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軍依靠器利強行突破南門外的突厥兵一路陣型嚴(yán)謹(jǐn)步騎相依緩緩而行,突厥騎兵或千人一股或萬人一伙圍著鄭軍陣型遠(yuǎn)處呼哨來去,如今鄭軍對于突厥軍而言就是帶刺的烏龜,行走緩慢偏偏不能靠近,稍一靠近便受到槍陣彈藥襲擊,突厥軍哪見過這等利器,頡利可汗在馬上嘆息:“中原之地果然人杰地靈,世上寶物出中華果然不虛!”
李世民也苦,這次自己大敗若不是突厥來援此時長安已歸了鄭朝,李家再難翻身,歸其原因還是雙人槍陣之故,我大唐何時能有槍陣?會不會大唐有了槍陣余飛又給鄭朝弄出個更厲害的武器?世民心中一顫,不能容許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李唐終究還是要完,他斜眼瞅頡利可汗一眼,頡利肥胖的大頭似乎要將頭盔擠爆了一般,盔甲邊沿都已陷入肉里去了,此時由于天熱以及長途騎馬碩大的汗珠正沿著臉頰流下來,流過粗狂的胡子也順著肥肉與頭盔邊沿想接處流下,再滴到皮甲上,頡利肥手抹一把汗水轉(zhuǎn)頭對世民抱怨一聲:“該死的中原比草原還熱,摟個婆娘睡覺多好偏偏跑來遭這罪,可都是為了你家,殿下可提醒你父莫忘了今日之情??!”
世民見這狀況還真擔(dān)心頡利因太熱或急切難打而生退卻之心,此時仰仗的只有頡利了,世民忙恭維利誘一番,心中打定主意趁著突厥軍在,這次一定要利用突厥滅了鄭朝。
突厥軍追得痛苦明明將鄭軍左一層右一層圍在軍中卻始終拿鄭軍沒辦法,也組織過強攻,然而去到近處鄭軍槍聲一響即使殺不盡突厥兵但未聽過大動靜的突厥馬卻亂了套,驚得人仰馬翻。突厥兵不敢強攻只得緊緊圍著隨鄭軍緩緩移動。
身處其中的王世充及將官更苦不堪言,周遭都是來去自如的騎兵,自己總共五萬軍隊,騎兵只有一萬,雙人槍陣五千,炮車四百門二千軍,槍盾陣一萬,鐵甲步兵五千,弓弩手三千,余下的皆是普通皮甲步兵,如今只能靠槍陣組成火力線阻止敵軍靠近,然而一路殺到長安,彈藥補給本就不多,勉強行軍兩天之后眼看即將彈盡,軍需官已叫苦好幾回,將余飛拖來用個鏟子剮裝火藥的木桶,生生又剮出一小把火藥,軍需官苦著臉:“將軍,就這么多了…”
余飛嘆息,出長安便想過彈藥不足的情況,長安南面多山,本來計劃出長安便一路進(jìn)山依靠連綿山脈可以甩脫突厥追兵,誰知有李世民在突厥陣中,一旦鄭軍靠近山腳便有甲兵提前上山在山角處死守,突厥軍能耗鄭軍可耗不起,這時有將領(lǐng)提議退回上洛,引來滿王世充及眾將的一堆白眼,用屁股想都知道鄭軍離開上洛之時留下的兵少之又少,此時必早被突厥快馬奪了。最終王世充決定就以烏龜陣型轉(zhuǎn)而向東往最近的潼關(guān)退去,不到不得已不放槍,如今走了兩天已離潼關(guān)不遠(yuǎn)還是斷彈藥了,沒了彈藥的槍兵比抗鋤頭的農(nóng)民都不如啊。
余飛將情況報告王世充,王世充苦著臉措著手指來回踱步,再走三十里地便是潼關(guān),難道五萬大軍走不出這三十里地?日前還是意氣風(fēng)發(fā)誰想一日間落得如此凄慘,李淵的寶座屁股還沒坐熱誰想便被匆匆趕走,王世充回味一番,李淵的寶座似乎比自己洛陽的坐著舒服啊……
見別人皆沒了注意單雄信抱拳道:“陛下,不如讓我殺出重圍去潼關(guān)求救!”黃奎也跳出來道:“陛下,讓末將與單將軍同去,危急之際正是用末將之時?!蓖跏莱鋵Χ擞職饪洫勔环?,又搖手:“沒用的,突厥兵層層圍困,李廣通一旦帶兵出關(guān)救不了我們不說,自己也必被圍困起來,那時潼關(guān)怎辦?”
眾將苦思冥想,確實無計可施,還是單雄信比較決絕:“陛下,如今形勢只能舍棄步兵摔騎兵突圍了,此去潼關(guān)不遠(yuǎn),少了步兵累贅一定可以殺回潼關(guān)?!?p> 余飛聞言一驚,回身問道:“什么?”滿眼不可思議,帶兵數(shù)年來只見過當(dāng)日李世民舍馬,自己軍中從未舍棄過一個士卒,哪怕受傷也會盡量救走,今日,要舍棄四萬步卒?而且這四萬步卒有近二萬來自自己的歸義軍。單雄信有些歉然:“妹夫,我知軍中多是你的士卒,但如今帶著步卒只會成為拖累誰也走不了,少了彈藥恐怕陣型轉(zhuǎn)瞬即破!”
王世充憂心忡忡,單雄信說的絕非虛言,十八萬大軍啊,那十萬新軍自不必說肯定潰了,能逃回潼關(guān)幾人尚不知道,追李淵的二萬也不知什么情況,城外二萬軍兵也不知去向,不知是覆沒了還是逃走了,他望向遠(yuǎn)方,如今又是一個夜晚,鄭軍駐扎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坡上,四周突厥騎兵依然呼嘯,火把閃爍了整個原野,只這連片的火把便足以震爍人心,他嘆息,他咬牙切齒:“李淵老兒,請突厥援兵引狼入室你也干得出來,虧你還是漢人,老夫本是西域胡人也不敢為此霍亂蒼生之舉?。 ?p> 王世充看著連片火把,思緒突然沉傾進(jìn)小時候的祖母講的家族故事中,祖上本不姓王而是姓支,本是西域胡人,隨鮮卑人進(jìn)入中原一直住在新豐,后來祖父早亡,祖母改嫁霸城王家,父親也改姓了王。自己從小便生活在漢人中間,喜讀漢人書籍,母親也是漢人,從內(nèi)心深處從來不愿承認(rèn)自己是胡人之后,漢人書中的華夷之辯早已深入己心,王世充曾勵志振興中華降服蠻夷,從他內(nèi)心里對蠻夷是不削和防備的,誰知今日李唐竟然請來一二十萬突厥騎兵,王世充心里又苦又悶,如同兄弟打架兄弟打不過自己跑去找外人來助戰(zhàn)狠揍自己一般,他感覺自己的感情被無情出賣了,有苦難言般的痛苦著。
有將領(lǐng)催促:“陛下,快下決定吧,”王世充收回思緒,陣外突厥兵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鄭軍彈藥不繼,賣力的沖起陣來,鄭軍以盾陣相拒,兩軍短兵相接,盾陣已被沖破數(shù)層。王世充緊咬牙關(guān),怒罵一聲:“李淵老兒,別以為你請外援老夫就怕你,待老夫回到洛陽重整旗鼓一樣回來取你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