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迫不得已不放棄
“我放棄！”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句，但我確實不愿入樓。
“紫菀，不要胡鬧?！倍P規(guī)勸我。
但我其實早就有放棄的念想，只是剛才經(jīng)歷了布果的幻穹后，我才體會到這地界的可怕之處。
又是刺探人心困人心智的測試，若如此我寧愿不去經(jīng)歷。
“本是不爭之心，也是機緣巧合才會進入仁德。各位圣杰與師兄平日里的教誨，紫菀就此謝過各位。”我剛要走向北院門就被結(jié)界阻擋去路。
“你當(dāng)這是何地？”有一名身著玄鐵戰(zhàn)衣的陌生男子從玄音樓走出，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有坑洞。
“見過二師兄，請師兄莫與這女弟子計較?！比龓熜殖雒嬲{(diào)停。二師兄？！難道他就是記載在“瓊海書苑”秘典里，酒圣三大樓子之一，素有“世間判官”之稱的葵嚴。
“無需多言！”那人緩緩抬起頭神色異常，眼神中竟透露出殺意。眉宇間生出一朵梵花，這梵花是他的法器，可囚禁天下反叛之人，難道他要動法？
梵花綻放，頓時我的身體不受自控，掙扎亦是無用。那花吸人魂魄，半盞茶時我便已呈枯竭之色。
眼看我的七魂已被收走六魂，天響宮商之音讓梵花閉合。
是布凡，他從天而降接住虛弱的我。
“二師兄，請饒紫菀一命。”三師兄與眾弟子禮遇請求。
“元誕，難道你已忘這世間最忌諱之事？”
“師兄，我怎會忘記。但此女弟子是醫(yī)圣之徒，從小只在仝仁苑畫軸中并未見過大世面。請師兄明察?！比龓熜旨鼻袨槲艺f情。二師兄看向奄奄一息的我，那目光依然成火灼之勢。
“不可！此女子不可留！她必會引來天地大災(zāi)！”他掀起羌迪的蒼咒斧向我劈來，布凡見狀將我護于身后。
“休得妄動！”酒圣用酒泉葫蘆擋開此煞。
“師傅！此人不可留！她.......”葵嚴謹慎剛要道出原委，便被酒圣的葫蘆堵住嘴。品了口酒后他卻一醉不醒。
“爾等繼續(xù)測試?！彼麑⒖麌劳先胄魳?，閉門前酒圣揮揮衣袖我那六魂歸位。
算是躲過一劫，我不敢再提此事。
倒是三師兄見狀說服我留下：“紫菀，你若現(xiàn)在出院肯定會被二師兄盯上。他這人平日里還是很友善的，可就不容反叛者，你留下來便還有機會向他證明自己不是引災(zāi)之人，若你不留下，他酒醒之日必是你的離世?！?p> 布凡剛要言語就被酒圣的葫蘆吸入樓內(nèi)。
“謝師兄醍醐灌頂之言?！比龓熜诌@是在為我尋得生路，他日必報答今日之恩。
重新進入測試中，監(jiān)事畫面里記載的一切皆是眾人心底最困惑之事。布果算是幸運，因為有人如他一般被困于幻穹中，但不曾有一人與困中人心意想通，留在幻穹中的有十余人。聽鳳悠所言，這困境之人若無人可幫便只能自行了斷之后才可出，但他最終會終身為瓜皮此生再無修道機緣。
等到了大神肖青木入神啟峰，這神人入穹都是用飛的，我只能感嘆同人不同命。
他的幻穹我們都不可看，監(jiān)事畫面里也未出現(xiàn)畫面，更厲害的是喝口水的功夫他就通關(guān)去到觀星樓擇樓。
這！好吧！我等不才還是不要隨意羨慕為好。
玄音樓內(nèi)鼾聲交錯起伏，有布凡如吹笛一般的聲音，也有另一個讓我懼怕之人的雷響聲。
“元誕快叫人測試去！我這沒人陪酒聊天了！”額，酒圣居然還有這等閑情逸致。
輪到姜傲雪和尹韶傾公布結(jié)果。她二人入幻穹也是經(jīng)歷了波折，因功德葵未結(jié)一粒，她們被妙音圣杰提問。
“你二人知何故這葵如此難結(jié)果？”
“若不是我戾氣太重，前世造孽，就是這葵與我無緣?！?p> “可知有何妙法結(jié)果？”
“既然是我的葵我就有責(zé)任照看，不論它結(jié)果與否。但不可背棄我，若是故意不開，我便將其摧?。 ?p> 姜傲雪十分果敢道出。
“你又如何答？”
“我本有該去之地，該賞之花，該種之葵，一切隨緣不強求?！?p> “好！準了！”
看來之前年長者未通過是因為他們早就習(xí)慣順從從不獨立思考之過。
在進入測試前，姜傲雪遞給我一張符咒：“若那人再次造作就將此符貼其身后。”
這冷傲之人居然對我行此舉，果真是患過難的姐妹。越來越喜歡她了。
姜傲雪的幻穹中呈現(xiàn)一片漆黑。
“有人可在？”
“小寶貝，你說呢？”
唰！換畫，難道她曾經(jīng).......
又一畫面，是昨晚肖青木在撫琴之時，她正拿一把匕首伏在草地中。
“不必躲藏。”
她未理他，只見匕首向他飛去，他撫琴的弦刺向她。
電光火石見，傲雪倒地，而肖青木身旁落下一只迷巧蝙蝠。若被此蝠叮咬會迷其心智使人癲亂最終變?yōu)榘氆F人只能夜行不可日夜同存。
“快，我為你療傷。”
“你不是肖青木，肖青木不會為我療傷。他只會......”
飛去的匕首又返還終將幻穹中的肖青木斃命。
傲雪出穹，之后她選擇入師傅的桐膳樓。他倆究竟何故如此，難道是前世因今世果所致？得有多大的仇恨。
尹韶傾向四圣杰請求將監(jiān)事畫面閉合，但未得到準許。她有些難掩之色。我能理解她，因我不想?yún)⒓訙y試也是這不合理的方式，這分明是要將私密之事公之于眾，太不符合天錦國律法了。律法中曾言之：“眾生皆有可言與不可言之事，允許眾生不必將生平所有道出，尊其心行其到，不做違抗律法之事，不做造反之人，便可一切皆容?！?p> 尊重！我們要尊重！
“紫菀，你這心思，小心葵嚴?！焙诡?，師傅你又傳音提醒我，剛才為何不救我。
“你這愛管事的師伯要收拾弟子，我怎可阻止。”好吧，終歸論不過師傅。
“這幻穹景象有些奇異。”二鳳嘆之。
這監(jiān)事畫面中竟是一個個圓物，但圓物中又有紋理，不是尋常之物。是丹藥？可這丹藥通常都是純色并未見如此繁雜。她的穿著也有些奇異，臃腫白服扣著個通透罐子。手上拿著一面旗子有五顆星星。
從未看過的奇景，猶如河流一般穿越圓物，又有星云在旁起舞，又如夜光珠一般閃爍。還有那日頭居然可以觀其表面有黑色斑點痕跡。突然有一圓物炸碎，她被波及。
畫面就到此，然后她就入了觀星樓，也留在了這樓里。
“不簡單，這也是一奇人?！倍P感嘆。
可這尹韶傾分明說主事人救了她，他們其中又有何淵源？
曲終人散終有時，弟子散的散，困的困，留的留。
終于輪到我這個差點被葵嚴處之而后快的人。
我自覺走到玄音樓前請妙音圣杰問話。豈料他卻將我打趣：“你還真是不同之人，功德葵屬你的漲勢最好，你倒自覺。送你一曲定讓你順利去擇樓?！?p> 不好的預(yù)感。什么？我那株明明最有衰敗之相，怎會。在我納悶時，就被降至神啟峰。之前誰說的好爬來著？好吧，打臉如此之快。可這山怎與我在樓外看的不同，沒有玉龍盤臥，古木參天，放眼一片荒茫。每行一步都會有入骨刺痛，仝仁苑的平原都不及它萬分之一痛。還會在荒草從中飛來無數(shù)個畫軸，著實讓人眼暈。又遇落石驟雨傾襲，雖自古有行路難之說，可我這也太難了。
有人奏響琴音，有人哼唱小調(diào)，如此悠哉。其中一個畫軸飛到眼前，在這中間竟是玄音樓當(dāng)前場景。
妙音圣杰送的一曲居然是《行路難》！默默在心里咒罵。唱小調(diào)之人還在摔著醉拳在堂內(nèi)打轉(zhuǎn)。布凡這個傻小子居然還在醉夢時一直喚著我和布果的名字，可這“布衣”為何人？“噹！”師傅調(diào)皮將酒圣的葫蘆掰成兩半用一瓢將布凡砸暈?！白砹诉€如此話多?！比缓笏b作沒事人一樣將葫蘆恢復(fù)原狀倒入新釀的藥酒“靈芝鵲羽”供酒圣消氣。
“妙音，你如此可真算是圣杰所為?！本剖槲掖虮Р黄?。
“遲早是我的弟子，早些歷練，早些成材?！闭f的竟理所當(dāng)然。師傅暗暗說道：“我這弟子一貫有一執(zhí)念。她可不是隨意聽從之人?！?p> “這命格之事，只是一時執(zhí)著?！泵钜羰ソ苄χ魳乔俾曭暄?，繞梁余音。
這音奏響世間。
觀星樓內(nèi)，一片靜寂，靜寂到可聞萬物生長之音。
肖青木被主事人喚去，二人對弈，主事人竟顯困頓之態(tài)。
嗅一鼻壺后，又是一片靜寂。肅靜的樓宇，沒人敢貿(mào)然言語，沒人敢貿(mào)然下一子。
“你到底是何人？！”主事人用鳴響傳音術(shù)問話，言辭十分嚴肅。
“你早已知曉何須問我?！毙で嗄镜故堑?。
“此次前來為何？”
“為將來可用之人?！?p> “各人有各人的道，你切勿慘雜其中！”
“先贏了這棋局再議?！?p> 一枚白子下入黑子圍城，竟讓黑子無處可擾。
“這棋局我要得，人亦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