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迷迷蒙蒙,似乎還帶著股清新的水汽,南知意白色的裙邊拂過青草地,帶落一地的露珠,打濕了的泥土。
這個房子的主人很有品味,花園修的很美。
院落很大,中間有一個大花壇,里面的花樹不是很高,是棵紫色的落櫻樹,周圍長的嫩綠色的草坪,周圍是一圈又一圈的花壇,里面有顏色各異的花樹。中間夾著兩條青石小路。在中間的花樹下面有個配套的白色玉石桌椅,而在這棵樹下做了一個簡易的秋千。
說它簡易,因為確實是太單調(diào)了。主人似乎不愿意多花半分心思在上面似的,只有一個簡單的木板被兩根繩子掉在了那里。
孤零零的與花樹為伴。
南知意在之前就已經(jīng)看到這個秋千了,那些日子身子懶惰,她便沒有來。
最近反正睡不好,還經(jīng)常性隱隱的頭痛,反而不如出來散散步。
昨夜似乎下了點小雨,她瞧了瞧天上的太陽,今天應(yīng)該會是個晴天,烏云基本上退散了,清晨的光穿透絲絲縷縷的云霧。
懷里面抱著閉著眼睛淺瞇的小白,她出門的時候看了眼沙發(fā)上窩著的小熊貓和白蛋,感覺兩個獸睡的正香,便悄悄的虛掩著門出來了。
而蘭斯在小蟲母出去后,黑色的眸子則緩緩地睜開了。
她沿著一路的草地行走,雖然被打濕了裙擺,但看著那些清澈圓潤的露珠滾落,心情莫名其妙的愉悅。
她記得地球的母親也是喜歡帶在她在清晨散步的。
眸光中映襯著柔和的曦光,心里有些略微的酸澀。
壓下那種酸澀,她一點點的走到了那個秋千處。
木板有些微微的涼,她用帶來的抹布將上面的露水擦拭干凈。便坐了上去,單手握著一根淺咖色的繩子,將小白放在了大腿處。
一點點的蕩了起來,白色的裙腳隨著風(fēng)揚起,像是盛開的曇花,層層疊疊的花瓣,只不過一現(xiàn),卻讓人最是驚艷。
她就這樣蕩著,越蕩越高,時而急,時而緩,是而高,時而低。最后平緩的淺蕩。
就像她的心情一樣,不論怎么樣的波動起伏,最后都會歸于平靜,只有平靜,不動感情,她才可以無所懼。
蘭斯緊緊的在后面跟著,看著遠(yuǎn)處在秋千上面神情淡漠的小蟲母,他有些呆愣。
畢竟,這些天,他見到過的一直都是她溫和的樣子。
但是看著那似乎都要蕩出天際的高度,他的心卻是跟著一起蕩似的,整個眉心都扭成了“川”字形,周圍的草都已經(jīng)讓他揪沒了,但他還是忍住了沖出去制止的沖動。
反正有他在這里護(hù)著,不會摔下去的。但他的心卻一直緊緊的糾著,最后看到了小蟲崽趨于平緩的高度,他才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
他看著那個秋千眼中有著緬懷,他沒有想過小蟲母會喜歡這個。
那是——他為他母親做的。
他的母親也很喜歡秋千。
也很喜歡將秋千蕩的很高。
蘭斯望著南知意的目光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柔和,便轉(zhuǎn)身走開了。
小蟲母這幾天總是吃些高階的果子,這樣對身體不好。他看的出來小蟲崽的身體很弱,但卻不像是有病的樣子,似乎像是缺少了什么。
這一個月,自從剛開始的幾天是南知意投喂蘭斯,后來就變成了蘭斯每天給小蟲崽做飯。
而且家里的設(shè)備操控器蘭斯也給了小蟲母,這樣也方便一些。
他從后面機器人打理的菜園子采摘了些新鮮的水果蔬菜。
回到廚房后,站在之前小白站過的凳子上面,精細(xì)的打理著,只不過小白站一個就可以了,他則是需要站兩個。
這副身體本來就笨拙,站上去有些搖搖晃晃的,可能是重心不穩(wěn),幸好他受過訓(xùn)練的本能還在。
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旁邊的廚房機器人給他打著下手。
剛開始的時候,南知意看他太辛苦了,,還墊著那么高的凳子做飯,便說過讓家用機器人做得了。
可蘭斯執(zhí)意的搖了搖頭,家用機器人做得東西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克數(shù),一分一毫都不差,每次基本上都是一個味道,在帝星,雖然機器人已經(jīng)普及,但貴族和王室們基本上從來不用,都是用一些好的廚師,就連普通的家庭也是自己做,雇人,或者去外面吃,由此可見,機器人做的飯是多么不受待見。
他將切好的菜下入鍋中翻炒,然后盛出鍋,簡單的清潔一下,又做下一個菜,將做好的菜交給了廚房機器人。
他邊做著飯邊想著這個野生的小蟲母。
按理說,蟲母的口味都是很挑剔的,就算不吹毛求疵,對吃和住都是有一定要求的。
可是小蟲崽基本上就是吃什么都行,有什么吃什么,從不挑食的樣子。
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么不去帝星,在那里以小蟲崽的樣貌,說是會前呼后擁也不假。
更何況,本來蟲母在蟲族就是珍寶般的存在,若是她的純血度更高的話,說不定每天想精心變著花樣討好她的純血雄蟲會不計其數(shù)。
想起這些,蘭斯的心有些莫名的微堵,不過愣神的功夫,鍋里面的菜便成鮮嫩的綠色變成了黑綠色。
嘴角有點苦笑,他現(xiàn)在的樣子,基本上讓小蟲母連正視他的態(tài)度都沒有。
轉(zhuǎn)而一想,他的眸子又恢復(fù)了清冷,但這次進(jìn)階過后,他就可以完全壓制體內(nèi)那些東西,說不定到時候會有些可能呢?
小蟲母不愿意去帝星,他也可以陪她在這里待著,其實帝星一點也不好,那么多的純血雄蟲,還有那么多嘰嘰喳喳,四處爭權(quán)爭寵的蟲母。哪里有這里安靜,他當(dāng)初和白離協(xié)商后在這里安個家的想法果然是對的。
心情越想越雀躍,等他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這鍋菜又糊了,臉色有些黑。
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的埋頭苦干起來。
等他帶著一個餐桌機器人回到落櫻樹下時。是已經(jīng)睡著了的小蟲母,紫色的花瓣從那眉目精致如畫的少女身邊落下,而頭頂上的花瓣卻是耐不住寂寞,打落在了她的墨色發(fā)梢,緩緩的滑落到細(xì)膩白皙的脖頸處。
說是美人如畫,也不足為過。
蘭斯靜靜的看著,突然不知道究竟是這花映襯了她,還是她給這落櫻帶來了溫暖靜謐的色彩。
云淺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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