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瑾看著,不是自己手底下的管事婆子,便問道:“什么事情,如此慌亂?”
那婆子答應(yīng)著:“丞相夫人差老奴前來問話,聽說奶奶屋里有客人,不敢驚動,就在此等候。”
謝懷瑾聽是婆婆差遣的人來,也沒避諱謝含英,便問道:“可有什么大事么?”
“老奴也不知算不算得上大事。夫人說,公子婚禮的請柬應(yīng)當陸續(xù)發(fā)出了,今個老祖宗還特意提醒了咱們家在東宮里的那個女眷,務(wù)必也要請來湊湊熱鬧?!?p> “東宮?哼!”謝懷瑾面色很是不屑,“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還是等著公公親自拿主意吧!”
“老奴知道了,老奴這就去回話兒?!?p> 許是在這里等久了,那婆子走得急匆匆地,三拐兩拐就不見影子了。
“含英啊!”
“嗯?”謝含英略略失神,這會聽見姑姑叫她,便告辭說:“姑姑掌管偌大個內(nèi)院,千頭萬緒,什么事都要親自操勞?!?p> “習慣了,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以后也一定會青出于藍的?!?p> 大門口,謝懷瑾依依不舍,謝含英再三告辭,便離開了。
回到院子,謝含英有些壓抑。東宮來的這些小丫頭們摸不著頭腦,一個一個越發(fā)地謹慎起來。臨就寢的時候,謝含英也憋不住了,叫了一個模樣憨厚的小丫頭到跟前:“這幾日過去了,見你很勤快,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小丫頭趕忙自報家門:“奴婢叫青玉,小姐有何吩咐?!?p> “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殿下的宮里可有女人?”
“有?。∥覀兙褪菑臇|宮撥過來服侍小姐的。”
謝含英啞然:“對啊。我說的不是你們,是,是女眷。殿下的女眷。你明白了嗎?”
青玉撓撓頭:“殿下的元妻去了以后,奴婢沒聽說殿下又娶了誰呀?”
謝含英真是如墮五里霧中,今日在姑姑那里,明明聽得那婆子說“東宮里的女眷”,并且姑姑也沒反駁,可眼前這個從東宮里出來的丫頭卻說沒有,真是奇哉怪也。謝含英便鄭重地說:“你再好好想想?!?p> 青玉篤定地說:“殿下確實不曾續(xù)娶,奴婢敢對天發(fā)誓?!?p> 看她信誓旦旦的樣子,謝含英也沒有必要問下去了,等見到鄭綦一定要好好問個明白。謝含英笑著讓青玉休息去了,自己也躺在床上。入了伏的夏夜本就溽熱,再加上多了一份心事,謝含英覺得內(nèi)心格外焦躁,后半夜稍涼爽的時候才睡得沉了。
話說青玉從謝含英處出來,心里也著實沒底,她知道謝含英要問的人是囚禁在佳音閣中的那個人,但事情具體怎樣,她一個小小的婢女也不知道,如果胡亂言語,不僅可能得罪了謝含英,恐怕連太子也會怪罪。想到這里,她竟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待到夜闌人靜,青玉悄悄地找到了院中的護衛(wèi),請他轉(zhuǎn)告太子:謝小姐不知從何處得知了東宮里佳音閣那位的消息,再三追問,做奴婢的不敢言語,請殿下定奪。護衛(wèi)聽了,連夜就往東宮去了。
鄭綦剛剛睡下。戴輕舟聽是謝含英那邊的護衛(wèi)有事稟報,也沒敢耽擱,到鄭綦的床前悄悄叫醒了他。鄭綦問戴輕舟:“謝小姐那邊何事,你揀要緊的說。”戴輕舟回答:“奴才不知,從那兒過來的侍衛(wèi)正在外間等候?!?p> 鄭綦翻身起來,一邊穿衣,一邊吩咐戴輕舟:“本宮即刻見他,去掌燈吧?!?p> 外間,鄭綦聽了侍衛(wèi)敘說,恍然驚醒,這個鏡花兒,自己都快將她忘記了。他夸贊那個護衛(wèi):“你及時來報,很好。那你是否知道,青玉是如何對答的?”
“青玉說她既不知到佳音閣那位的情況,也不敢亂說,只在謝小姐面前賭咒,說殿下自元妻仙去后,不曾續(xù)娶?!?p> 鄭綦聽了,很高興:“很好,這件事情,你和她都處置得當,各自賞銀五十兩?!?p> 護衛(wèi)謝恩之后,便又匆匆回去當值。
第二天,天有點陰沉沉的,光線不強,還很涼爽,謝含英睡得很香甜。估計巳時已過,才迷迷糊糊地快要醒來?;秀敝幸娪袀€人影坐在床尾,她一激靈,睜眼一看,正是鄭綦。
“嚇死我了。你怎么不聲不響的?!?p> “我這都來了第二趟了,你居然還在酣睡?!?p> “第二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