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說,最多半年他就回來,讓您乖乖的,不準(zhǔn)參加宴會,不準(zhǔn)勾搭男人,等他回來,您就漂漂亮亮嫁給他!”
砰的一聲,譚炎拍拍胸口,看到破窗而出的花瓶,不敢久留,馬不停蹄的跑了,邊跑邊想,到底是誰傳言謝大小姐知書達(dá)理,溫柔善良的,他娘的,他遇到的是同一個人嗎……
“窗臺有爺給您的禮物,屬下告退?!?p> 窸窸窣窣的聲響后,便沒有再聽到外面的聲音,謝瑾卿知道那男人已經(jīng)走了,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打開窗子,便看到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
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盒子,里面是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人兒,很是栩栩如生,人兒端端正正的立在那里,巧笑嫣兮,一眉一目,都將她的氣韻芳華展現(xiàn)出來,從頭到腳皆與她別無一二,看得出來木雕的主人很是在乎,菱角處因為長時間摩擦而很是潤滑。
謝瑾卿慘淡一笑,上輩子,孟祈越便是用這個木雕追求她,后來她用了一間屋子,才將孟祈越送她的所有木雕放置下,從跳舞,唱歌,哭,笑,生活中的所有一切,他都用木雕刻畫下來,從初識,到成婚,他說要一直刻畫到老,等他們老時,再拿出來品味一下年輕時的熱戀。
可最終他背叛了她,她也年紀(jì)輕輕葬生火?!?p> 孟祈越,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
謝瑾卿看著手中的小人兒,嗤嗤一笑,咚的一聲,丟進(jìn)了一旁的火盆,看著火焰彌漫在木雕上,黃白色的人兒漸漸成了黑色,火焰穿梭著。
噗嗤,一壺清水突然澆下,打翻了火盆,湮滅了火焰,只留下燒得烏黑的木雕,衣角那里已經(jīng)燒沒。
謝瑾卿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水壺,似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舍不得了。
就這樣靜立了許久,腳都站麻了,窗外吹來一陣?yán)滹L(fēng),謝瑾卿才清醒過來,將木雕撿起來,拿出手絹,小心翼翼的擦著,可木雕終究變回不了原樣,黑漆漆的模樣有些難看。
謝瑾卿卻輕柔的將它放在盒子里,小心的珍藏好,放在床前的柜子里,才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就這樣坐了一整夜,一動也不動……
直到第二日清晨,畫嵐進(jìn)屋,看到大敞開的窗子,翻倒地上的火盆,以及臉色慘白的小姐,以為遭了賊人,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小姐,這是怎么了?您沒事吧。”握著小姐冰涼的手,也不知道這是坐了多久“奴婢去叫大夫?!?p> 謝瑾卿僵硬的轉(zhuǎn)過頭,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拉住畫嵐的手說道“我沒事,你把房間收拾一下,明日還要去白馬寺上香,別驚動祖母了?!?p> “可……”畫嵐還是很擔(dān)心。
“沒什么可是,我去睡一覺就好了。娘過來找我的話,你就說我在睡覺?!敝x瑾卿搖搖頭,拖著疲倦的身子上了床,連外衫都沒有脫,便已沉沉睡去。
畫嵐沒法,只能輕手輕腳的將屋子收拾好,看到破開一個大洞的窗子,更是擔(dān)心不已,但是又不能叫醒小姐,只能叫人將窗子換了。
吩咐小廚房隨時準(zhǔn)備好餐點,以備小姐醒來肚子餓。
午時時分,董氏果然過來叫女兒去吃飯,卻被畫嵐攔下,說小姐昨晚看書看晚了,現(xiàn)在還在補覺。
董氏聽了,微微生氣的念叨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樣,這讓畫嵐松了一口氣。
直到下午時,謝瑾卿才姍姍醒來,畫嵐趕緊上前問候。
“小姐,可覺得哪里不舒服?”
謝瑾卿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并沒有覺得發(fā)燙,便說道“就是有些餓了?!?p> “廚房煨著雞湯,奴婢馬上去端?!碑媿箍戳丝葱〗愕臍馍灿X得好很多。
謝瑾卿喝了一碗雞湯,一小碗素粥,外加兩塊糕點,才覺得舒暢,懶洋洋的躺在院子的椅子上,看著漫天彩霞,內(nèi)心也不在糾結(jié)掙扎。
孟祈越,既然你寧愿背棄大皇子,也要護(hù)著我,那我給你一次機(jī)會,也算是給我自己一次機(jī)會,是死是生我都無怨無悔了……
待到晚飯時,祖母跟前的李嬤嬤過來傳飯時,謝瑾卿還是舔著肚子去了,一家人圍著桌子,歡聲笑語不斷,小王氏又開始念叨謝瑾然的婚事。
“娘,兒子不是說了,已經(jīng)找到那姑娘了嗎,以兒子的才華樣貌,肯定沒幾日就給您娶回家,您就別念叨了行嗎?兒子的耳朵都快生繭子了?!敝x瑾然捂著耳朵,很是不耐煩。
“弟妹,然哥兒既然說找到了,你就別念叨了,不然然哥兒想離家出走的心都有了?!倍显谝慌裕Σ[瞇的勸說。
“娘,大嫂不是我話多,是然哥兒欺騙我?!毙⊥跏弦灿X得委屈“哪有見面這么多次,都不知道是哪戶人家的?這不是敷衍我嗎?”
謝瑾然也很委屈,人家不愿說,我能有什么辦法?!鞍パ?,娘,您就別問了,反正明年之前我一定成親,行了吧?!?p>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到時候你娶不回那姑娘,老娘就給你安排一個,到時候你可別挑三揀四的?!毙⊥跏下曇魶鰶龅?。
不怪她逼兒子,畢竟這好人家的女兒怎么會數(shù)次與兒子約會,而且還不告知出生,肯定是門戶有問題啊??伤膊缓弥苯咏o兒子說,你那姑娘是出生于煙花之地。只能用這樣的方法逼迫兒子了。
“好好好,兒子答應(yīng)您?!敝x瑾然臉色很不好,趴著飯,不肯再與小王氏說話。
看到這一幕,眾人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能轉(zhuǎn)移話題說些其他的。
“祖父,孟祈越傳話說,大皇子暫時不會為難我們了?!敝x瑾卿開口道。
“他傳信給你的?”謝侯爺皺眉,怕是有詐。
“不是,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我以前見過的,不會有錯?!敝x瑾卿搖搖頭。
謝大爺想了一下,沉吟道“過兩日上朝,便可知道是真是假?!弊詮暮罡c林相府作對后,每次上朝,大皇子一派都會針對他們。
“珠珠,你不可再私下接觸孟祈越?!敝x侯爺還是有些擔(dān)憂,畢竟男人最好功名利祿之輩。
“祖父,我知道的,我不會重蹈覆轍的。”謝瑾卿搖搖頭,很是平靜。
謝侯爺點點頭,多數(shù)人都知道里面的意思,謝瑾然卻是一頭霧水的問道“什么重蹈覆轍?”
“不關(guān)你的事,吃你飯!”謝二爺拍了一下謝瑾然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