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氣凝神,不解顧淵之意,人都知競價(jià)向來沒這等規(guī)矩,若是買斷了價(jià)錢無法叫人向上再競,一來有失禮貌得罪人,二來……他有那個錢嗎他!
楚江遙搖扇子的幅度也小了下來,雖也疑惑,但卻不質(zhì)疑,但凡顧淵要做,便有他要做的理由,所以不攔著。
章起南腳踩在椅子上,對著顧淵一陣打量,隨后哈哈大笑“這星君老兒,是從仙界帶來錢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不拿得出三千兩,我不競了,三千兩賣給你!”言罷,倚回座子上,悠閑喝茶,等著看好戲。
“既是如此,我也不競了,三千兩的價(jià)錢,全憑顧老板做主了?!蔽壕笆⒁沧€(wěn)了身子,準(zhǔn)備看白戲。
其實(shí)大家并不十分了解顧淵的家底,只是覺得一壇酒賣上三千兩,實(shí)在昂貴,并不值得。
此刻圍觀群眾已是沸騰,口中高呼顧淵大老爺,一邊贊嘆一邊歡呼,各個議論不止,大贊顧淵錢多手闊,果真是大生意人。
四大家族的聲音反而被淹沒了下去,一個一個心中疑慮不下,不知顧淵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何競?cè)绱碎熅b出手,并不像他的性子。
“如果各位不再競價(jià),那么這壇百年紅就是顧爺?shù)牧?!”酒坊老板高舉旗幟,示意最后競價(jià)時間。
眾人自然不會再加價(jià)。只看顧淵如何為了一壇酒豪擲三千兩,看他若是得不到競標(biāo)頭銜,如何抱頭痛哭。
“成!古井坊百年紅出價(jià)三千兩最后得主是——憶江南顧爺!”
臺下群眾高呼神君,為顧淵瘋狂助威吶喊,而臺上四大家族坐不住了,坐等顧淵掏錢拿酒,只想看看他那三千兩到底放在哪了。
“呸!呸呸呸!”章起南不屑的吐著茶葉梗,對著顧淵開始說教“顧老板啊,人不能太要面子,為了面子而損失金錢,生意人大忌啊。”
一旁的婁善廣更是安心的倚在了凳子上冷哼哼,將顧淵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假意好心規(guī)勸。
“年紀(jì)輕輕不要心急,長輩們在上都沒敢競的價(jià)格,你憑何口出狂言?就是將你的憶江南全部搭在里頭,也攥不出三千兩來了吧?!毖援叄焓洲D(zhuǎn)著扳指,一閉目,不屑與其爭辯,只想現(xiàn)實(shí)來記響亮的耳光當(dāng)場給顧淵個教訓(xùn),叫他明白明白,生意,不是好做的,爺,也不是好當(dāng)?shù)摹?p> 顧淵不緊不慢,起身轉(zhuǎn)到百年紅邊上,伸手揩著上面的泥土,垂頭謙和一笑,只對著身邊四大家族笑言。
“諸位前輩,我不知這酒是否值得三千兩,但三千兩買圣上笑顏,我以為,值得?!?p> “你就確定有了它就能得了競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有了這壇子酒,圣上就能跟著你回憶江南?”婁善廣鄙夷的對著身邊的魏景盛瞅了一眼,指著顧淵笑罵“豎子果真癡呆也,原本是傻子的人,即便是好了,能聰明到哪去?”
言罷,嗤笑更甚。
“哎呀,佩服佩服,不愧是負(fù)債累累的顧大爺,做生意不是過家家,銀子不是石頭樹皮,你若是不懂經(jīng)商,最好是跟著我章起南回大興糧倉先鍛煉幾年,啊,這個這個,先給你個挑擔(dān)子的職位,凡事慢慢做起,不出二十年,總能學(xué)到東西的啊~哈哈哈……”
“若是真的沒那腦子,趁早將憶江南賣給我,至少我給你一口飯,你看家護(hù)院也好,扛大包也好,餓不死你?!眾渖茝V轉(zhuǎn)著扳指,似笑非笑。
“哎哎哎,不對啊,婁老爺,不對……”章起南托腮摸著下巴的胡渣思考,咂著嘴疑惑“您家的大黃看家護(hù)院不錯啊,何必找咱們顧大少爺呢?至少,大黃不會做賠錢的買賣不是?”
“哈哈哈哈哈……”群眾大笑不止,四大家族對于顧淵的行為不僅不屑,而是十分不屑。
楚江遙的扇子輕輕合攏在掌間,扇子上冷寒的細(xì)線已經(jīng)露出半根,卻面笑還言“諸位,我實(shí)在是沒想到諸位竟是如此顏面丟盡,區(qū)區(qū)三千兩,斷觴不過是一頓花酒的錢,買一壇子酒,值不值不是你們的嘴說了算,而是我們的荷包說了算,若是開心,莫說三千兩,即便是三萬兩,又當(dāng)如何?有錢難買他歡喜,況且,又是為了圣上,為了圣上區(qū)區(qū)三千兩都不想出,在座的各位說出去是揚(yáng)州四大家族,不知道的叫人看見,還以為是乞丐開會,丟人現(xiàn)眼?!?p> 楚江遙扇子一展,絲線隱匿其中,頃刻間便會飛出去取人首級。
顧淵見楚江遙有氣,走在楚江遙身邊輕輕按下扇子,摸著酒壇表身,對著前面嗤笑的眾人突然朗聲道“諸位,三千兩買先帝國貢,依你們言,是值也不值?”
眾人被顧淵的話又將目光打了過去,見顧淵胸有成竹,從容不迫的樣子,瞬間火大,只覺得其不可教化,明明連生意都不會做的敗家子,憑何可以在這指手畫腳的教訓(xùn)人?這有他什么說話的份?
“你說什么,先帝國貢?真真笑掉大牙,一壇子百年紅就能冒充國貢,當(dāng)在座的都是不喝酒的,還是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婁善廣拄著拐杖緩緩起身,似有動手之意。
“抱歉,我不是單指婁老爺你,我的意思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子?!鳖櫆Y環(huán)視一周后,笑意盈盈,云淡風(fēng)輕道。
“放肆!”羅祥云以一個四大家族之首的身份自然先翻了臉,他怎容顧淵在眾人面前如此不給四大家族臉面,即便現(xiàn)在有些小成就,也不該耀武揚(yáng)威在這大不敬。
于是看在他又有救命之恩的份上,只話語點(diǎn)醒“顧少爺說話都客氣著,這都是你的前輩,不要因不知禮而叫人以為心中有不敬?!?p> 羅祥云的話在整個商業(yè)界乃至整個揚(yáng)州城都有著一定的份量,他開了口,就不是一般好惹的了,這么一來,章起南與婁善廣亦是趕緊接茬,逮著個空檔教訓(xùn)顧淵。
“小子,做人不要囂張,如若你真的以為自己牛氣,大可滾蛋,不必在這聽我們的教訓(xùn),只再記住一句,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不要哪日揚(yáng)州城混不下去了,來我章起南的門口討飯,我可沒有冷饅頭給你!”章起南一背手,嗤之以鼻。
“既然你不敬重四大家族,不必在這呆著,若是非要不敬,那就四大家族聯(lián)手將你這豎子拖上祠堂,跪在四大家族的列祖列宗面前磕頭賠罪,否則,別想在揚(yáng)州城呆上一日!”婁善廣一甩袖子,將手背在身后轉(zhuǎn)著扳指,眼睛瞇成細(xì)縫,望著顧淵面色如鐵,恨不得馬上將其鋸斷胳膊腿,才解心中之恨。
“還有做生意最好不要耍陰招,光明正大的做,我們歡迎,背后捅暗刀子,我們誰也定不饒你?!?p> 婁善廣狠狠切齒,望著顧淵的眼色怒火中燒。
顧淵不禁失笑,這捅暗刀子的事,若不是你先做出來的,我何苦去做,雙標(biāo)狗果真是哪朝哪代都有。
楚江遙欲起身,卻被顧淵拍了拍手背示意不必,楚江遙于是又坐了下來,只是暗中做足準(zhǔn)備,如若這些臭魚爛蝦真的對顧淵不客氣,那么自己也不必再藏匿,即便是暴露身份,也要將幾人一同除掉。
“老板,借你的蠟燭一用?!?p> 卻見顧淵淡定的對著酒坊老板借了根蠟燭,點(diǎn)燃蠟燭,不慌不忙的燃燒酒壇底部,片刻,眾目睽睽之下,酒壇壇身突然發(fā)生改變,赭色的酒壇緩緩變得朱紅色,壇身受熱后開始變得通透,內(nèi)中酒體還能透過透徹的壇身看的清楚,再看原本表面光滑無描繪圖形的壇身,赫然出現(xiàn)一道龍身圖騰,盤繞酒壇一周,金色的龍身圖案熠熠生輝,如同寶器一般。
這叫——神龍耀,在現(xiàn)代的時候,閑暇之余翻古書看到的。唐太宗李世民愛酒,將貢酒密封埋于揚(yáng)州,吐蕃,洛陽,長安,安徽等十六個城市,每個城市一壇,只為日后出游可在城市中挖出做飲,可惜知曉此事的人并不多,而如今又是改朝換代,平民百姓怎知這等小秘史,自然除了顧淵再無人認(rèn)得此酒。
顧淵之所以認(rèn)得這酒,是因古書記載,此酒裝壇與普通酒壇無二致,只是在瓶底有處暗紋,這暗紋也不好仿制,又聞楚江遙說,是從山水密林中挖出來的,于是便心中有數(shù),這酒,就是神龍耀。
眾人大驚失色,各個湊上前來看,那龍形圖騰還閃爍光彩,內(nèi)中酒液緩緩波動,與酒壇上的龍形完美貼合,內(nèi)中酒液翻涌,正如外表龍身翻云吐霧,龍騰四海,金光燦爛,一片祥和之兆。
眾人的眼睛都翹起來了,不明覺厲。
“諸位請看,這壇酒并不是普通的百年紅,而是百年前無上皇親自埋入揚(yáng)州城的貢酒,單憑酒本身的年份與秘制,便是價(jià)值連城,而這份先帝圣恩,更是無價(jià)之寶,三千兩買了個金寶,我是賺了?!?p> 言罷,待眾人目瞪口呆還未看夠之時,卻見其將酒小心包好,對著酒坊老板輕輕點(diǎn)頭致謝,又對身后楚江遙道“無止,我們回家準(zhǔn)備三千兩了?!?p> 言罷,與楚江遙一道離去。
這下不光臺下看熱鬧的人,就是臺上競價(jià)的亦是瘋了,章起南不信邪,三兩步跑上前去攔住了顧淵,說什么都要再看一眼。
顧淵不買賬,只對著眾人道“大家不是想我快走,我現(xiàn)在便趕緊歸家去,省的礙眼?!?p> 章起南連連擺手“顧兄怎會礙眼呢,不對顧爺,顧爺,怎會是礙眼之人呢?誰這么不開眼亂罵人!”
顧淵小心的搬著酒,一抬眼,盯著章起南的眼睛淡淡道“不,我的意思是,你們礙我的眼?!?p> “站住!”婁善廣倉皇起身,跨下臺階來,一同擋住了顧淵的去路。
“你道它價(jià)值連城,是個古董寶貝,我倒是覺得,這不過是騙人之術(shù),在這里妖言惑眾,豈能相信?”
“婁老爺信不信與我何干,我抱著我的寶貝離開,干你何事,站在我面前小心點(diǎn),若是將寶貝打翻了,你身家可賠不起,你若是去我家看家護(hù)院,我可看不上。即便不打翻我的酒,就是你身上惡心的氣味,也會惹了我的酒氣。寶貝嬌貴,怕污染,婁老爺還請退去三步?!?p> 顧淵上前一步逼退婁善廣,笑道“有勞?!?p> ~~~分割波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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