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被踢倒在地,雖然謝大爺注意了力道,卻也扭了林氏的老腰,讓她起不了身,便躺在地上咿呀咿呀的呻吟著。
“楊大學(xué)士,你要給我孤兒寡母做主啊,他謝侯府太仗勢欺人了啊,竟然打我一個老太婆?!绷质喜活欝w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要去抱楊大學(xué)士的腿。
楊大學(xué)士趕緊退后一步,皺著眉頭,怒瞪著謝侯爺。他娘的,今日又被這老狐貍陰了一把。
“你們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子啊?!绷质吓拇蛑孛妫^續(xù)哭嚎“你們女兒在侯府耀武揚(yáng)威,整日欺壓我這個老太婆就算了,現(xiàn)在她自己摔倒,竟然還要我們兩個給她陪葬,你們德忠侯府是有多大的臉??!”
“姑母,剛剛謝氏還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呢,她好狠的心啊?!毙×质弦补蜃诘厣?,很是委屈害怕的模樣。
“她是嫉妒你能夠生育,她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見不得別人好??!”林氏拍著大腿,繼續(xù)哭嚎著“我們歸寧侯府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才娶了這么個兒媳婦回家?!?p> 越看這兩人說得越不像話,謝侯爺?shù)热说故遣粸樗鶆?,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姑侄演戲?p> “楊大學(xué)士,你覺得如何處理?”謝侯爺挑眉,沖著滿臉怒火的楊大學(xué)士問道。
“謝侯爺,此事我不知前因,不好判斷啊?!睏畲髮W(xué)士摸著胡須,打著太極。
“還有什么不好判斷的,這不是明擺著的嗎?”謝侯爺暗自怒罵楊大學(xué)士太狡猾,沒擔(dān)當(dāng)。
“可這……你們是親家,還是私了的好?!睏畲髮W(xué)士可不想攪這趟渾水。
這邊兩人你推我我退你的打著太極,沈靜安卻來到歸寧侯府找老師,有要事相商。剛進(jìn)侯府,就發(fā)現(xiàn)侯府亂作一團(tuán),竟然看不到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丫鬟。
“楊大學(xué)士在哪里?”
丫鬟看了一眼,那身不怒自威的氣概,便知是大官,更嚇得哆嗦,顫巍巍的指了指后院說道“在那邊。”說完,便扭頭跑了。
沈靜安皺眉,快步往后院方向走去,便看到幾個人抬著一個血淋漓的女人出來,女人肚子微微凸起,身子蜷縮在一起,昏迷不醒,身上全是傷,看那面容竟是世子夫人。
沈靜安不由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究竟是何人?竟敢在侯府里如此傷害當(dāng)家少夫人!
再看那侍衛(wèi)的衣著,是那德忠侯府的侍衛(wèi),沈靜安想起之前的傳言,突然明白了什么,眸色漸沉,林相府簡直欺人太甚,無論什么恩怨,可這少夫人畢竟懷著孩子。
看著轎子飛快遠(yuǎn)去,突然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快速追趕轎子而去,沈靜安還沒有看清面容,那人便只留下嬌柔婀娜的背影,以及一股淡淡清香。
看那著裝應(yīng)該是德忠侯府的嫡小姐謝瑾卿,還是少看為妙,不然別人還以為他覷覦高門嫡女……
沈靜安似是想起什么,無奈的搖搖頭,看到已經(jīng)消失在角落的身影,轉(zhuǎn)身繼續(xù)往侯府走去,剛來到院外,便看到里面的情景,地上躺著一無病呻吟的孕婦,一披頭散發(fā)的老太太,還有那懦弱無能的世子,而老師正與謝侯爺對峙爭辯著。
“老師,發(fā)生何事?”
不等楊大學(xué)士回話,謝侯爺趕緊插嘴道“文世子寵妾滅妻,害得我女兒現(xiàn)在生死不明,沈太傅,您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沈靜安聞言,瞬間明白這個局面是為何,雖不想摻和大皇子一派的內(nèi)部之事,可也覺得林相府太過分,謝侯爺雖然老奸巨猾,卻也不說胡話。
“既是兩個侯府之事,還是請皇上斷定吧。”
謝侯爺大喜,這段時間他幫皇帝解決了幾件難題,正值圣寵之時,皇帝肯定不會有失偏頗的,看來沈靜安是在幫他們啊。
楊大學(xué)士雖然臉色不咋高興,倒也沒有反駁。畢竟如果是自己的女兒受了這么多苦,自己肯定砍死這群人的心都有了。算了,還是幫幫這老狐貍吧。
“老夫隨你們進(jìn)宮?!?p> “多謝?!敝x侯爺拱手致謝。
“楊大人,沈大人,你們這是要與林相府作對?”林氏聞言,驚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腰傷。
“林老夫人,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你這話的意思是,今日之事是林相指使的?!睏畲髮W(xué)士冷笑著。不提林相還好,一提林相府,更別想讓我買賬。
“楊大學(xué)士你可別亂說。”林氏臉色發(fā)青,拒不承認(rèn)“我只是怕德忠侯府的人蒙蔽圣聽?!?p> “林老夫人,皇上公正嚴(yán)明,如果今日之事是個誤會,那必將還您一個公道。”沈靜安涼涼的說道,聲音帶著微怒。
“我們還是殿前辯證吧?!敝x侯爺冷冷甩袖。
懶得和這個潑婦計較,謝侯爺直接領(lǐng)著楊大學(xué)士,沈靜安出了院門,而林氏三人則由謝大爺、謝二爺拖著衣領(lǐng)跟在后面。
當(dāng)日,謝瑾卿便聽說,林相與孟國公也趕去了皇宮,連著外祖父董將軍也去了,朝中三派勢力的代表皆在皇宮爭議此事,連著宮中的貴妃、大皇子也出面求情,皇帝最終聽了沈靜安的勸解,覺得此事不能太過包庇林相府,不然會引得朝中大亂。
最終,貴妃被禁閉三個月,林相被罰俸祿一年,而歸寧侯府因?qū)欐獪缙薇获輮Z了世襲封號,文長赫為最后一代,之后便淪為普通世家。
并且判了謝謙賢與文長赫和離,歸還所有嫁妝。
從宮中出來后,楊大學(xué)士臉色有些不好,似笑非笑的看著滿臉喜色的謝侯爺,開口道“老子今天倒是著了你的道了。”
“今日多謝楊大人與沈太傅相助,不然也無法洗得我侯府冤屈,兩位大人果真是高風(fēng)亮節(jié)、不懼權(quán)威,老夫深感佩服啊?!敝x侯爺很是誠意的拱手致謝。
“哼。少給老子來這套,你說你這老狐貍坑了老子多少次了。”楊大學(xué)士還是很不爽,越想越氣。
“楊大人,老夫最近新得了一套徽墨端硯,明日便送到你府上去?!敝x侯爺有些肉疼,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
“呵,別想賄賂我?!睏畲髮W(xué)士眼睛一亮,隨后又淡淡的說道。
“上次你想要的那副畫一起給你,一起給你,行了吧!”謝侯爺不耐,臉色也開始不好。
楊大學(xué)士聞言大喜“走走走,老子好久沒去你府上了,聽說你后花園的牡丹開得很美。”
看著瞬間與自己勾肩搭背的老東西,謝侯爺臉色鐵青,老子后花園什么時候有牡丹了,分明是怕老子不認(rèn)賬,現(xiàn)在就想把畫拿回去。
“……”看著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兩人,沈靜安站在原處有些無語,無奈的搖搖頭,本來還想找老師商議太子之事,看這樣子老師今晚肯定不醉不歸了。
“沈太傅,府上已準(zhǔn)備酒菜,還請您賞臉?!敝x大爺上前邀請。
“多謝世子好意,我府中還有要事,就先行離去?!鄙蜢o安淡淡拒絕,隨后便告辭離去,并沒有理會謝大爺?shù)耐炝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