭,轉身走了。
昨天的事情就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他的從容,我的敏感,再一次刺痛了我。
當我們成年后,我們可以選擇用很多方式來麻痹自己,全身心的碼字就可以讓我什么都不去想。
“喂?你好?!?p> 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好,我是孔鷥,你是尚小賴吧?”
我驚訝,“孔鷥啊,好久都沒聯(lián)系了,最近怎么樣?聽說你嫁了個美國人。”
孔鷥笑,“湊合著過,你在BJ?”
我,“沒有,臨時有工作,回老家這邊出差?!?p> 孔鷥,“正好我們明天在這邊安排了一個同學聚會,楠風也在這邊吧,一起過來吧?!?p> 我,“你怎么知道楠風回國了?”
孔鷥,“兩年前,他突然打電話來問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你也知道這幾年就我和老同學還聯(lián)系還頻繁,就幫他打聽了一下。
不過,我以為他出國之后你們就斷了,沒想到喝,以前看不出來他那么癡情……”
我,“我和他已經……分手了?!?p> 孔鷥,“怎么可能?昨天我才打電話給他,讓他來參加同學聚會,他說讓我先問一下你?!?p> 我愣,“也許是因為我們現在有合作的緣故吧?!?p> 孔鷥,“有合作?這樣的話,不太像他平時的作風,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我,“沒有,是真的結束了。”
孔鷥,“高中這么多對,我就盼著你倆在一起,打打我們老班不可一世的臉?!?p> 我,“看來,老班還是料事如神。”
孔鷥,“明天記得過來,每年同學聚會你和楠風總是大忙人,這一次可不要再推脫了?!?p> 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