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量他也沒有這個膽子,他倘若敢承認半分,我這就去找他對質(zhì)。”謝含英滿目怒火,說道,“敢情,他們以為我今生不能再回來了,就把臟水放心地往我頭上潑。他為什么不愿意見客,因為曲將軍確實是與他爭執(zhí)才猝死的。只不過是因為他曲小公子見了我被趕出去了,竟也攢下不少產(chǎn)業(yè),想讓他父親重新收用了我,好大大方方地花錢,他父親不肯罷了。”
“若是這樣,等明日,你去見你爺爺,說明此事,告他曲家一個欺君之罪?!敝x母燃起了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感。
“不必了,娘。”謝含英心里想著,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帝后接觸,便趕緊拒絕,說道:“女兒奉先皇旨意聯(lián)姻,倘若有錯,當今皇上又怎會下旨,準許女兒回京呢?”
“你,你是奉旨回來的?”謝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旋即一副安心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偷著回來的?!?p> “你是怎么討得圣上旨意的?”謝母追問道。
謝含英打著馬虎眼說:“鄭紫公主到西北戍邊,見到我了?!边@個回答是真的,但明顯是答非所問,很好地將她與鄭綦之間的關(guān)系隱藏起來。
謝父與謝母心中坦然了,臉上也都笑意融融,一家團聚不提。
傍晚時分,謝含英要回去了。謝母又好生不舍,謝父寬慰道:“女兒想法也沒什么錯的,雖然不在家,但總歸離得近,相見又不是什么難事。你別凈想著抹眼淚。含英大老遠回來,還是得好生歇著,自己獨門獨院,也比在家里自由?!?p> “父親說的極是。女兒這就先告辭了?!?p> 謝含英剛要走,謝母又叫住了她:“等等,等等。有兩件事兒得讓你知道。”謝母說完就開始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什么,“含英啊,八日后是你瑾姑姑的生辰,別忘了;還有,估計下個月,你瑾姑姑的兒子鐘夔要大婚了。好好準備準備?。∮须y處一定要和娘說?。 ?p> 謝含英笑了:“我記住了,娘,你就好好地放心吧,不用為我操心的。真的。我回去了。放心吧!”
謝氏老兩口在門口站了許久,才回去。
晚間,謝含英洗漱畢,正在窗口處乘涼,鄭綦來了。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邁著大步,謝含英剛起身,他就到屋里來了。見謝含英穿得清爽,很是愜意的樣子,他心里也舒服極了,便仔細地多看了兩眼,羞得謝含英拿起扇子遮住了臉。
鄭綦也坐下來,招呼侍女倒好了涼茶,咚咚咚,喝了兩盞。謝含英從扇子后露出明月般的臉,打趣他:“殿下雖說行伍出身,可平日里也斯文得很。今日是怎么了,喝起茶來竟和飲牛一般?!?p> 鄭綦笑著奪過她的扇子,扇著:“見你無憂無慮,我很開心的。對了,還有一件好事?!?p> “什么事?”
“等會再說,再倒壺茶,熱死我了。”
等鄭綦歇息好了,這才不疾不徐地說:“你的禮物,母后是喜歡的。”
“還有呢?”
“沒有了。”
“就這事?”
“啊!”
謝含英笑道:“我以為什么呢……”
“別潑涼水啊,本宮今天可是很高心的。”鄭綦趕緊警告謝含英。謝含英笑著說:“是是是,殿下不僅眼睛里,就連顴骨上,腮幫子上都寫滿了‘高興’兩個字?!?p> 鄭綦一把把她攬在懷里,謝含英本想拿扇子遮住臉,可是扇子在鄭綦手里攥著呢。她只得用雙手捂了臉,不敢看他。鄭綦覺得她卸下那層剛強后格外可愛,便親吻了她耳邊的鬢發(fā)。謝含英扭著身子掙不脫他的胳膊,便這樣倚在他的頸窩。
鄭綦享受地用下巴摩挲著她頭頂處的頭發(fā)。好一會兒,他撫著謝含英的脊背說:“快起來吧,熱死人啦!”
謝含英慢慢地抬起頭,把手指分開細小的縫隙,偷看鄭綦,見鄭綦神色穩(wěn)定,才慢慢地往后挪動著身子,把手拿下來。
鄭綦一邊給她打扇子,一邊說:“父皇說了,你肯定還有很多家事要處理,等你忙完了,就宣旨,叫你進宮見駕?!?p> 說到家事,謝含英想起白天那檔子事,她心里的疑問是該問問鄭綦了:“今天,我回家了一趟。正好有些事兒想要問你?!?p> “問吧!”鄭綦輕松地說,他第一次有一種看著一個女人,感到很安定、很滿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