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面對兩個手持器件氣勢洶洶的惡棍,姜少秋赤手空拳卻也毫無懼色,雖然體力行動上處于劣勢,心中的仇恨支撐著他的血氣方剛。
姜少秋心里清楚,墨玉、鄭功成被縛,眼下形同刀俎魚肉,梅月嬋和小芬只是兩個柔弱女子,自己必須挺身保護她們絕不能有半絲的畏縮。頻頻落下的棍棒如果注定無法逃避,打在自己身上他可以咬緊牙關(guān)挺過去,落在母親、月嬋她們身上,他無法忍受。
大嘴等人也不禁納悶,這人不知道疼嗎?眉頭都不皺一下。
梅月嬋執(zhí)棒尋找機會多次幫忙襲擊,雖可以瞬間緩解姜少秋被圍攻的窘境,但終究寡不敵眾無法扭轉(zhuǎn)局勢,反被無情踢倒在地。姜少秋再是頑強,毫無援手孤軍作戰(zhàn),很快就覺得力不從心全身多處重傷。
墨玉看到兒子受傷心如刀絞,恨不能傷在自己身上,口中哭喊著兒子的名字,忍痛爬起來,不顧梅月嬋的阻攔,更顧不上自己身體的傷勢,跌跌撞撞朝姜少秋撲了過去。但還沒等她靠近,就已經(jīng)被黑衣人撞倒在地上。
梅月嬋已無瑕再顧及自己,忍著傷痛跑上前攙扶起墨玉。剛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墨玉就疼痛難忍擰眉大叫,梅月嬋知道她肯定是受了重創(chuàng),不敢再碰她身體的任何部位。
小芬看到梅月嬋一直在堅強的幫姜少秋,心里也感到熱血沸騰,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然撿起地上的木棒,朝黑衣人掄了過去。但對方手疾眼快,上前一把奪過小芬手中的木棒順勢用力一推,小芬一下便失去平衡,踉踉蹌蹌向后退后幾步,重重地撞在墻上,沒等小芬反應過來,黑衣人掄手就是一巴掌。
“啊?!毙》夜砦嬷樛纯嗟卮蠼?。
鄭功成眼晴上的布已經(jīng)被小芬趁亂弄掉,一時有些眼前發(fā)黑頭暈目眩,等看清眼前的東西時,小芬正在地上發(fā)出一陣慘叫。鄭功成一腳踹向黑衣人,無奈雙手被綁,縱是萬般擔心卻沒辦法全力保護。情急之下連忙背過身子,回頭匆匆提醒小芬:“小芬,快點,解繩子?!?p> 一切已經(jīng)晚了,黑衣人從地上爬起來伙同王奎很快就將他們兩個人制服。
“媽?”
母子連心。姜少秋看到墨玉傷勢嚴重已經(jīng)無法動彈,瞪著猩紅的眼睛,撲過來跪在地上:“媽,你怎么樣了?”
墨玉一臉痛苦,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腿,然后,緊緊拉著姜少秋的手:“你快點走吧。趁現(xiàn)在還能跑,快!”
眼看胳膊粗的棍棒陰風習習從姜少秋身后襲來,姜少秋起身反擊已經(jīng)來不及了,梅月嬋只能撲上前,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這要命的襲擊。
“??!”
梅月嬋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暈死過去。
?。ǘ?p> 榮二發(fā)保釋后為了迅速斂錢,從前不屑一顧的行當也被他納進財路,比如充當保鏢幫人運送一些特殊貨物。
雖然從前和王奎少有交集,但最近接的幾趟生意都是王奎從中介紹,如果以后想在碼頭占據(jù)一席之地,兩個人互惠互利常來常往己是大勢所趨。
就在榮二發(fā)準備把勢力向碼頭聚攏的時候,突然得到風聲,王奎運送的貨物疑似軍火。榮二發(fā)聞聽消息大吃一驚,急忙和蝦米開箱查驗,面對滿箱的武器,榮二發(fā)氣憤不已。自己混口飯吃而己,沒想到經(jīng)手的貨隨時會將自己送入鬼門關(guān)。另一方面榮二發(fā)對販運軍火這種行徑深感不齒和痛恨。王奎的嘴臉已經(jīng)昭然若揭,榮二發(fā)當即決定,立刻退出撇清關(guān)系遠離是非。
但是,蝦米覺得這樣的想法過于直白,突然退出一定會引起王奎的懷疑,“榮家?guī)汀币脖厝粫虼耸艿綘窟B,思來想去只有暫時裝聾作啞,等到合適的機會再找介口抽身退出。
王奎逼婚時,榮二發(fā)當眾翻臉以為即可以保梅月嬋,自己又可以順理成章翻牌走人,但令他沒想到的是,王奎事后跟沒事兒一樣,既往不糾毫不介意。
榮二發(fā)不得已硬著頭皮繼續(xù)茍且。連阿成也不知道王奎的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隱隱覺得王奎還在等什么。
榮二發(fā)帶著十來個人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取貨的地點,看著遠處這片荒蕪的院子,心中不免疑竇叢生。
榮二發(fā)停住腳站在大槐樹下警惕地將周圍掃視了一遍,順勢撩起褂子一角,擦了一把臉上滾燙的汗珠。
時值中午,地面卷起的熱浪氣勢洶洶逼得人簡直出不來氣。土地被烤得發(fā)燙像隨時會燃燒起來。遠處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似云似霧的灰氣低低地浮在空中。除了喋喋不休的蟬鳴,周圍連個人影都沒有。
蝦米脫下衣服拿在手上,使勁扇著,一邊抱怨:“這王奎讓咱們來這取貨?這他媽什么鬼地方?”
二狗子也順著話茬往下溜:“就是,這地方到了晚上分明就是個鬼宅?!?p> 立馬有人嗤之以鼻不屑的大笑,也有人經(jīng)不住嚇唬,哆哆嗦嗦的埋怨二狗子,你這狗娘生的,我膽小,你別嚇我,出了事你得負責。
“王奎說三五個人就行,幸虧今天人多,真有鬼出來也不怕?!蔽r米呼扇著手里的衣服一邊開玩笑:“要是個女鬼就好了,再漂亮點兒,哥幾個嘗嘗鬼什么味啊?!?p> 一群人坐在地上怨天載道氣喘吁吁,蝦米一頓調(diào)侃反而把大家都逗樂了,打了雞血似的又來了精神。
榮二發(fā)笑著帶頭揮了揮手,:“起來了,起來了。走吧,干完這一趟我請你們吃西瓜?!?p> 榮二發(fā)一幫人邊走邊四下打量,很快來到屋子門口。王奎已早早站在廊下等著,等他們走進,非??蜌獾膶⒋蠹易屵M屋里。
姜少秋幾個人己經(jīng)被匆匆轉(zhuǎn)移到別的房間,只剩阿成抱著瓶子準備離開。榮二發(fā)望著阿成手中精致的箱子,冷不了叫住他:“阿成,什么東西?。俊?p> 阿成聽到這聲音心中暗暗叫苦,不得不皺緊眉頭停下腳。兩個人近在咫尺,阿成臉上為難怪異的表情立刻引起榮二發(fā)的警覺,不等阿成和王奎反應,箱子己經(jīng)牢牢的到了榮二發(fā)手中。
榮二發(fā)不由分說強行打開箱子,一尊精美絕倫的天青色花瓶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榮二發(fā)一時有些傻眼,他懷疑是軍火的東西竟然只是個花瓶。自己剛才霸道魯莽的行為該怎么解釋呢?
按照計劃,王奎現(xiàn)在要迅速撤離,整座院子此時已經(jīng)被“青龍會”的人圍得水泄不通,王奎甚至看到窗外晃動的荒草叢中,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不斷向屋子靠近。
榮二發(fā)沒法自圓其說正覺得尷尬時,蝦米突然驚叫道:“大哥,這上面有個月亮,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紫月瓶’?”
戲劇性的一幕讓事情突然急轉(zhuǎn)直下,完全脫離了王奎的掌控。王奎怔怔地立在原處。
“王奎,你的瓶子哪來的?你今天讓我護送的貨物就是這個嗎?”榮二發(fā)絲毫沒有意識到周圍匍匐而來的危險,仍然笑呵呵道:“聽說梅姑娘也有一個,你這個不會是贗品吧?”
榮二發(fā)說完,為自己順水推舟的調(diào)侃感到很滿意,不由自顧哈哈大笑起來。
王奎只覺得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干巴巴地笑了笑,強裝鎮(zhèn)定快速命令阿成:“趕快把東西收起來,讓人笑話?!?p> 榮二發(fā)本來不打算歸還瓶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阿成。榮二發(fā)意味深長地對王奎說:“王老板可不能什么錢都掙,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絕不能給日本人?!?p> 阿成迅速收拾好瓶子,匆匆忙忙逃進里屋。
蝦米擅長察言觀色,早已經(jīng)看出來王奎舉止異常神色慌張似有隱情,不動聲色用肘部暗暗碰了碰榮二發(fā),然后暗暗向其它人使了個眼色,大家立刻會意。兵分兩路,一伙迅速去往院子里查看,另一伙迅速撲進別的房間查看。
榮二發(fā)十年大哥也己經(jīng)修練的老于世故藏巧于拙。剛才屋子里細微的動靜以及王奎強裝鎮(zhèn)定也無法完全掩飾的慌亂眼神,早己經(jīng)引起榮二發(fā)的重重疑心。
面對虎視眈眈的榮二發(fā)和蝦米,王奎愣在原處有些無可奈何。他任何的舉動,都會遭到這兩個人隨時的攻擊。
王奎象一個自以為是的獵人,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轉(zhuǎn)身之際一腳踩進自己埋下的獸夾。踩進前所未有的沮喪與恐懼。
“啊……”
屋子里傳來痛苦地低吟。
榮二發(fā)的手下很快從屋子出來,王奎像面對屠夫的困獸,一雙眼睛緊張的注視著他們。
“榮哥,里面有個老太太,半死不活的,好像受了重傷?!?p> 王奎一聽,剛才狂跳不止的心頓時變得輕松起來,臉上緊張慌亂的神情也慢慢褪去。在心里暗暗自語:看來,那幾個笨蛋還沒有笨到豬的程度。人一定是被緊急轉(zhuǎn)移了。
王奎聞言,暗暗發(fā)出冷笑,然后輕松的長長地舒了口氣。
院子里隱約有聲音傳來,稍縱即逝。派出去查看情況的兄弟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剛才還在草叢中的同伴突然不見了。
幾個人似乎都已經(jīng)意識到附近有危險藏匿,迅速后退準備撤離,這時,一個恍惚的身影再次一閃而過,隱沒于茂盛的草叢中了無影蹤。只剩下那一片草,頂著可疑的身份在太陽底下晃動。
晃動的草說明剛才的確有什么經(jīng)過,是小獸還是別的什么?誰也無法斷定。
草木皆兵的驚悚使三個人迅速靠在一起。晃動的草慢慢停了下來,恢復原狀。除了蟬鳴再沒有絲毫動靜。三個人迅速商量,繼續(xù)尋找同伴還是先回去。
還沒反應過來究竟遇到了什么樣的情況,草叢中突然傳來最后地呻吟:“快跑,有埋伏?!?p> 聽到同伴熟悉的聲音,三個人立刻掉頭拚命向回跑,一邊聲嘶力竭沖屋里的人大喊:“榮哥有埋伏?!?p> 聽到喊叫的榮二發(fā)這時才發(fā)現(xiàn),王奎突然不見了。